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恨今朝(双重生) 听风入夜

3. 满地血污

小说:

恨今朝(双重生)

作者:

听风入夜

分类:

现代言情

夜色深沉,风从院墙上压下来,将灯火吹得几乎熄灭。

崔莞言踏入后院,脚步极轻。

她抬眼,望见竹亭之中,褚元唐负手而立,身影孤挺。月光洒在他肩上,那张脸好似从她梦魇里走出。

从前所有人都说褚元唐是疯的,冷宫长大,质子归朝,心比刀硬。说她嫁过去不过是为王府冲晦气,迟早要被折磨死。

她不信。

初见时,只觉得他清俊寡言,不过冷淡了些。她心想着,石头捂久了也会热,只要她小心周全,总能换来几分体面。

可他从未给过任何回应。

如今再见,积年旧恨便从骨缝里翻起,疼得她几欲发笑。收起所有情绪,她步入亭中,语气温顺:“殿下唤我,不知有何吩咐?”

褚元唐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崔莞言知道他在看,像前世许多个夜里,他也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却从不说一句话。

冷漠,不耐,厌烦。

她习惯了那样的目光,再面对反倒坦然。

“那强盗是你杀的?”他忽然问。

崔莞言笑意不变:“当时命悬一线,总不能坐以待毙。”

“你胆子倒大。生于深闺,竟能临危不乱,还下得了手。”

“封州地方乱,我小时候见过血。村中有匪,一夜之间死了好几户人,照看我的那家也在其中。尸身抬出来时,我才四岁。”

“杀了人,就不怕?”

“我怕,只是命贱,不容我怕。”

风吹过亭檐,她站在他面前,身影不高却不显一丝脆弱。

“你比我想的……要冷。”

“冷些好,这世道,太热的人,活不长。”

“我从前……并非如此。也曾怯懦,也会半夜惊醒,躲在被中哭,总想着,若有人能拉我一把,便好了。后来不哭了,怕哭多了,叫人厌。”

“殿下,人心并非生来薄凉,只是热得久了,终究……也会凉。”

话尽,她想笑,笑意还未来得及浮起,便被更深的冷意淹没。

这些话她从前不敢说,可说了又如何,难不成他会生出怜惜?会多看她一眼?

他不懂!他从来就不懂!

她转身欲走,忽听远处一声嘶鸣炸响,紧接着,是一连串奔蹄之声,杂乱失序,狂潮自院外奔涌而来。

马钱子起效了。

“是马厩!”有侍卫高声惊喊。

几匹战马挣脱缰绳,沿着廊下狂奔而来。铁蹄翻踏,尾后数骑接连失控,马嘶、惊叫、碰撞声瞬息交织,整座驿馆陷入混乱。

“有马惊了,快拦住!”

“护卫分两组,守住东侧!”

“带甲的,去后厩,快!”

她原想着趁乱离开,可池亭两侧忽然掠下黑影,数十人自屋脊落下,像夜鸟扑翅,直逼亭中。

“刺客!”剩下护卫拔刀厉喝。

褚元唐已出手,刀锋疾落,劈断来者手臂,血花溅在栏柱上。

崔莞言被他一掌推至亭柱后,手死死扣住栏杆。她听见刀鸣不断,血溅如雨,溅到地上,溅到石阶,溅到他袖上。

又一匹狂马挣脱后院牵引,飞蹄踏碎水花,她抬眼,那匹失控的马红直直地朝她奔来。

她向后退,脚下湿滑,几乎要跌倒。

就在那一瞬,一股力道从前方卷来,将她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还来不及抬眼,便听见刀锋的声响贴着耳侧掠过。

“噗——”

