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荣善闲你真是疯了!”
瑶阁内,邓凉汀正站于几个寒门学子的前面,他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方才还不屑的脸上此刻染上了惧意:
“这话是你说的,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今陛下最是厌恶有人妄议朝政,结党营私,此话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那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邓凉汀想到此,心底的惧意更盛,他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瑶阁。
剩下的众人更是作鸟兽骤散,只余荣善闲呆呆地站着,他抹了一把脸,忽然间清醒了不少,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霎时他的脸色又由红转为苍白。
荣善闲六神无主地看着四周,他看见方才探头看戏的宾客纷纷扭头回首,他的心顿时跌入谷底,荣善闲转眼便见荣舒站于他的面前,一双鹿眼正无辜地看着他。
倏然间,荣善闲孱弱的手臂绽起一道道青色的藤蔓。
“若不是你方才说的话惹得他们嘲讽,我怎会口不择言!”
“是你在害我!是你!”
“荣舒!你竟如此恶毒!”
荣善闲双目猩红,抬起手欲上前挥下。
风过窗柩,将荣舒眼稍上乌亮的青丝拂起,而后发尾贴在被晶莹的泪珠打湿的眼尾旁。
荣舒眨了眨眼,双眸中氤氲出一团湿气:
“二哥哥,我什么都没做呀。”
美人落泪,我心顾怜,站于一旁的执事看不过眼,遂开口打断荣善闲:
“荣公子,某提醒您一下,您如今还欠着瑶阁八百两银子未还。”
“你放心,”荣善闲挥起的手落了个空,他转眼瞪着执事:“我明日定会亲自来还!”荣善闲细长的眼狠狠地剜向荣舒,最终拂袖而去。
荣舒静静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用指腹轻轻拭去泪珠,低声笑道:
“大哥哥,你明日怕是来不了了...”
翌日,荣毅一大早上朝后,过了午后才迟迟归来。
小厮将马车停靠在广亮大门前,荣毅自车舆上下来后脸色便十分铁青,他沉着脚步进了荣府,抬头却见荣舒站在前厅迎接他。
荣毅摘下官帽,撑着身道:“那不争气的东西呢!?”
荣舒歪了歪头,皎洁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疑惑:“父亲,您在说什么呀?”
荣毅铁着脸,烦躁地挥挥衣袖,不再理会荣舒,随后荣毅越过她,径直朝东院走去。
荣舒望着他恼怒的背影消失在奈花丛转角处,面上疑惑的神色瞬间收敛,眉宇间平平,毫无一丝其他情绪。
她缓缓转身,便听东院微风穿堂送来的嘈杂声,还伴随着数声长鞭状的皮革物什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接着她的耳畔回荡着荣善闲惨叫连连的哭喊声,最后被风吹散,消失在尘埃里。
此时,荣府上下皆屏住呼吸,不敢上前拉住正发着怒火的老爷,荣善闲的背被皮革带抽的开了花,几个小厮正忙着给趴在榻上的荣善闲上药,创药涂在刺红的伤口处又伴随着几声嗷叫,荣善闲紧握着被单,心中对荣舒的恨意涌遍了四肢百骸。
“荣舒你给我等着!待我金榜题名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此时的荣舒站在廊檐下,空中的几滴细雨轻轻的飘落至她的掌心,荣舒微微一笑,阖上掌心将雨水碾为水汽。
初秋的风过起她柔软的裙裾,裙角漾起的波纹好似湖面上的涟漪,层层叠叠的微飘起又落下。
今日翰林院编修荣毅被圣上扣留在宫中一事传遍了长安的街头巷尾,有八卦者早已打听到了消息,原是这俢撰大人的嫡子在瑶阁竟敢妄议立储之事,断言四皇子才是陛下心中真正的储君,这话让陛下龙颜大怒,遂将那俢撰大人关进偏殿半日不召见,那荣毅饿了半天肚子,最后还得战战兢兢地听陛下的训斥。
“听说,那俢撰大人一回来就收拾了他那惹是生非的嫡子,打的一连几日都下不了床呢。”
茶社旁,几个年轻人皆在兴冲冲地谈论此事,丝毫未注意到对面的茶馆二楼处有人正注视着他们。
茶馆二楼窗柩处,李蕴寒的掌心正握着茶盏,修长的指尖因用力而呈现苍白色。
“予安,你说,父皇是不是更偏爱四哥?”
李蕴寒抬起首,薄唇抿起一抹苦笑来。
“殿下,慎言。”
岑予安骨节分明的手掌握起玲珑茶壶,又为太子沏了一杯茶,而他身后的檀香自博山炉中蜿蜒而出,一直萦绕在他身侧。
“可父皇明明最厌恶议储之事,可如今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四哥的人,”
李蕴寒低头一笑:“我看呐,父皇是真有意要废我,要让四哥做太子了。”
“殿下!”岑予安皱眉道:
“殿下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岑予安沉声道:“临近秋闱,殿下不妨将心思都放在上面,协助太傅做好一切秋闱事宜。”
岑予安如玉般的面容在缭绕的檀香旁忽明忽暗,仿佛画中仙般沉静的坐着,那霏霏白烟,便是画中仙的仙尘,如梦似幻。
李蕴寒叹了口气道:“你如今的性子倒是和幼时十分不同。”
“予安,你许久不出来,不知道朝堂党政的险恶,差一步没走对,便会万劫不复。”
李蕴寒抬首见对面的人依旧淡淡抿了一口茶,遂又叹了口气:“这也不怪你,你自幼体弱,不便外出,本就不食人间烟火,不过,”李蕴寒打开茶盏道:“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姑姑便不会再受党争的牵连了。”
岑予安一愣,垂眸望着檀木桌上的茶盏,袅袅娜娜的白烟自杯中漫出,仿佛将他的双眸氤氲成霜色。
“殿下”
李蕴寒停顿住喝茶的手,望着岑予安:“怎么了?”
紧握在杯身上修长的手忽的松开,岑予安淡淡一笑,双眸中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自嘲。
“茶凉了。”
李蕴寒温润一笑,遂唤了店小二又上了一壶茶水来。
岑予安将窗柩打开的更开一些,他侧头,越过窗外,视线落在对面店铺前的一抹乌亮的发髻上。
荣舒并未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此刻她正站在成丝铺子前仔细地挑选丝线。
她的千羽伞伞柄处还需得挂一个流苏方可大功告成。
荣舒选了一捆染成霜白色的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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