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表那头,虞今越盯着那几个字,陷入沉思。
郝望这是什么意思?
半小时后,暮色落地。林塑再回到临时中心楼下,手里多了包药品袋子。
郝望不知道他买的什么东西,就塑料袋的外形估量了一下,那体量,也不像耗子药。
他对林塑的警惕心甚至超过了该有的理智,压根没觉得药店卖耗子药这种事有多离谱。
旁边办事大楼里的灯熄得差不多,除了需要整晚值班的特殊楼层,只剩零散几个窗户还亮着灯。
他进到一楼大厅等电梯。数字下落到大厅层,电梯门开,里面出来了一波人,柯璨就在其中。
林塑瞥见一眼,不想和他招呼,只当没看见。柯璨也不乐意见他,往外走时特意撞了下他肩膀。
这么一撞,林塑拿袋子的手晃了晃,袋子被人流冲撞两下,蓦地掉到地上,两脚就被人踩了个稀烂。
踩了他药的人登时站住,连连弯身朝他道歉:“抱歉抱歉,我赔给您吧……”
“不用。”林塑捡起来看了看,那药膏都被踩成泥浆了,已经不能用了。
趁林塑没注意,郝望伸头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居然还真是药?!
这时,林塑转过身,郝望恰好和他撞了个脸。郝望心虚地撇开眼,摸了摸脖子,林塑只当不知。
林塑作势离开,郝望跟着转身,指了指后边还没关上的电梯门,问:“不送了?”
“还送什么?”林塑顺手扔到一旁垃圾桶里,没有留念地走了。
郝望怔愣两秒才跟上去,心怀愧疚地给虞今越发消息。
“虞组,我好像错怪他了……”
林塑浑然没察觉到背后郝望的动作,正打着自己的算盘。
他给虞今越送药,原本是想着能稍显得有点诚意些,顺便把戴明禄的事提一下,谁能想到电梯还没进,那药就没了。
估计真是天意,老天爷都看不惯。
倒也舒坦了,林塑就不打算来人情世故那一套了,找个时间直接告诉虞今越得了。要是被拒绝了,下次让戴明禄自己说去,省得他老是欠人情。
想到这儿,林塑深吐一口气,浑身轻松。
郝望斜了他几眼,又埋下头,笃定地发:“叹气声很大,看样子很失望。”
而此时,虞今越和祁洋才迈进往下的电梯。虞今越看着表框上弹出的消息,皱着眉,不说话。
祁洋探了下脑袋,好奇问他:“跟谁联系呢?”
虞今越如实说:“林塑的一个保镖,你不认识。”
祁洋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说:“好吧,还以为能有什么八卦呢。”
虞今越没再理会他,出了电梯就拐到垃圾桶旁边,对着垃圾洞弯身歪头,伸手找什么东西。
“你翻垃圾桶干什么?”祁洋声音满是骇然和震惊,“咱们专组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小祁,”虞今越动作一顿,扫过大厅被他大嗓门吸引来的目光,语气一言难尽,“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安静就好了。”
“……”
虞今越继续掏了一下,终于把那满是鞋印的药袋子掏出来了。
他翻开看了看糊满黏腻药膏的盒子,治跌打损伤的,看来是送给自己擦脸的。
虞今越心想,这人还挺心善的嘛,还有……他怎么突然来示好了?
难道是觉得下午那会儿语气太冲,准备来缓和缓和关系?下午还对林塑突如其来的翻脸愁着呢,晚上就来递台阶,想到这里,虞今越心情不由得稍好。
说来,昨天那事儿还自己不占理多一点呢,林塑还不计较。
——这就是强者的格局和世界吗?
强者刚到家,书房书桌上,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缓了缓神,他拿着铅笔,继续在纸上添加图案细节。
那张纸占据了书桌的一半,图画里的深浅笔迹,都是林塑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是一张设计图,线条轮廓似大型子弹的一个结构,各个部分还标注了一些金属和材料。
“子弹”的最顶部,留了一块空白,林塑把其他细节添加完毕后,放着没管,上床睡觉了。
秋风呼刮,银杏叶落了一地,晨阳照耀下金光灿灿。
江小陌从车里下来,望着临时中心大楼,裹了下外套,眉间尽是忐忑。
她望着严屿后脑勺,不安地问:“上将找我做什么?”
严屿:“不知道,首长指定要见你。”
江小陌低头,下巴颔在领子里,肩膀抖动。
两人进办公室时,林塑刚给虞今越发去戴明禄那事。听见门口动静,他蓦然抬眼。
“上将,您找我?”江小陌脚步顿住,有点不敢往前。
林塑下巴旁边的沙发扬了下,说:“坐。”
江小陌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林塑跟着坐过去,给她倒了杯水。
江小陌端起来吹了下,小声说:“谢谢。”
“我看了你的提交的志愿者信息,”林塑说,“为什么想捐赠基因?”
“因为……没牵挂了。”江小陌喝了口水,压下哽咽,“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想着能为基地做点事儿也不白活。”
轻飘飘四个字,载着两条人命。
林塑吸了口气,说:“可是我们要求的是十八岁以上,你年龄不够。”
江小陌诚然说:“我知道,但是也只有两个月了,等基因正式采集时,我肯定已经成年了。”
林塑沉默半晌,转头问她:“已经没有活着的欲望了吗?”
江小陌苦笑了下,指尖扣着杯子,说:“以前还在地下城,我老是抱怨那儿看不见光,我妈总是拉着我去上城晒太阳,指着联合大楼哄着我说,‘有里头的大人物在,怪物迟早会消失,等怪物消失了,黎明就来了’。”
“但撤离那天我才知道,基地没有黎明,只有无数尸骨堆成的无尽黑夜。上将,”江小陌眼眶湿润,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指尖用力,没看林塑,“您知道夜晚的安静有多可怕吗?有时候噩梦醒了,游走在空荡荡的房间,只会觉得比噩梦更恐怖。仿佛永远等不到天亮,就像基地的黎明一样,是个悖论。”
林塑唇动几番,指尖抓着袖子紧了紧,把桌上的纸巾递给她,思来想去只得说出一句:“抱歉。”
无数人正承受着和江小陌一样的痛苦,林塑却什么都做不成。他有时候也想,如果自己警惕一点,那件爆炸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回想起来,哪怕有心避免他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仿佛那就是注定无解的命运。
这才是最让人无能为力又痛苦至极的一点。
“不,”江小陌摇头,“那和上将没关系,我知道那也不是您想看见的,上将那几天的努力,我们都清楚,没有人会责怪上将。我只是后悔,如果那天我多催催我妈,或者我就等等她,不管是同生还是同死,都挺好的。”
面对她说的这些,林塑再一次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沉重,对威尔查斯那一类人的厌恶又加深一分。他说:“我这儿有事发监控,如果哪天实现了设备兼容,爆炸案就会真相大白。”
“可是有用吗?就算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妈也回不来了。”
“你说得对,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段监控囊括了地下城所有,”林塑说,“里面可能有你妈妈的影息,她走前最后一刻,你不想看看么?”
江小陌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薄唇微颤:“……真的吗?”
“我没必要骗你。”林塑说,“就算你想为基地做贡献,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志愿者的采集没有时间限制,等录像公开后,你见到你妈妈最后一眼,再进行基因捐赠也不迟。”
江小陌咬着唇,泪眼闪烁,仿佛含光。
见她有所动摇,林塑又说:“如果你想做点什么,我可以让你去采集室帮忙。人一旦忙起来,就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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