刀尖擦过血肉,鲜血溅出,染红了褚元唐半边衣袍。

“王爷!”护卫厉声而至,自另一侧夹击,霎时将刺客困入阵中。

几息之后,刺客皆倒地不起,鲜血浸透整块青石地。

风声犹在,杀气未散。

褚元唐的气息已虚,整个人向她身上倾倒。

崔莞言抬眼看向他,冷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呼吸微弱心跳如鼓。

他救她?碰巧罢了。

被他护着时的温度,也不过如此。

胸口那一瞬间的悸动很快被冷风吹散,她闭了闭眼,将所有颤意都压了下去。

一刀而已,他欠她的何止这些。

-

次日清晨,雨已停歇,天色却依旧阴沉。

青禾一早便神色慌张地跑进屋里,门都顾不上关严。“小姐,外头在审人……”

“说是夜里出了刺客,马厩又闹了乱子,今早便在后院绑了几个护马的小厮,还有一个周王的近卫……听说,刑具都用了。”

崔莞言垂下眼。

果然,还如前世一样,褚元唐夜里便已查出近卫之中有人背叛。

至于战马发狂,只查到了马料发霉,未曾察觉马钱子,也未深究。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

-

后院潮湿,地上一片污水。

被捆在庭中近卫衣衫凌乱,湿发贴在脸侧,嘴唇被咬破,血珠沿下颌滴落。

他咬紧牙关,头垂着,始终不肯开口。

褚元唐立在檐下,神情冷漠。

刑架旁,有人捧着拷具上前,铁器撞击声在阴沉天光下格外清脆。

“王爷……冤枉……属下从未……”

近卫连连叫冤,又是数记鞭子抽在他背上,血腥味渐浓,惨叫声响彻整座驿馆。

褚元唐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

“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带下去吧。”

他似要离开,刚踏出一步,忽地抬手抽走侍卫腰间的刀,转身刺入那人胸口,血喷涌了一地。

那人喉咙里溢出一声像动物般的闷响,身体一抖,眼睛睁着倒进了水里。

褚元唐看都没看,随手将刀丢进下,转身离去。

角落里,崔莞言眼睛动了动,没说话。

褚元唐拔刀杀人时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出刀、收刀,干净利落。他说带下去,带去哪里?带去死。

所有人都看到了背叛他的下场,侍卫噤声退下,无人敢言。

近卫的血很快染红了整块青石地。崔莞言望着那滩血,竟看得饶有兴味。

这是她第一次认同褚元唐的做法。

叛徒,就该这样死。

她看完这一场好戏,久久未动。因为下一场戏,很快又要开场。

前世也是这时候,建州州牧韩文郁听说周王遇刺,竟“屈尊降贵”来驿馆探望。

韩文郁是崔家外戚。可这样的亲戚,她从来都瞧不起。

他那州牧官职从不靠真本事,只凭庆国公崔晋一句话便稳坐至今。仗着外戚身份在建州横行多年,鱼肉百姓,徇私贪墨,暗地里卖官鬻爵,逼得多少家破人亡。

曾有寒冬深夜,农妇带着年幼的孩子去州衙告状,他却收受匪徒贿赂,将可怜的母子乱棍打死在雪地里。

也有孤女被他看中,塞进府中当玩物,几个月后尸体被扔进后山狗窝,死状凄惨。

这条笑里藏刀的狗,还总爱在人前乱吠,摆崔家外戚的谱。前世那日,他来驿馆时,言语中明褒暗讽。嘴上关切,眼里却满是对褚元唐的不屑,顺带冷嘲她一个寄人篱下的灾星,说“活着回京已是万幸,别再给崔家丢脸。”

崔莞言唇边漾出一抹笑。

蠢货,来的正好。她正想,会一会。

-

马蹄声从巷口远远传来。院门被推开,韩文郁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笑声比人先到,传入院中。

“听说周王遇刺,建州州牧韩文郁特来探望。”

他穿着暗青官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目光在院中扫过,最终落在崔莞言身上,停了停,眼中掠过几分笑意。

“这位就是……庆国公府的丫头?”

崔莞言平静地看着他,“韩大人屈尊来赏这满地血水,倒也算得上有心。”

“你虽是庆国公府的人,终究是养在外的,该安分些。说起来,我与国公府也算亲近,按理你该唤我一声姑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