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泽隐约能猜到秦谷主要带他去哪里,经过刚刚的试探,那个通晓万物的司命恐怕也不是连个中细节都能全部知道,又或者......
云修泽双眼微眯,他知道,却没告诉秦谷主。
为什么?这么做能达成什么目的?
告诉了秦谷主他们的大致行动,却又给他们留了余地,而云修泽正是通过这个余地成功威胁到了秦谷主,让他对云修泽有了一分赏识,现在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带他过去。
不然以传闻中秦谷主的脾气,无论什么原因,敢在昆天谷撒野,哪怕不愿得罪云家,不会动他,他也绝对会被扔出谷去。
可这个司命在昆天谷内似乎地位超然,若说他要求将云修泽带过去,谷主大概也不会驳他的面子,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干,绕了几个圈子,倒更像是在考验他。
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司命给他出了个难题,成功算是过了个关卡,有资格进到下一个阶段,失败则就要被赶出谷去,云修泽想不到他还能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干,他能想到的,只有明青。
云修泽抿了抿双唇,跟着秦谷主落在了一座被薄雾笼罩的山前,这座山耸入云霄,抬眼望不尽其顶峰,秦谷主在旁边说道。
“它叫周天,是谷中最高的山,自昆天出现,它便在这里了,是......”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是历代司命的居所,你上去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云修泽:“您不和我一起去吗?”
秦谷主回头,神色冷然。
“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嘴。”
云修泽碰了个钉子,表情无辜不再开口,同时伸手示意秦谷主自便。
秦谷主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御剑离开。
云修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边,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疲惫的抬头看了看满天的繁星。
视线中周天山的存在感极强,他头脑放空的盯了一会儿,突然就生了几分胆寒退怯。
司命,外界从无人知晓他的存在,历代,那便是从来就有,为什么昆天谷之外竟没有一个人知晓呢?昆天谷中呢?所有人都知道吗?
云修泽思维混乱,脑袋里像是有人塞进去了一块吸满水的棉花,让他头晕脑胀,理顺不了自己的思路。
这个司命驾轻就熟的摆弄着众人,通晓万物......通晓万物,要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后手!
一切都是他说来诓骗试探秦谷主,拖延时间,再行周旋罢了,在院中看见周彦止,他的惊讶不比秦谷主少。
行愿不会做额外的事,云修云倒不是办不到,但他从小都跟在他身后,他作为大哥处处都比他强上一些,所以他很自然的养成了听他的话,无条件相信他的习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剩下的交给云修泽,从未有过例外,所以也不会是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唐思月了,恐怕是她又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云修泽从来不小看她,这个小姑娘心思通透,将事情看的很明白,她明白劝不动云修泽,所以自己采取了别的行动来配合他,最大程度的给他兜了底,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多虑,现在云修泽还能站在这里,就是她的成功!
云修泽指尖微颤,他算到了吗?这个司命连这个也算到了吗?他是在借由这次的事敲打教诲云修泽吗?
这样算无遗策的人,若是平常,为求稳妥,他绝对会远远躲开,现在他真的要去接触吗?
周天山静默的耸立,允许一切事情的发生。
秦谷主没有盯着他,反而自己离开,就是在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是进是退,只要做了决定,就再无回头之路。
明青......明青......聪慧的、迷糊的、默契的、神秘的、让他抑制不住动心的姑娘。
进一步,或许是万丈深渊。
退一步,绝对会永失所爱。
这么想也许有些夸张,但云修泽此时的心境就是这样,再没有比这更能表达他此时的所思所想。
选吧...选吧......
脑海中各种混杂纷乱的想法快速的交替,最终定格在了明青脸上出现了微微笑意的那个瞬间。
可是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他何其了解自己,到了这一步,若再不承认,剩下的也只是自欺欺人,他自然有无数个理由放弃,但她早已经作为答案清晰的摆在了那里。
云修泽陡然失笑,一瞬间只觉思绪清明,周身通畅,是啊,这本就不是个选择。
他一只手握着剑,痛快的伸了个懒腰,随即就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步伐轻快的,进了雾气弥漫的周天山。
远处,秦谷主看着他进了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一副算你小子有种的表情哼了一声,挥挥衣袖,才算是真正离开。
云修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外面看,山中的雾只有薄薄一层,可一旦走进来,这雾就不动声色的慢慢将他围了起来。
云修泽本来还留意着,但这变化细微的如同渗水的石缝,等他发觉,就已经无路可退。
这雾吹不散,云修泽试探的走了一会儿,可见度没在发生什么变化,他干脆站在原地站定。
脚步声消失,周围安静下来,他垂眼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这里寂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突然,身后有风微微流动,云修泽心中一凛,有人来了!
