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江南本该是烟雨朦胧、蚕桑满野的模样,可苏州府下辖的昆山、常熟两县,却被一股猩红的戾气笼罩。
昆山县城墙上,原本挂着的“大夏苏州府昆山县城”木牌被劈成两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黑底白布的旗帜,上面用墨汁歪歪扭扭写着“还我盐利”四个大字,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像极了城中百姓压抑的嘶吼。
县城内,往日里热闹的盐市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手持菜刀、扁担的盐商子弟在街头巡逻,他们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透着被逼到绝境的狠厉。“都不许出门!谁家敢私藏官盐,或是给官府通风报信,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满脸胡茬的盐商站在县衙门口喊话,他叫周虎,本是昆山最大的盐商,如今却成了这场叛乱的领头人之一。
这场乱子的根源,要从半年前说起。温家借着左丞相温祺的权势,垄断了江南的盐铁经营权,先是将官盐定价抬高了三倍,后又规定所有盐商必须从“温记盐行”进货,每担盐还要额外缴纳“管理费”——这笔费用高达盐价的五成,几乎榨干了盐商们的所有利润。
周虎还记得,上个月他带着账本去苏州府衙申诉,却被知府以“**有令,不得妄议盐政”为由,打了三十大板,扔出了府衙。回来后没几天,温记盐行的人就带着衙役上门,说他“拖欠管理费”,不仅查封了他的盐仓,还抓走了他的儿子,扬言“不交钱就打断他儿子的腿”。
“温家这是要把我们逼死啊!”那天夜里,周虎召集了昆山、常熟两县的二十多个盐商,在自家地窖里议事。烛火摇曳中,有人拿出被温家逼得卖儿鬻女的账本,有人展示被衙役殴打留下的伤痕,还有人哭着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如拼了”。
怒火像柴薪一样被点燃。三天后,周虎带着三百多个盐商子弟,拿着菜刀、扁担,趁着清晨城门刚开,冲进了昆山县衙。县官吓得从后门逃跑,他们没伤一人,只是砸了县衙的牌子,占领了粮仓和盐仓,还打开城门,让周边因买不起盐而断炊的百姓来领粮。消息传到常熟,当地盐商立刻响应,当天就攻占了常熟县城,两座县城就这样落入了盐商手中。
消息像长了翅膀,只用五天就飞到了长安。紫宸殿内,皇帝看着苏州府送来的急报,脸色铁青,手里的玉如意被捏得咯咯作响:“一群盐商也敢叛乱?还攻占了两座县城,简直是反了!”
温祺站在文官队列里,脸色难看,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陛下息怒。江南盐商素来刁蛮,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建议,派御林军前往平叛,定能将这群乱民一网打尽!”
“御林军?”皇帝皱了皱眉,想起前不久苏彻检阅御林时时发现的松散军纪,又想起温家与御林军的牵扯,语气带着几分犹豫,“御林军能行吗?江南距长安千里,等他们赶到,恐怕叛乱早已扩散。”
温祺心中一紧,连忙道:“陛下放心,御林军中虽有个别散漫之辈,但主力仍是精锐。臣愿举荐三皇子苏瑾为监军,前往江南平叛,既能彰显皇室威严,也能让三皇子历练一番。”
他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陛下,臣以为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彻穿着玄铁铠甲,大步走进殿内,甲胄上还带着西境的风尘——他刚从西境巡查回来,就听闻了江南叛乱的消息,立刻赶来宫中。
苏彻躬身行礼:“儿臣昨日刚回,听闻江南之事,特来**。”他看向温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御林军久居京城,未经战阵,且军纪松散,若派去江南平叛,恐难胜任。三皇子殿下从未领兵,若为监军,不仅无法助力,反而可能添乱。”
温祺气得脸色发白:“苏元帅此言差矣!御林军乃是陛下亲军,岂能容你随意诋毁?三皇子殿下聪慧过人,只是缺少历练,此次平叛正是好机会!”
“聪慧过人?”苏彻冷笑,“三皇子连御林军的基本操练都不懂,如何能指挥大军?**若真为大局着想,就不该让不懂军务之人去送死。”
皇帝看着两人争执,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他知道苏彻的能力,西境之战、震慑楚国,哪一次不是苏彻力挽狂澜?相比之下,温祺推荐的人选,确实不靠谱。
“好了,别争了。”皇帝打断他们,“江南叛乱之事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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