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明显愣了一下,抿着唇稍做犹豫,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子,带上身边的丫鬟与三人一同出了膳堂。
此时戌时未尽,天色将黑未黑。
洛城长街宽阔笔直,两侧商铺酒楼鳞次栉比,小贩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楚元英走在末尾,显得兴致缺缺,代兰亭慢了些脚步,与她持平,语气中带些调笑,问:“生气啦?”
楚元英面色平静道:“没有,方才那档子事,不就是你故意的吗?”
“我有吗?”代兰亭有些夸张地叹道:“我哪知道那顾玄策色迷心窍,娶的夫人又是个狠茬,居然说你没规矩,你且放心,等我回去就教训她,给你出出气。”
楚元英面露疑惑,道:“你什么身份能教训她?”
“我当然……”代兰亭突然噤了声。
楚元英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神秘兮兮的,跟谁乐意知道你是什么玩意似的。”
代兰亭:……
楚元英将目光转向顾玄奕和沈怡的身影上,月色如薄霜,映出两人并肩却疏离的影子。
顾玄奕步履沉稳,腰间玉佩随着步伐晃动,他目光落在远处灯火稀疏处,唇线抿着,像在克制着什么。
即便夜风掠过,二人步调一致,衣袂交错又分开,错开的目光却没有半分交汇。
就像两艘并航的船,中间隔着一道名为“沉默”的水域,明明朝着同一个方向,却好像分别走在两条路上。
其实以楚元英的视角来看,这夫妻俩也算一个标准的灰姑娘嫁入豪门的话本子,这事解决起来,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
首先一个很大的前提就是顾玄奕对沈怡有情,再者一个大环境就是豪门。
此豪门又非彼豪门,感觉又掺了点宅斗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沈怡对顾玄奕是什么态度。
楚元英埋头苦思,步子轻缓,完全沉浸在思绪里,忽觉被人往旁边揽了一下,她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代兰亭的手仍揽在她肩头尚未松开,指着前方人头攒动的地方,道:“你看那,像不像白肚皮。”
她顺着看过去,只见街道正中处搭着一个巨大的灯架,龙与凤的雏形在灯火中初显峥嵘,引得数名行人驻足观望。
楚元英满头问号,问:“白肚皮是什么?”
代兰亭:“就是你养的那条狗,肚皮白白的,所以叫白肚皮。”
楚元英:……
她伸手往代兰亭额头轻轻一覆,又往自己额头贴了贴,比较了一下,疑惑道:“也没发烧啊?怎么能把龙和凤看成狗呢?”
她的手柔软又带一丝微凉,代兰亭呼吸滞涩了一瞬,眼睫轻颤垂下眼帘,目光不由自主顺着她的眉骨往下走。
他静默几秒,收回目光,轻轻道:“不是那两个大的,你看旁边商铺架子上,是不是挂着一个小的。”
楚元英把手收回,顺势挣脱他揽在肩上的手看了过去,仔仔细细来回搜寻好几遍,终于让她发现在犄角旮旯的阴暗处,一只模样小巧的小狗花灯挂在货架子上。
……真是好眼力,不仔细瞧都看不见的那种。
楚元英认真纠错:“它不叫白肚皮,叫小鄂。”
“哇!什么名字取真难听,它不是应该叫白肚皮更贴切吗?”代兰亭不留痕迹收回手,指尖藏在袖子里捻了捻,惊叹道:“哪个鄂?饿死鬼的饿?还是鳄鱼的鳄?”
楚元英白了一眼,道:“薛定谔的鄂。”
代兰亭:?
看他不解的模样,楚元英像久旱逢甘霖,终于逮到机会嘲笑他,只觉心中一抹畅快之意,道:“土包子,你不会没听过什么是薛定谔的猫吧?”
“?”代兰亭看狗,探究之色愈发浓重,道:“它也不是猫啊。”
楚元英佯装沉思,道:“怎么跟你解释呢,感觉你也听不懂,毕竟你有点笨。”
“……”代兰亭道:“行行行,就你最聪明,快说。”
楚元英道:“大概意思就是活人微死。”
代兰亭道:“活人微死?你是说你之前吗?那倒是挺贴切的。”
楚元英:......
“你们俩还吃不吃饭了?”顾玄奕站在百味庄前,明显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楚元英发觉落了小段距离,小腿一蹬,窜了过去,她脑子一转,有意隔开旁边沈怡,挤在两人中间,指着前方龙凤灯架的雏形,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问:“顾三顾三,哪里是做什么的?”
顾玄奕说:“三日后是洛城花灯节,如今正在赶工。”
“花灯节?”楚元英眼睛亮亮的,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代兰亭跟了上来,拉着她就往里进,道:“你磨蹭什么呢?赶紧进去吧。”
四人上了楼落座,楚元英故意挑了个顾玄奕身边的位置,她矫揉作作的点了两道菜,然后伏在桌上,一脸花痴相的盯着顾玄奕,同时余光悄悄打量沈怡。
沈怡静静坐在另一侧,依旧低眉顺眼,看不清眼底情绪,只是她身后的丫鬟脸颊鼓鼓,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敌意。
顾玄奕被她看得浑身恶寒,往旁边挪了挪,楚元英跟着也挪了挪,倒了杯茶水,递到顾玄奕嘴边,捏着嗓子道:“顾三哥哥,你快尝尝人家给你倒的茶甜不甜。”
这声音让顾玄奕浑身冒了虚汗,他惊惶失措地接下茶水,与代兰亭进行目光交流:她吃错药了?
代兰亭两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
楚元英可不管这些,抓着顾玄奕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你快尝尝嘛。”
顾玄奕又朝代兰亭发出目光求助:她干嘛呀?
代兰亭摇了摇头,与他进行意念交流:我哪知道。
顾玄奕简直如坐针毡,真是要了老命了。
楚元英要是什么其他人还好些,偏生是代兰亭带来的,两人还走得极近,他这人就算无耻一些,那也不能当着代兰亭的面跟楚元英不清不楚吧。
就算是楚元英主动的。
那他也不能这样做,这跟代兰亭当着他的面勾搭沈怡有什么区别?
他虚虚抹了一下额头,好不容易从楚元英的虎爪之下抽出胳膊,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我不渴。”
楚元英用余光打量沈怡,那边的沈怡依旧端庄娴静,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这她不禁对顾玄奕感到一丝担忧。
沈怡似乎对顾玄奕没什么感情啊,都无动于衷,这下难办咯。
夫妻之间若不是基于爱结亲,一方想走,另一方是怎么留都留不住的。
楚元英感到有些棘手。
点的菜陆陆续续端上来,楚元英不死心地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放在顾玄奕的碟子里,还冲他抛了个媚眼,道:“顾三哥哥,你替我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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