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宣衡的第一次见面很戏剧。
虽然我念的大专和他的学校刚好在同一个大学城里,但是因为不是同校,作息和去的地方又不太相同,所以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我大专二年级上学期。
不过我之前倒是听说过他。
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的院草,高岭之花。
听说过但是对不上脸。
他和室友一起出现在烧烤摊的时候因为长相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但我压根没把他和宣衡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然后我跟我室友随口说了句:
“哎,那男的挺帅的。”
其实我平时不会这么直白,只是那个时候情况比较特殊。
那会儿God Night在要解散不解散的边缘徘徊,没课的日子我就窝在宿舍里写歌顺便喝啤酒,喝醉了睡一觉,睡醒了接着写。
吃烧烤的时候我还是半微醺状态,什么话都不过脑。
反正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成了我和宣衡孽缘的开端。从这一天开始,我们俩的关系开始剪不断理还乱。
这里得说一个前提。
这个前提就是:我有一群没素质爱闹腾、关键是跟我关系不错的室友。
他们都知道我的取向,并且不介意(当然其实有介意的,介意的一年多下来也都被打服了),总之那个瞬间我周围全是起哄声。
然后我听到其中一个室友说:“哎,那好像是隔壁政法研究生院的宣衡。”
“还得是咱们小野眼光好。”这群损不死的说,“直接看上人家法学院院草,小野,快,趁着他们还没走,赶紧上去要联系方式。”
……我谢谢他们这句话好歹是压着声说的。
事情就是这么巧。
我估计宣衡研究生三年可能都没来过五次以上这种路边摊,而我大专三年除了那段时间,也没有那么放任自流到整天醉醺醺的时候。
总而言之,因为这样两个莫名其妙的巧合,我们有了第一次见面。
-
我是一个挺懒的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会因为很多种原因对人产生兴趣,但我一般不主动。
宣衡之前我有过好几任前任——
算了,炮友吧。
前几任是妹子,因为发生在谈恋爱像过家家的青春期,所以基本止于亲亲抱抱之前。那之后我发现我好像对异性没什么兴趣,然后对象就变成了男的。
这回生理需求上倒是顺畅了,但基本上也不是我主动。
主要原因还是我不主动烂桃花也一堆。
那会儿感情——
无论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上的对我来说是有点可有可无的东西。
有挺好的,没有也行。
所以尽管宣衡的长相很对我胃口,我的室友还一个劲儿在旁边起哄,但我起先并没有任何要招惹他的打算。
后来是为什么呢。
冷风吹得我头脑清醒了些。
我在这样的风里愣神了好一会儿,然后想起来。
好像是因为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
雷哥的急刹车骤然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开车总是很野。
当年他老说我小小年纪不着调,我就不知道了他一个三十来岁不结婚天天胡混、现在还妄想着干组乐队这种吃力又赔钱的事儿的人到底着调在哪里。
那破民宿居然还给他开起来了。
嫉妒。
踩刹车是碰到了以为能过但没过得了的红灯。
我在心里骂他傻逼,然后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宣衡。
他显然对雷哥的开车风格并不了解,因为这一下整个人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勒着靠回了椅背。这会儿他的手正撑在座椅边沿,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下手腕扭到了。
尽管如此,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顿了顿,也收回了目光。
宣衡上车上得突兀,我本来绝对是要赶他的。
但赶他之前,他跟雷哥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地址还挺近,看上去十几分钟之后就要滚蛋。我想了想,也就忍了。
其实我挺困惑的。
我知道宣衡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更不用说他还报了一个小区的地址而不是酒店。
我满肚子疑窦,但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能忍。
他不说,我就不问。
车子重新开始平稳地运行,我血液里的酒精又开始发威。
我闭上眼,被中断的回忆又重新涌上了脑海。
*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就很贱。
我不知道其他人,但是我遇到所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场合都带着一丝流氓和不正经。
提议的人是个身材精瘦、长得像猴的男生。我们都叫他猴子哥。
这人就有点那种阴湿的味道,知道我性向的时候他表面没说什么,背地里跟我其他室友说我二椅子,我其他室友转头就告诉了我。
我这人脾气差,但人缘一直都不错。
主要是技巧。
知道这事后我没说破,只是他又一次被校外的小混混堵在巷子口的时候我帮了他。
他显然很感动。
他向我道谢,而我微笑着对他说:“不用这么客气,不过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骂我,我会和他们一起揍你。”
雷哥后来知道这事了说我才是阴湿的那个人,因为我早就注意到了猴子哥被欺负,却一直见死不救。
我说首先还没到死的地步,要真出了人命我肯定第一个报警。其次非亲非故的我帮他干嘛。
雷哥说那他背后骂你一句你反倒帮他了,你抖M?
我说非亲非故和被人暗地里恶心是有差别的。
前者是一种普遍状态,但后者是问题,问题就必须被解决。
我当然不是什么坏人。
不过猴子哥其实人也还凑合。
那次之后我和他算是说开了,他还是对同性恋有偏见,但我被刨除了这个范畴。不知道他什么逻辑,总之作为室友他还挺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
你就不能找点正经的。
法学院高材生那确实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我嘴角抽搐:“你们无聊不无聊。”
猴子哥又开始阴湿地刺激我:“你怕了?”
你大爷。
我撩了袖子:“ 来,不来是孙子。”
-
其实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不是孙子,是猪。
我明知道猴子哥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上赶着进他们的圈套。从这个角度想,后来我和宣衡的纠葛都可以被称作活该。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那个时候的我自己。
那天晚上我其实很难过。
我从十六岁开始做的乐队好像马上要消失了,我为它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所有人都为它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可是它就要消失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失败者。
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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