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好!写得好啊。”
一间整洁朴实的办公室里,一位约五六十岁的老者看完这封信,大声赞叹道。
但很快,他又痛心疾首地说道:“现在我们每个人就像这积木王国里的积木一样,都觉得自己才是最团结的那块积木。为了证明这点,不惜诋毁同伴,构陷同僚。互相拖后腿,打小报告。结果事情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变得更糟!”
“就像这个童话说的一样,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证明谁谁谁才是最团结的那个,谁谁谁又不够团结,闹分裂,搞斗争。当务之急,是要团结一切力量,使用一切合理手段,共同面对当下的困境!”
“写得好啊,志刚,这是谁写的?”
老者个子不高,但精神矍铄。
他面庞慈祥,浑身透露出一种沉稳而智慧的气息,虽然身居高位,但却给人一种朴实无华,平易近人的感觉,眉眼的皱纹让他笑起来的时候亲和力十足。
并手并脚站在一旁,显得十分乖巧的刘志刚立刻回答道:“是红河村的一个知青,叫谢千越。”
“谢千越。”这位老者皱眉思索了一会,很快松了眉头,心里有了论断。
“噢——谢家的小子。”
见这位让人尊敬的领导面上一片轻松,刘志刚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知道,起码不用再担心送信人的身份和意图了。
“老谢真是,生了个厉害儿子啊。他投这个来是?”领导向刘志刚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他是通过京报里的童话板块最底下的报社联系方式投递的,来投稿的。”刘志刚连忙说道。
“那就按照正常流程走,能留下就留下,不能留下,也不必搞特殊。”
领导十分开明,知道可能是认识的小辈也丝毫没有半点走后门的想法。
但领导都这么发话了,刘志刚肯定不可能真的不留下。
况且,这篇童话哪怕本来不算上他们解读的意思,光靠它的故事性和教育意义在他们的报社里也有一席之地。
“好的,那领导我就不打扰您了。”
把问题解决以后,刘志刚就很识趣的告辞了。
领导日理万机,能特意空出时间来接见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得到同意以后,刘志刚轻手轻脚走出了办公室,轻轻合上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紧缩的眉头终于松开,自从面见领导后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终于能放松一点,接着,才一派轻松地走出了政府大楼。
“情况怎么样?”
等在楼下的杨伟民看到刘志刚走了出来,焦急地问道。
“回去说。”
刘志刚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十分谨慎地说道。
杨伟民自觉闭嘴,紧赶慢赶地和刘志刚又回到了报社。
等到了报社办公室,杨伟民又憋不住话地开口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领导怎么指示?”
“小心总不会坏事儿。”
刘志刚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从认识就神经大条的好友,告诫了一句,才回答他的问题。
“领导说,一切按正常流程走。”
“哦——”
杨伟民虽然神经大条,但最基础的世故还是懂的,他低头沉思了一会,会意地说道:“领导这是,很看好这篇文章啊。”
刘志刚点点头,也赞同地说道:“看来领导也对这种扯着虎皮铲除异己的行为看不下去了。这乌烟瘴气的风气,也该管管了!”
“老杨,你回头,不,现在就把它刊登到最新一版的周刊里。”
但他细想了一下,却改变了主意。
“算了,还是别放周刊,就按照他的投稿放到童话刊里,有意的人自然会联想的。更何况,那群人里最不缺的就是会联想的。”
杨伟民和刘志刚是老搭档了,他立刻就明白了刘志刚是什么意思,把谢千越的这篇文章放进了下一期的童话版面。
*
这边,谢千越只是从众多报纸中选了一个报社,随手投了一篇自己刚结束的“大作”,自是不知道他这篇童话引来了这么多人的关注。
但投递需要时间,刊登也要时间。等谢千越得知他的稿件被选用的消息时,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报社发来的稿酬。
报社给谢千越支付的稿费超出了谢千越的意料。
谢千越这次写的是大约一万字的短篇,故事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千字十元,就这一个故事,他一共拿到了近100元的巨款。
先不说自己只是个新人,就是报社能一次性给这么多,谢千越也觉得这报社……
真是个好社!
他喜滋滋地拿着这一百元,回到了窑里,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花。等故书回来的时候,更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故书看着面前的谢千越,满脸都写着三个字——“快夸我!”,心里顿时哭笑不得。
看着谢千越傲娇求夸的表情,故书感到一阵心痒痒。
她当即上前双手捧住谢千越白嫩的脸蛋,踮起脚,在上面狠狠亲了一口,大声夸赞道:“我就知道,我家千越就是最厉害的!我男人才不是吃软饭的,我男人是个大作家!”
