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离开时,我发现伸手树的后面放了个解说牌,上面写着“在此许愿的朋友能够一辈子在一起”。
许愿的方式是往盒子里丢一枚硬币。
桀诺嗤笑这是他们赚钱的把戏,还非常老土,说道,“说不定这个解说牌是某个游客放上来的,以前可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我一边应和他,一边丢了个硬币进去。
“喂!”
桀诺眼睁睁看着我背身精准投篮,真女人从不看结果,是的,我也觉得我帅炸了。
我说,“来都来了,挺有意思的。”
我想我当时只是觉得来都来了,那就留下点儿什么当打卡了,也或许我的心情真的很好,所以觉得许什么一辈子在一起的愿望很新奇,因为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实现嘛,哈哈。
我老爸就跟我说过,不要因为我们的寿命论而和人类划开距离,也不要刻意去回避什么,因为本质而言我们也是在生长的,活很久很久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桀诺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翻遍了全身,问我,“你还有硬币吗?”
我摊了摊手,“刚才那个是最后一枚了,我们买饮料时找零的。”
桀诺猛一拍额头,懊恼的咂舌,“我身上也没了,只有纸币。”
我说,“没关系吧,反正我投了,这个点山下的店家都关门了,走吧,回去睡觉了~”
我说着就往山下走,余光瞥到桀诺似乎很介意的望了一眼那个投币箱,才不舍的转身跟上了我。
我们两个没走两步就迅速跑了起来,因为我们突然发现时间很紧迫。
同频率的摆臂伸腿,我们半跑半跳的急速奔向山脚,“可恶~还有十分钟,唯一通往市区的车就要开走了!”
桀诺:“都是因为那个什么许愿箱!”
我嚷嚷,“难道怪我吗?”
桀诺和我吵吵闹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啊啊快跑~!”
最后我们没在休整区赶上车,但从某个半山坡纵身一跃,追上了已经驶离了两公里的大巴。
司机呆滞的看着我们两个扒在车门气喘吁吁的小孩儿,虚弱道,“请,请坐好。”
我们付了车票,找到空位坐下,同行的游客低声私语着,“这两个孩子是什么人啊……”
我们的行为在常人看来的确很出格,但不管是桀诺还是我都已经习以为常。我们还在车上买了导购员推荐的土特产,边吃边看风景时,桀诺突然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早知道跟司机换点儿硬币了……”
难不成他还想回去吗?别吧,那样要用脚跑回市区了。
当天晚上我已经上床准备呼呼大睡,桀诺却开始了工作前的准备,他整理好要穿的衣服,踩好点儿,还在旅店里做了两百个倒立俯卧撑,我其实有些好奇他要怎么杀人,试探的问他,“你的目标是谁?”
桀诺说,“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好像是经营药品厂的吧。”
我惊呆了,他这么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我不懂杀手界的规矩?
我问,“你不能直接走到他面前杀了他吗?”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好像我问了一个多么脑残的问题,“暗杀啊暗杀……你知道什么叫暗杀吗?而且杀人最好是不留痕的,大庭广众之下攻击的那叫刺客,还是不顾脱身的莽夫……”
他洋洋洒洒的给我说了一堆,我只知道一点:他的技术果然很菜。
也是,他让我老爸流了那么多血。
他的杀人方式还停留在很朴素的阶段,即物理意义上悄无声息的接近对方并一击致命,虽然朴素,但的确很厉害,要知道他才十三岁,要躲过成年人的枪支,监控,围堵。我想揍敌客也会接杀掉高手的任务,即与念能力者或有念能力者保护的人战斗,十分危险,与高额的价格相配,而现阶段分给桀诺的工作,都是一些普通且简单的类型。
想到这里,我其实也有些惊异于自己对他身份的接受程度,我竟然会顺着他这种行业的逻辑去思考。
桀诺继续说着,“…更不要提走到目标人物面前了,你知道我的脸在黑市里值多少钱吗?”
我奇异的盯向他,“多少钱?”
桀诺撇了下嘴,“起码几个亿吧,我不清楚,价格可能还会随着我们家的工作量递增。”
我说,“那真可惜啊,我们不能拍合照了。”
桀诺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我们……合照?”
我:“是啊,游客照也没有。”
桀诺低下了眸。
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桀诺已经离开了。
我迅速的洗漱完,把东西收拾好,今天果然是下雨了,桀诺给我推荐的服装品牌竟然是防水的,于是我戴好兜帽,拿着猎人执照到了一家网吧,开始查资料。
我根据那些与我爸的来往信件里所得的情报,正在寻找一个叫“赫奇思·佩迪”的人,他和我爸上过同一所中学,可不管我怎么查,赫奇思的履历到他三十二岁时便消失了,最后留下的痕迹,是他买过一张去往友客鑫市的机票。
友客鑫,拍卖场胜地。
我通过猎人执照在猎人网站上发布了情报悬赏,只说是寻找一位老朋友,将赫奇思的信息尽数罗列了上去,金额设置的很高,我想应该会有情报猎人出现。
刚刚做完这些,我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那是被视线锁住的本能,我不动声色的假装玩电脑,后又去前台买了一桶泡面,去接水处冲泡,在网吧里来回走动,最后确定那视线如影随形,真是冲我来的。
我把泡面吃干净,还喝了一瓶饮料补充体力,然后若无其事的结账走人。
那抹视线越来越锋利,渐渐地让我有了一种恶寒感,我推开网吧的门走入大雨中,学着桀诺的步子无声混入人群。
因为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肉眼可见的在变少,大家都找了避雨处,我的神经开始因为危险雷达蹦迪,到了一个拐角处,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我想我上一次这么用力的冲刺是看到我爸的尸体时,我拼命的跑,背后的视线竟然怎么都甩不掉——他能跟上我的速度。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迅速接近,凭借本能,我一个滑铲躲过了。
再抬头,我发现身前并没有暗器。
搞错了?不,如果看不到,那就是——
“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凭借感知力躲过啊……”
念能力者!