他迅速回身劈去,碰到了什么却绵软无力,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反倒被缠敷着卸了力。
这人用的不是剑!
云修泽定睛一看,竟是把拂尘,它缠在褚闲身上,微微用力想要将他拽过去,云修泽知道此时若是用力抽剑,只会叫那拂尘缠的越来越紧,应当反其道而行之。
只见他刻意将剑向前送了送,一下松开了握剑的手,然后迅速踢了一下剑柄,让褚闲在空中翻转剑身,那拂尘见状立马回撤,却还是被褚闲削断了几缕白毛。
“啊。”
拂尘被削断了几缕毛,便有人颇为痛惜的出声,听声音,来人似乎是个年轻男子。
云修泽本想和他交谈几句,可他却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迅速的再次向他攻来,拂尘柔软多变,本是难缠之物,云修泽便运用轻功游走与他对打,避免被他缠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会儿,云修泽诡异的觉得眼下的情形有点儿熟悉,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之前行愿给云修云喂招的情景,这不正是与此时相似?
思及此,云修泽的打法不再保守,进攻越发的锐利难挡,可那男子却依旧不紧不慢的防守了下来,可见实力绝对在他之上,看来竟真的是一边试探他的实力,一边在给他喂招。
云修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师傅毕竟是以速度见长,在这方面,他又怎么会落于人后?
云修泽双耳的风声不断鼓吹,但他似乎在嘈杂的风声中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竟也开始用轻功和他较量,云修泽速度虽快,却还是免不了有几次被他围堵,渐渐的就被逼的只能停下来,他迅速改变策略,以不变应万变,定在原地防守。
熟悉感越发的浓了,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对打中,云修泽分明看见那人前一刻还在左前方的树上,下一刻却又出现在他的右侧,云修泽在某一刻骤然被点醒。
他如何能不熟悉?这不正是明青的路数吗?
事情一下子贯连了起来,云修泽有心叫停,可那男子不依不饶,他就只能继续和他打,直到一柄锋利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
云修泽双眼睁大:“......为什么?”
“谁告诉你,人就只能用一种武器了?”
长剑从他的命脉挪开,云修泽转过身去,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身玉立,白衣欲仙,浑身上下唯一和紫色沾得上边的,便只有腰间的紫玉。
他的薄唇勾起,长相有些邪气,可双眼却覆上了白绫,中和了他的这份邪气。
他的双眼竟然不能视物!
“晚辈云修泽,见过司命大人,不过晚辈与您的弟子相识,不知能否斗胆唤您一句先生?”
云修泽弯腰向他行礼,低着头等着那个男子的回应。
“我叫央玉,你再多斗几个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央玉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冒犯,也并没有否认他和自己弟子相识的话,反而饶有兴趣的对他说胆子可以再大点。
若是寻常人恐怕就要以为他是动怒了,可云修泽反到顺杆往上爬,笑着唤道。
“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明儿,你这朋友可是有趣得紧!”
明青的身形从雾中显现出来,她一点儿没变,还是之前的样子。
云修泽看着她,她没受伤,当然,这里是她的师门,她怎么会在这里受伤?
两人隔着几步对视,云修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所以面上一片空白,倒是明青,眼中情绪难辨,几瞬后,倒是隐隐出现了几分温和。
“原来你竟师承昆天谷。”
“也不算,我只是我师傅的弟子。”
“咳咳。”
央玉咳嗽两声,见两人视线都放过来,就笑道。
“孩儿们,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实话,被一个看着明显是同龄人的人叫做孩儿很是奇怪,云修泽不太习惯,毕竟他父亲虽然也年轻,但他面有长须,看着倒是还好,不像央玉,完全看不出是位长辈,明青倒是早就习惯了,很自然的跟了上去。
两人随着央玉来到了山顶,这里地方很大,阁楼建的也很美,从这里望下去就是寸碧遥岑,只能望见翻涌的云海和其他或远或近的峰顶。
这里有一棵参天木,下面除了桌椅,竟然还放了一张美人榻,央玉施施然走到塌前,动作丝滑的在那张美人塌上躺了下去。
明青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云修泽停了一下,也跟着坐了过去。
有一只万音莨鸟为他们上了些茶水点心,这只与他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他不是半人高的童子身,而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有十几岁的小少年,云修泽看着他退下,明青主动说道。
“这里的万音莨鸟修为更高些。”
言下之意,便是这里的莨鸟都是这个样子。
云修泽点点头,央玉目不能视,而万音莨鸟目力极好,又是忠心的鸟,昆天谷点化豢养莨鸟,倒是于他很适用。
“不知先生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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