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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我们的故事

小说:

金小姐从不撒娇

作者:

落樱沾墨

分类:

古典言情

"我此行确实有要事相商。"韩小姐眸光清亮,声音沉稳:"既然老爷子问起,我自当坦诚相告。"

她看向温尔瑟,“允许我霸占你和爷爷叙旧的时间吗?”

温尔瑟却没动,说:“也许我在这里陪你,你会发挥的更好。”

“谢谢,但是不必。”韩小姐意志坚决,温尔瑟只好给爷爷说了一声,往外面走,温京明也让身旁的侍者小姐出去了。

等侧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温京明道:“说吧。”

韩小姐履行诺言,将事情一一道来。

三年前,圣菲洛斯大教堂,韩小姐陪母亲来做祷告,在教堂外参与慈善关怀活动时,一名衣衫不整的非裔女子沿街拦截亚洲游客,她神情凄厉,言语不通,惊扰了不少游客,最终有人报了警。

警察赶到后,立即驱赶她。女子慌乱中撞开人群逃跑,警方追赶时甩出警棍,击中她的小腿。她踉跄几步,扑倒在地上,额头磕在沥青路面,当即便渗出血。

女人摔倒的地方,距离韩小姐与她的母亲大概有十步远,身后的安保人员立刻冲过来将女人粗鲁的按在地面,尖叫声,惊叹声和脚步声混成一片。

安保粗鲁的将女人反剪双手按在沥青马路上,根据女人的表情判断,应该甚是痛楚。

母亲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韩小姐正要上前,母亲抓住她的手,“不要过去,让Jam把人交给警察。”

韩小姐对母亲说:“你听,她说的是汉语。”

非裔女子被狠狠按在潮湿的地面上,粗糙的沥青磨破了她的脸颊。

她拼命挣扎时,碎石和沙砾在脸上刮出纵横交错的血痕,污垢混着鲜血糊满了半张脸。

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拼命仰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围拢的人群。

"救...救..."她嘶哑的嗓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突然爆发出几个生硬的中文音节:"我的丈夫——Chinese——!"

最后一个词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她沾满泥浆的手指,固执地向人群方向伸着,像是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希望。

与以往被警察驱离的结局不同,这次,有人穿过人群走到她的面前,用一双漂亮白皙的手稳稳的接住了她的手,用汉语对她说:“你的丈夫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韩小姐与阿里娜的相识的开始。

她受阿里娜的邀请,到她的家里去,见到了阿里娜的丈夫马尚。

马尚患有慢性白血病,治疗了五年,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三个月前,一场普通的感冒撕裂了所有假象。

免疫力崩塌的速度快得惊人。反复高烧、口腔溃疡溃烂到无法进食、肺部感染像野火般蔓延。

马尚在十六岁的时候跟着同村老乡,以非正规途径从中国来到伦敦,想要挣很多的钱,荣归故里。

阿里娜从遥远的非洲到英国来,抱着和马尚一样的想法,希望能够在英国这片土地上获得更好的生活。

如今,他三十多岁,重病缠身,唯一的愿望是回到祖国。

回到祖国。

病重的马尚对这个执念越来越重,他说村口有一棵大核桃树,他想吃那树上的核桃,湿核桃嫩嫩的青青的,把手剥的黑黢黢的,坐在树下边吃边听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他说麦子青了,想拔几枝去煤火上再烧一次麦仁,鼻尖闻到的都是谷物清香,老人用粗粝的手搓掉硬壳,吃起来有微弹的劲道。

他把童年说给阿里娜听,说他一定一定要带她回他的祖国。

马尚病的神志不清,喃喃着回家,阿里娜想尽了办法,可还是无能为力,最后,她只有到亚洲游客多的地方碰碰运气。

阿里娜俯身用嘴唇碰触丈夫的额头,说她找到了一个心地善良的中国姑娘,她愿意帮助他们。

韩小姐聘请专业律师,递交许多复杂的材料,打通国内医疗渠道,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回复——手续办妥,可以安排回国治疗。

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带给阿里娜和马尚,那天,狭小的屋里难得洋溢着欢欣的气氛。

