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那份名单,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拿起了御笔,在朱砂里轻轻一蘸。
林浩站在殿下,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偌大的甘露殿,只听得见笔锋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李世民在那份名单的第一个名字——河北道刺史王玄策的后面,画了一个圈。
随即笔锋一转,一个“斩”字,落在了圈旁边。
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传朕军令。”
李世民扔下笔,“六百里加急,发往河北道。着金吾卫执行。”
那内侍双手捧着那张薄纸,只觉得有千斤重,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仅仅半个时辰。
数骑快马背负着代表最高军令的红翎,冲出长安城。
马蹄踏在官道上,卷起的烟尘如龙,朝着东方,一骑绝尘。
……
河北道,魏州。
刺史府内,丝竹悦耳,舞女的腰肢软得像没有骨头。
河北道刺史王玄策,左手搂着新纳的美妾,右手端着酒杯,一张脸喝得通红。
“诸位,把心放回肚子里!”
王玄策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对满堂宾客嚷嚷:“长安城那点风波,算个屁!”
“一个**都没长齐的小子,还能把天给翻了?”
“我太原王氏,站了几百年不倒,什么风浪没见过?”
堂下,一众依附于王家的本地豪族、官员,立刻堆起笑脸,马屁拍得震天响。
“刺史大人说的是!他林浩算个什么东西!”
“没错!想动咱们河北道的地皮,他还嫩了点!”
王玄策被捧得飘飘然,得意地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
“轰隆!”
一声巨响,府邸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硬生生踹飞了进来!
门板砸在地上,整个大厅都跟着震了一下。
歌舞声,戛然而止。
满堂宾客的笑脸,僵在脸上,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一队队身着黑甲、手持横刀的金吾卫涌了进来。
他们一言不发,行动间只有甲叶碰撞的轻微声响。
但那股冰冷的杀气,瞬间就将满室的暖意和酒气冲得一干二净。
眨眼之间,府邸各处要道,全被他们控制。
为首的一名校尉,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挎着长刀,龙行虎步地走进宴会厅。
王玄策的酒意,被这一下吓醒了大半。
他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踉跄着站起来,指着门口怒吼:“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刀疤校尉看都懒得看他,只是冷漠地一挥手。
两名金吾卫立刻出列,一左一右,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王玄策死死按住。
“放肆!你们敢对本官动手?”
王玄策拼命挣扎,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乃朝廷二品大员!太原王氏嫡系!谁给你们的胆子!”
校尉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绫,猛地展开。
“河北道刺史王玄策,勾结世家,盘剥百姓,阻挠新政,罪大恶极!赐你一死!即刻行刑!”
王玄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嚣张和愤怒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彻骨的惊恐所取代。
“不……不可能……圣旨呢?三省的印信呢?”
“这是假的!你们是矫诏!你们要**!”
校尉缓缓收起黄绫,冷声说道:“陛下有旨。”
“三司调查组办案期间,凡涉案人员,证据确凿者,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玄策的天灵盖上。
他瞬间明白了。
皇帝,是来真的。
“拖出去!”校尉下令。
“不!饶命!大人饶命啊!”
王玄策彻底崩溃了,一股腥臊的恶臭从他身下传来,华贵的裤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一大片。
他被两个金吾卫像拖死狗一样,直接拖到了刺史府门外的长街上。
街道两旁,早已被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噗通!”
王玄策被重重地按跪在冰冷的街心。
校尉“呛啷”一声拔出横刀,对着成百上千的围观百姓,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刺史王玄策,鱼肉乡里,罪证确凿!奉旨,斩立决!”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
“咔嚓!”
一颗肥硕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翻滚时,脸上还定格着那惊恐到极致的表情。
“噗——”
脖腔里喷出的热血,像喷泉一样,将青石板路浇得一片暗红。
围观的百姓,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住了。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骚动。
“杀……杀了?”
“天啊!刺史大人就这么被砍了脑袋?”
金吾卫校尉对骚动的人群视若无睹,长刀一甩,血珠飞溅,还刀入鞘。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黑压压的兵士,只吐出一个字。
“搜!”
数百名金吾卫立刻冲入刺史府。
很快,一箱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银锭,一车车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绫罗绸缎。
还有堆积如山的账本地契,被从暗格、地窖里源源不断地搜出,直接堆在了府门外的长街上。
财富堆成了一座小山。
铁证如山!
半月后,消息传回长安。
太极殿上,再次炸开了锅。
“陛下!”
长孙无忌第一个冲出队列:“随意斩杀封疆大吏,这是取乱之道啊!河北道世家盘根错节,如此酷烈的手段,必然激起民变!”
“是啊陛下!”
一群和世家沾亲带故的老臣,乌压压跪了一地。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拿起一份刚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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