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名字,宋争尔心下一惊,睨向流言的风暴中心。
同她相比,齐乐本人显得分外沉着,目光炯炯地望着白墙上放映的比赛画面,恍若未闻身后蜚蜚。
“骗人的吧?他们不是就搭档过一次混团,之前裴谨程还在市队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多亲密啊。”
自称裴谨程前室友的人又说话了,言语间,得意得像在炫耀:“不是说了吗?我是他室友。他俩之前老在一块吃饭,还都是斜对角坐。考点来了,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从不面对面坐吗?”
听到这“考一考”的句式,宋争尔不免生出烦躁,姜蔓歌更是偷偷翻了个白眼。
尖嗓那人倒是捧着:“为什么啊?如果真是谈恋爱,不应该面对面更好?”
疑似前室友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避嫌!只是朋友的话,没必要在意面对面一起吃会被误会啊,对不对?”
尖嗓似懂非懂地拖长音哦了一声。
前室友轻了声音,继续爆料:“而且你们记得么,裴谨程刚来没多久,经常被门口二流子保安巡夜抓到玩手机。他对外说是打游戏,但我是他上铺,保安没收的时候我看着了,屏幕上是微信。我打包票,他绝对在跟对象发消息,没跑。”
宋争尔心神一荡,一段淆杂的过去陡然击中了她。
两三年前,结束小升初考试的宋争尔与裴谨程,顺利被一中的初中部录取。
然而,开学一周后,裴谨程就消失了。
宋争尔记忆犹新,那会儿微信还没普及到初中生群体,大家普遍用企鹅更多。企鹅好友如果长时间持续聊天,备注名旁边会点亮个小火焰的标志。
裴谨程不爱聊天,小火花就被迫断了两三次。
这对于幼稚期的宋争尔来说,这个标志形同友谊的见证,熄灭了就该判为头等罪过,于是日日督促他回消息,就算没话可说也勒令他必须发。
裴谨程口上不乐意,却总会配合地发个晚安,续上那一小簇火苗。
可这一切在裴谨程离开去市射击队训练后,发生了扭转。
彼时,尚是初中生的宋争尔并不能完全理解裴谨程在这个年纪进入市射击队的意义,她唯一清楚的便是,那个从小到大每天陪自己一起玩的好朋友走了,没有归期。
她为此生了裴谨程好长一段时间的气,不再频繁地发消息,只会在裴谨程发来的气泡下面,假装很酷地回个“1”。
于是,裴谨程变成了那个主动发消息的人。
他打小就不大会哄人,但每天晚上,一张当天的天空照片都会如期而至,像个精准无误的天气预报机器人,按部就班地告知她当地的晴雨状况。
纤悉不苟地,守护他们之间的联结。
回忆收束成眼前的一抹红色。
遽然间,宋争尔的视线焦点落回比赛画面。
镜头此时从裴谨程那件标志性的红、白、黑三色拼接的射击服上移到他的脸部,神态冷然。
“昨天裴谨程不是回来探望徐指嘛,”前室友还在继续披露裴谨程的事,“又去找齐乐了,旧情人……”
“喂。”宋争尔打断,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附近坐着观影的人听见。
前室友讲得意犹未尽,被人截断话头,有些不满地投来目光。
又在见到正脸的须臾,缓了脸色,笑问:“你叫我吗?”
宋争尔点点头,扎高的马尾随着她的举动轻轻晃动。
她说话直接:“可以不要再造裴谨程的谣了吗?”
瞬间,场馆内的声音弱了下来,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听这出现成的好戏。
那人笑脸僵住,转眼间,面色铁青,横眉瞪目地对着她。
读出她眼中的厌恶,他也一改态度,语气不善:“我说我的话,让你听了吗?你和裴谨程很熟吗,轮得到你替他开脱?”
“还是……你也喜欢他?”他用了“也”这个字,明显不怀好意。
宋争尔余光捕捉到齐乐局促地耸起肩膀。
她勾了勾唇角,抬起下巴,清嗓回道:“实力强、人品好的选手,为什么不能喜欢?慕强是人类的天性,不崇拜顶尖的高手,难道应该追捧嘴碎的井底之蛙吗?”
对方的脸彻底挂了下来,目光狠戾,骂了句很脏的粗口,又冷笑着放狠话:“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早把你打了。”
“想打我?可以啊。”宋争尔指了指不远处的靶场,“我们比一场射击,你赢了,可以打我一巴掌,我不还手。同样,我赢了,你任凭我打,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造谣,向裴谨程道歉。”
姜蔓歌担忧地按住她的膝盖:“争尔……”
宋争尔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干什么?在这约上打架了?”徐峰的声音出其不意地响起。
他手里还握着刚刚挂断电话的手机,快步走过来,用手指在空中重重地点了点争吵的两人,严厉地喝道:“一个个的,本事都长到天上去了,怎么,玩了两把枪,真把自己当黑-帮?”
宋争尔坦坦荡荡地看向徐峰,“徐指,事出有因……”
徐峰陡然提高音量:“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
“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们,在我这里,违反纪律的下场就是准备滚蛋。国家射击队的人才多得是,还没到少了你们几个就天塌了的地步。哦,说到射击,你们还记得这是项什么运动吗?”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宋争尔也不例外。
徐峰讥笑:“看来还没忘干净。你们俩,各自写一千字的检讨书,明天训练交给我。钱磊,你今天晚饭不用吃了,去操场上跑二十圈,天这么热,去降降火气。”
适才还嚣张地梗着脖子的男生,在徐峰面前一句话不敢多说,连忙点点头,萎靡得像开败了的过季植物。
“还有你,宋争尔。”徐峰话锋对准宋争尔,不容置喙地下了命令:“晚上下训了,你就站在那,给我做两百次举枪。”
宋争尔轻描淡写地答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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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宋争尔目送其他人的身影离开,二话不说就端枪走到靶前,自觉开始加练。
举了将近百下,她不得不承认,这场罚练挨得很吃力。她的手臂泛酸严重,莫说动作变形不变形了,光是收枪后重新举枪的那个姿势,她就是使上了吃奶的劲,也不太能做到第一遍那样的高度,导致视线总是对不上瞄准器。
姜蔓歌心疼地在旁边陪她,不住地在她每个看起来要撑不住的关头给她加油。
宋争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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