这半个月来,村里关于谢千越吃软饭的议论愈演愈烈,甚至都不避人了。
村里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很好,但坏的时候同样也让人气得牙痒痒。
当故书是个孤儿的时候,他们可以把自己本就紧巴的口粮分一部分出来给她。但当谢千越被传闲话的时候,他们也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肆意诽谤谩骂。
但总得来说,村里人主要还是心疼故书,为故书感到不值。
现在谢千越走在村里,就和无所事事的混子是同等待遇,谁都能来吐口唾沫,骂上两句。
谢千越自己是没什么感觉,但奈何关心他的人却会为此担心。
比如故书,金花和故修远两夫妻,甚至还有和他同批的知青。
那五个知青们特意找了个时间,约着一起来到了故书窑里,安慰谢千越。
谢千越以前和他们同住一间窑的时候,就每天都在奋笔疾书,这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儿谢千越说他要努力成为作家,虽然心里也都不是很看好,但也没有泼他冷水,纷纷表达了对他的支持。
特别是林誉乐,这单纯认真的小伙子已经在“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的时候就被谢千越忽悠瘸了,全身心地信任谢千越。
千越虽然年轻,但是个高尚且十分有才华的知识青年。他所做的一切,虽然现在不被人理解,但想必都是为了红河村教育的长远规划着想!
“千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林誉乐把双手搭在谢千越的肩膀上,一脸真诚盯着谢千越的双眼,信誓旦旦地说。
谢千越顿时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同样激动地搭上他的肩膀,点头应和自己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与这群知青的侧重点不同,金花和故修远则更为谢千越在村里的处境捉急。
特别是他嫂子金花,听到有人瞎排编谢千越的时候,撸起袖子就冲上去和人争论了。
这俩夫妻是真的真心实意把谢千越当自己亲弟弟看了。
谢千越心里感动。
但他知道,在强有力的证据没有出来之前,村里的闲话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会越来越难听。
这两夫妻保不准会一直担忧下去。
他只能给他们看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书稿,努力安抚他们。
但没多久,金花从一开始的“自证”到后来就是纯骂,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兴奋。对手越强她越强,风浪越大她越欢。
现在,这项“进行人与人的友好交流”活动都快成为她饭后消食的日常之一了。
见她这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谢千越也就无奈地不再多管了。
至于故书,却有点犯了难。
其实要数村里边骂的最凶的,还得是王婆。
但王婆一般说的都是事实,诸如什么“又不下地,又不干活,每天就只知道拿着根破笔头,装模作样地在村里边闲逛。”
这话真真是挑不出错来,仍由哪个有眼睛的家伙,都没法替谢千越辩驳,说一句好话。
而且王婆从小到大帮了自己很多,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之一,故书也不好太过伤了她的心。
因此,故书只好杀鸡儆猴,打骂了村里两个无所事事,天天把编排谢千越当作乐子的二流子。
自己没本事就来我男人身上找存在感,呸!真是太久不发威,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上两脚了!
这不!报社都来信了,她男人才不需要吃软饭,他男人就算不靠她故书,也能养活自己!
故书看着谢千越,眼里满是自豪。
谢千越虽然知道故书是替自己感到骄傲,但听到自家金主说自己“不需要吃软饭”时,心里的警铃还是立刻响了起来。
他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道:“不!我就是个吃软饭的,一个专吃故家软饭的软饭男!”
故书看着一脸严肃,表情正经的谢千越,心里一阵好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男人总是对自己“软饭”的身份有种莫名的坚定。但没关系,他高兴就好。
故书耸耸肩,不理解,但尊重。
为了庆祝这个普天同庆的大好消息,谢千越提出——他们再去县城吃顿好的!
故书自然十分赞同,她把谢千越拿到稿费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金花夫妻俩,安了他俩的心以后,还邀请他们一起去县里吃大餐。
金花俩夫妻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高兴。
哎呦!我就知道我弟弟是个聪明的,看!这才多久,写的故事都上报了!
哎呦!我就知道千越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看!这才多久,写的故事就赚钱了!
金花/故修远两夫妻同时在心里赞叹道。
但听到这对小夫妻要邀请自己去县城下馆子时,俩人却很默契地一致拒绝了。
金花拉着故书的手,语重心长:“你们小夫妻才刚结婚,钱不禁花,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庆祝庆祝就好啦,我和你修远哥用不着吃这些东西。”
“唉呦!你看,这次嫂子也没有准备。等下次!下次你们从县城回来后嫂子也做一桌好菜,咱们再一起好好庆祝庆祝!”
金花兴奋地拍手,她已经等不及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村口那些个爱嚼舌根的婶子们了。
让那群有眼无珠的都给她睁大眼好好看看!我弟弟马上就是大作家了!才不是他们嘴里那个“没本事还爱吹牛的小白脸”!
金花想着村里人被“啪啪”打脸的样子,整个人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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