可是两天后,韩小姐再接到阿里娜的电话,她告诉她,马尚昨晚睡着后再也没有醒过来,她很感谢韩小姐为他们做的一切,现在她要说再见了。

丈夫去世的三个小时以后,阿里娜从塔布思大桥上一跃而下。

阿里娜与马尚无儿无女,葬礼最终由几位朋友操持。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上午,伦敦郊外的墓园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泥土混着雨水的腥气。

主办人米勒尔站在黑色伞下,念悼词时声音低沉。来的人不算多,互相认识,有人神情麻木,有人掩面哭泣。

葬礼结束,米勒尔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美丽的姑娘走到阿里娜的墓碑前,将一摞做了防水处理的材料和鲜花放在墓前。

她沉默伫立,久久凝视墓碑,身后的保镖为她撑伞,雨滴从黑色的伞边缘落下,像织了一道帘子,将世界与她隔开。

“你是韩小姐,对吗?”米勒尔站在墓地的下方的台阶上,用中文对她说。

韩小姐看向她,米勒尔说:“感谢你为阿里娜和阿尚提供的帮助。”

“我并没有帮到他们。”韩小姐的声音低沉。

“你给了他们希望。”

米勒尔深蓝色的眼睛流露着怜悯和慈悲,“还有许多像阿里娜和马尚一样的人,他们连一丝希望也看不见。”

“为什么?”韩小姐问。

米勒尔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想听听阿里娜和马尚以及我们这些人的故事吗?”

他们来自中国、越南和阿富汗,三十年间先后踏入英国这片土地。

他们在这里工作,结识好友,结婚生育,组成了五十多个家庭。

埋在这个墓园的,有他们的丈夫、儿子、兄弟和朋友,他们都患了同样的癌症。

他们祈求各自祖国的神祇,跪拜佛祖、柳杏圣母和真主,希望保佑远在海外的移民健康、平安、无灾和痊愈。

可是他们仍旧像年久失修的梁柱,说坍塌便坍塌,到头来只剩下一捧尘灰。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作非法劳工,他们都为同一家公司工作:FukonConstruction(UK)Ltd.

公司的中文名是:阜康建工集团英国分公司。

他们开始维权抗议,收集资料与阜康建工集团英国分公司打官司,争取生的希望。

可这一路,有人倒在了半途,赔偿金一分钱都没能看到:有人被天价医疗费压垮,因为未获取合法居民身份,他们无法享受社会福利,止痛药都要一片一片的买……

这一路,金钱与陷阱不停的搏斗,人性与贪婪反复上演,渺小卑微的蚂蚁在庞大冷酷的资本运作面前不堪一击。

阜康建工伪造体检报告、材料造假、违规转运建材,高层会议记录被刻意隐瞒。这些证据对维权劳工而言,每一份都难以获取,阻力重重。

米勒尔:“很困难,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就算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不会放弃自己应该得到的权益。”

消逝的生命无法掩盖他们对阜康建工的恨意,只会成为更加牢固的堡垒,支撑着他们对迎来‘社会正义’的希望的坚守。

正义是一个抽象的名词,但渴望正义的是实实在在的人。

米勒尔微笑:“真相是如何大白于天下?正义是如何被伸张?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

世界上有许多在工作和家庭生活中为实现正义锲而不舍的人们。

伦敦的黎明穿过位于劳斯广场的百年酒店侧厅的落地窗,照在厚重华丽绛红色的地毯上,韩小姐不疾不徐讲完事情的始末。

温京明许久才出声,“你说的这个组织我听过,大概在五年前,他们找上了我,但我拒绝了他们,只提供了一笔捐赠。”

他说完这句话停了下来,锐利的眼睛盯着韩小姐,就像高空中老鹰俯瞰地面的猎物,危险又图谋不轨,并带着审判的意味。

韩小姐眸光沉静,语调平和却字字分明:"老爷子的考量自有其道理,而我的立场同样无可指摘。"

温京明说:“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韩小姐说:“我只是想要做正确的事。”

温京明看着她,镌刻着岁月烙印的苍老面孔上露出了笑容。

香烟的烟雾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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