蓝色的海,辉煌的落日,海鸥在风中翩跹。精灵朋友慢悠悠走在沙滩上,赤着脚,如孩童般一走踢一个小沙坑:“当年,就在这里,卡拉斯.马佐夫的军队追击到此处,末代的贵族们已经扬帆逃跑,在海岸上还能雪白的船帆,船帆上涂着金色的美丽的公国徽章,炮兵团在岸上架设起大炮,团长在人民的欢呼声中确定好参数,将炮弹推入滑膛,发射——砰!”
精灵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以奇特的诗歌般韵律吟咏,声线在空气振动出无可比拟的乐章:“炮弹落下,灼穿船帆,巨轮断成两截,在冲天的焰光与烟雾中第二次爆炸,它的躯体高高飞起,就像烟花一样。朋友,真遗憾你不能亲眼目睹那时的场景,当这朵烟花放完,炮兵团拉着大炮离开,沙滩上的人继续享受阳光,晴天很好,生活还要继续,真的很有意思。”
我睁开眼,感觉今天温度好像降下来了,梦做得乱七八糟,把我思考梦境意义的力气都剥夺干净了。
躺太久了身体僵硬,我艰难地一只手撑住床,想翻个身。大门打开,一个白色人影快步走来。手上提着一个铁皮箱子。
什么东西?我眯起眼,看到铁皮箱子一侧有红十字的标志,它似乎散发着霜白的冷气,水珠密集的附着在箱子上。白色人影放下箱子,打开,一股冷雾冒出来。离得近了,我看清白色人影穿着全套生化防护服。
他拆开注射装置的包装袋,抠出一瓶药液,汲取部分液体,完事后将空药瓶丢进黑色的小袋子,合上铁皮箱子,拿着针管靠近。
我想问他是谁,药从哪来的,但是我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嗓子哑得厉害,发烧把我人都烧糊涂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抬起我胳膊,酒精消毒,静脉缓慢推入。
注射完后,他捻着一粒棉花球帮我按压止血:“贝纳尔先生,这是艾斯利先生从医药公司拿来的实验性靶向抗体药物,目前只在猴子身上做过实验,还没走正规的临床验证。瑞瓦肖的媒体都在庆祝你的死讯,他很关心您。”
我还没死呢就开始开香槟了。我听着想笑,也笑不出来,胸口喘不上气,只能靠浑身发抖来表达此刻的情绪。
按压三分钟后,医生松开棉花,将我胳膊放回原位,提着箱子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打针之后我思考的力气多了点,我是打针了,别人呢?参谋部现在还有几个人能站得稳的?集团军的各级指挥官们怎么办?这些药物能不能大批量推广开?哎,等等,都是没经过临床验证的风险性药物,莽撞的推开搞不好会药死人的,且看医生这么宝贵的架势、全程冷藏运输的苛刻条件,医药公司短时期内也生产不出来大量药物。
绝望的情绪涌上来,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葬身异乡,我怎么向格拉德人民交代?等我们的实力被削弱的差不多了,委员会又会卷土重来,已有的城市也可能丢失殆尽,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难受得想哭,想哭的时候才发觉眼泪好像都被烧干了。倘若我的同志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干哭了一会,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半梦半醒时,身躯被抬起来,有人在给我喂稀稀的流食。
就凭环抱住我胳膊的坚硬质感,我就知道是ctos,它在瘟疫中完全不受影响,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它帮我代行了许多事宜的决策。
等我费力地吞咽下流食,ctos才开始说话:“贝纳尔,军中的隔离区和患者已经安置妥当,疫情初步控制下来了。大部分军队都已经转撤到后方和山区,学者和术士已经初步研究出减轻病状的配合疗法,但离治愈仍有相当远的距离,我们能做到的是减轻痛苦,病愈只能指望运气与免疫力。”
我心很痛,撇过脸去,不想说话,也没力气思考了。
“但是不用担心委员会会乘胜出击,委员会的军队也染上了疫病,病毒不能识别敌我,在死亡面前,一切生灵都是平等的。”
“不,不平等。”我费力地张开说话,“委员会的老爷们可以享受更好的医疗,更安全的环境,没准还有备用的器官,他们有准备,他们不怕被病毒弄死。”
Ctos没说话,只是抚摸着我的额头,我发觉它现在的体温比平常低很多,也许是怕烫到我。
“艾尔莎也来了,她想探望你,要见她吗?”
“她被传染了吗?”
“暂时没有。”
“别让她看到我,离远点。我用终端和她对话。”
艾尔莎带来了更多医疗用品和医生,我们隔着一扇玻璃门对望,打字写下对话内容。艾尔莎说舆论工具已经全面动员起来,委员会拖延了我们的脚步,也加速了自己的死亡,他们正变得越来越不得民心,他们迟早淹死在罪恶的泥沼里。
“你要快点好起来,亲爱的搭档,还有未竟的事业在等着你。”
“你也是,搭档,小心不要染病了。”
或许是药物确实对症,亦或是贤者的祝福吊住了我一缕性命。第四日开始,我开始有所好转,第五日能坐起来吃点东西、思考公务,第六日可以下地活动,第七日,我终于感觉我缓过劲儿来了,除了浑身肌肉酸痛,几乎没什么毛病。
终于能干活了,我审视了下现在的军中状况,在强力的隔离措施下,瘟疫的蔓延勉强压下来了,而因病去世已经有三万人之多,因病出现各种后遗症的更有十二万人出头,这个病亡数字爆出来全军都要崩,我瞪着数字看了半天,手动将它修改成八千出头一个数字。改完狠狠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的良心都丧完了。
“病亡的将士都安葬好了吗?”
“已经划分了专门的区域入土深葬。”ctos说,“贝纳尔,是计划来一次全军纪念吗?”
我吃力地笑了笑。“也得等大部分都缓过来才能干这事啊。”
说完这话,我又安静了好一阵子:“现在有没有稍微能顶用一点的药?”
“有激素和抗生素可以暂时压制住凶险的病状,但是后遗症同样严重。”
“总比丢了命强。”
“……贝纳尔,即便你修改了病亡数字,也不能按原计划继续进行军事活动了,部队战斗力受损相当严重,这是客观事实。”
我扔下笔,开始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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