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作极大地安抚了凌无咎的躁动,他阖目片刻,表情渐渐舒缓。
江跃鲤看不到,却能察觉到他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并且将血手放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的温热渗入额头抵着的那片冰凉皮肤,似乎感受到了皮肤下血液的流动,以及微弱的脉搏跳动。
可再细细感受,又是一片死寂。
她不敢打破这平静。
而他也一动不动。
两人保持此动作良久。
久到江跃鲤以为自己抱着的,是商场服装店里的人形模特,身材很好,但不会动。
最后将她解救出来的,还是门里面传来的动静。
此门看着厚实,隔音却极差,门内传来贪婪啃食食物的声音,十分清晰,仿佛有野兽在疯狂进食。
仿佛门内之人,吃到了极美味的食物。
凌无咎也注意到了声响,双眸紧盯着门,然后松开了紧锢这江跃鲤腰间的手。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门上留下一个清晰血掌印。
门内很亮,光一下子泼过来,刺得江跃鲤微微眯了下眼睛。
一阵甜腻花香晕散开来,混合着一缕难以言喻的腥臊味,近似于长时间未换水的鱼缸水汽。
她适应了光后,瞧见左右两墙壁铺满了灯笼,空间宽阔,依旧无窗,却亮如白昼。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具人体。
这人以不堪入目的姿势,脸朝下挂在空中,身上虚虚盖了件素白长衫,衣料微微渗光,如水般直要流落下去。
左侧传来急促的啃食声。
江跃鲤转头看去,视线扫过一面墙壁,上面陈列着各种刑具。
有些大致能猜到用途,有些千奇百怪,即便不懂,也看得人毛骨悚然。
目光最后落在一侧隔间,半截珠帘成波浪形垂在梁上,在灯笼照耀下闪闪发光。
隔间内的光线要昏暗些,博古架列前的长桌上,放着一枚红色果子,搁着一盏灯笼。
有人坐于桌前,低头咬住手中食物,头往后一仰,撕扯下一块来。
那人是甄仰围,他正大口嚼着口中的食物,声响原来出自这里。
也难为他能发出这样大的声响。
看清他手上食物后,江跃鲤吓得浑身一抖,本想倒吸一口冷气,又立即用双手捂住口鼻。
甄仰围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一只手!
他在疯狂地嚼着口中的肉,像一头饿极的凶残丧尸,甚至都没察觉有人进来。
“别看。”
凌无咎嗓音冷静,往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此时他的话音里,带着一种天然的镇定,总是轻易地让人信服,并安抚了那一阵恐惧。
江跃鲤才挪开视线,又听到那人传来凄厉的惨叫,一只在重复叫喊:“不要,不要,这是我的。”
虽说有些恶心,她还是好奇心作祟,重新看了过去。
只见甄仰围手上的食物掉落在地,附上了一层狰狞魔气。
魔气正在以极快速度腐蚀那只断手。
他跪在食物前,脸颊肌肉痉挛,想要伸手去拿,却在触碰时,又触电般缩回。
真是魔怔了。
谁能想到一宫之主,暗地里竟是这样的。
旁边传来一阵嘤咛,江跃鲤转头看去,挂在空中的人微微抬起头来,原来这人还活着。
她脱下绯色的外袍,避开绳索给那人披上时,却不小心和她对视了一瞬。
江跃鲤有些惊讶。
这人吐息艰难,脸面红肿,却依旧能看得出来,她长得有些像袁珍宝,栖梦崖的那个袁珍宝。
正想将她解下来,又见她微肿的朱唇溢出血珠,像碾碎了的红珊瑚般坠落。
她唇瓣微微张合,破碎的气息断断续续吐出,似乎很努力地试图说着什么,江跃鲤俯身贴近。
“快…快走…这里,有阵……”
江跃鲤:“袁珍宝?”
她有些不敢相信。
“不想死快走。”那人柳眉倒竖,咬牙切齿,语气变得凶狠,都算得上中气十足了,估计是被她的磨磨蹭蹭给气的。
这变脸的速度,果然是袁珍宝。
江跃鲤一手攥住眼前粗绳,五指收合瞬间,绳索寸寸绽裂,如同腐朽的枯藤般,簌簌剥落。
陷入皮肤的绳索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层浅棕色糜粉,稀稀拉拉铺在地上。
袁珍宝身体一顿,整个人直直往下掉,江跃鲤一步上前,双臂一展,将她稳稳托住。
江跃鲤也没想到,这绳索如此不堪一击,她张开掌心,垂眼看着残留的粉末。
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了。
她是半路修行,操纵灵力的能力有限,体内灵力澎湃,一下子没控制住。
那股灵力尖锐凌厉又磅礴,贴身而过,袁珍宝只觉得寒毛直竖,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如坠云雾,半晌回不过神来。
江跃鲤见她闭着眼,喊得情真意切:“珍宝,珍宝。”
袁珍宝耳朵嗡嗡地,想要回应她时,又听她慌乱道:“你要是有事了,以后谁给我做饭吃啊。”
袁珍宝:……
江跃鲤用绯色外袍将袁珍宝裹得严严实实,随后抓住她的双手,确保她手还在。
江跃鲤:“还好,还好,手还在,还能切菜。”
袁珍宝:……
袁珍宝眼底刚聚起焦距,转瞬又涣散开来,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将她拖回迷雾深渊。
用她泛红发胀的双腮,用她乱发如蓬的后脑勺,用她这一幅血肉之躯,单方面和地板比强度,像濒死抽搐的岸边鱼儿那样,拼命撞击、弹跳,试图将这冷硬而干燥的地面当做水潭。
毫不怀疑,若是不及时阻止,她将会和外面那具尸体一般,将自己脑袋砸得稀巴烂。
江跃鲤紧紧抓着她,只觉得她的体温猛然升高,顾不得其他,渡入灵力助她梳理。
以袁珍宝未结丹的修为,她灵力如入无人之境,在其经脉、识海里游走。
可某一瞬间,她被蛰了一下,如同不小心触碰到毒蜂的尾巴。
她制止袁珍宝发狂行为,估着大概位置,在挣扎得杂乱头发间摸索,果然摸到一点硬物。
甫一碰到,江跃鲤便察觉这东西不对。
她一边头皮发麻,一边将那东西自头顶拔出来,这物竟是一根笔杆粗细的漆黑长钉,通体密布着雕刻符文。
拔出后,袁珍宝面颊上那层不正常的红缓缓褪去,她眉心微动,眼皮挣扎几下,终于半睁开眼,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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