我凝神回头,警惕的盯着来人,如果跑不过,那就搞清他对我抱有这么大杀意的理由,然后周旋!
来人在大雨中渐渐显出身形,我才发现他是除我和桀诺外通过猎人考试的另一个考生,安东尔。
我站直身子,思考片刻后,摘下了虽然挡雨但同样挡住了我的余光的兜帽。
正一副得手姿态的男人突然僵住,他颤抖起来,破防的指着我大叫道,“怎么是你?!”
我一愣,“……哎?”
我反应了一秒钟,看他态度骤变,看自己这一身着装……对了,我和桀诺身形相仿,还买了同一身衣服,所以他的真正目标是桀诺!
那他也太菜了吧!这都能搞错!
我稍微放松了一些,“大叔,原来是你啊……你突然这么盯着我,我就像被老虎盯上的兔子一样,那真是撒腿就跑了~”
我可真是太幽默了。
安东尔一手抓头,烦躁的情绪渗透进他的肢体动作,“你跑什么?!”
我:“……”
我重复了一遍,“你突然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就像被老虎盯上的兔子一样,被吓得撒腿就跑。”
安东尔突然低下头,自言自语起来,“啊啊……搞错了,搞错了,揍敌客那小子呢?揍敌客那小子去哪了,跟丢了吗?”
我意识到了他的神经质。
这让我瞬间又紧张起来,我不动声色的想拉开距离,他就像被刺激到一样大吼一声,“别动!!”
我被他的态度和突然缠上身的麻烦惹得心里起火,但迫于压力,我需要谨慎。
我说,“大叔,我和你无冤无仇吧,猎人考试时还一起合作过,干嘛对我这么有敌意。”
安东尔:“闭嘴!闭嘴!什么无冤无仇,你和那个揍敌客小鬼走在一起!”
我说:“我们只是同行而已。”
安东尔:“同行?不,能和杀手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少用你那副清纯无辜的孩子面容装傻,那个小鬼,那个小鬼…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
我皱了下眉,还是决定不惹怒他算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哈哈,我想起来了……”他指着我说,“你这家伙考试一开始,就杀掉了253号!”
我说,“那是因为他要杀我。”
为了混乱他的逻辑,我还补充道,“如果我不反击,我就会变得和他杀掉的那些考生一样,你是在为他鸣冤吗?”
安东尔说,“再怎么样,一个小鬼怎么会在杀掉人之后还这么心安理得,你不会有愧疚吗?不会害怕吗?正常小孩儿早就因为心理压力退出考核了……”
我说,“那我还真是被看扁了,大叔。”
我抬起头,指着自己,特意作出了一副眼神明亮志气高远的模样,“什么小孩儿,我是猎人,具有猎人品格的猎人。”
他撇下嘴角,自言自语般说道,“跟丢了……那要怎么做?啊,对了,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吧?”
我说,“我们两个都没有手机。”
错了,其实我们两个都有,我的手机还是桀诺这两天给我新买的,旧的那个在猎人考试时进水坏了。
安东尔:“那他去哪了?不,不,就算你告诉我了地址,也可能是假的,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我把刚想说出口的方位吞了回去,没错,我本来打算告诉他一个假消息来着。
“对了!”他突然抬头,死死盯住我,“你们是一伙的,所以绑架你就可以引他出来。”
我不得不说他的逻辑是对的,但是火烧到我身上了,我压低身子随时准备跑,却抬起双手作示弱状,“饶了我吧大叔,我可没有那么重要。”
安东尔沉着声音问,“什么意思?”
我说,“很容易理解嘛!因为我和他也不过是在猎人考试相遇,随后同行罢了,我们相处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怎么会升起什么深厚的同伴情呢?”
安东尔神色微变,他表情古怪道,“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说,“哈哈,朋友?”
我压低眉宇,露出了一种大人之间攀谈的虚伪表情,“先不说杀手有没有交朋友的心,就说我,我怎么会和这么危险的人物接触啊,只不过是考试时一起互相利用罢了,就像你和我,我们也在第三关时合作过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了……
我的额角不禁冒出冷汗。
即便我已经摆出了这么一副欠揍的姿态,口吻凉薄,他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还铺天盖地的往我身上压念,我现在光是站着就很累了,还有些想吐。
安东尔弯起了嘴角,那个笑可一点儿都不友好,“是嘛,你们不是朋友啊。”
我说,“当然不是了。”
安东尔活动起了手指,“你说你们不是,在我看来可不是这样啊……”
我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他说,“你是能找到那小鬼的唯一线索……这样好了,你肯定不会乖乖任我绑架,那就先折断你的脚,再掰断你的手,然后我带着你到中央大街上进行真人秀,看看那个小子会不会出现。”
这人神经病啊!
我火大的在心里吼了这么一声,蹭的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了破空声,我再次狼狈的躲过他的念能力,是放出系吗?我爸留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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