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跃鲤的行动力向来不错,她念头刚起,便用了那记忆碎片。
视线再次明朗时,她依旧站在熟悉的庭院里。青砖黛瓦依旧,唯独不见了那棵梧桐树。
看来此时,那棵梧桐还未栽种,正想着,一阵琴音清泠泠坠入空庭,像春溪漱过青石,又像晚风掠过松针,音色温润,余韵绵长。
江跃鲤转身看去,那一片稀疏小竹林下,已添上了零散矮石凳,阳光自层层竹叶漏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人盘腿独坐于竹下,轻裘缓带,一袭素衣半融进青影里,身前横一张古琴,木色沉黯,弦丝却亮如新霜。
魔头居然还会弹琴。
江跃鲤还是第一次他垂首抚琴。
她朝他走去,踏入竹林时,随手折下一支小指粗的竹枝。
察觉有人靠近,琴声“铮”地一下骤停,只余她鞋子踩在满地竹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响。
直到江跃鲤停在凌无咎面前,也不见他抬头,他修长手指停顿于琴弦上,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定了格。
她俯下身去,手上新鲜碧翠竹枝往前一探,抵在他下颌,手腕用力,便缓缓挑起他的头。
四目相对,江跃鲤手一抖,手中竹枝差点脱手,面上的表情更是僵硬,还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她只是玩性上来了……
从未想过,竟然真的可以将他脸挑起来。
甚至挑起来了,他也不躲,就这样仰头凝视着她。
这位爷似乎又换了一个性子。
怎么忽然这样听话了。
凌无咎比上次所见,沉静了许多,浑身锋芒敛去了,像一柄入鞘的剑,温钝地悬在腰间。
相应地,那一抹危险性也掩了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落日江跃鲤眼中,莫名让她想起昨晚近在眼前,那汗津津的喉结,随吞咽动作扯出紧绷的弧度。
……她默默挪开了视线。
正要将竹枝收回,下一刻,另一端被捉住。
凌无咎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修长白皙的手指抓握力道却逐渐加重,竹枝扯得近了些。
这种微妙的对抗,让江跃鲤有些头皮发麻。
是他面色太过于清冷疏离的模样吗。
不然为何只是隔着竹枝传来的力道,就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凌无咎闭了闭眼眸,将脑中止不住的嗡鸣声压下。
原来努力了几百年,他也并未真正将心境平和下来。
只不过是一直压抑着,钳制着。直到再次见到她,一切的控制近乎在瞬间失效,让他有些头脑发晕,差点失去理智。
上次下意识伤了她后,她便消失了。
自此之后,他伏案习琴、执笔作画,甚至捧读佛经,将身上的戾气一点点收敛起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把心里那股狂躁压得死死的,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
即便遇到不喜之物,他也能做到心如止水地……全部毁掉。
可江跃鲤再次出现的那一刻,一切的克制开始松动。
他能控制面上的神情,却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她终于回来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心底升起一股冲动。
擒住她,禁锢她,让她此生再也休想再踏出这栖梦崖半步。
江跃鲤觉得空气变得沉闷,仔细观察凌无咎的表情,却只看到自竹叶缝隙漏下的阳光碎斑,照不进他黑阗阗的双眸。
并未看出其他异常。
她昨晚在游刃有余的凌无咎身上,算是吃了大亏,只不过是想来看看稚嫩青涩的他。
“你喜欢这竹枝吗?”江跃鲤力度很轻地拔了一下,又缓慢松开手,“我送给您吧。”
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沉静眼神如一潭深水,幽深却无波。
竹枝一头落在他手里,另一头孤零零地支着。
江跃鲤心里咯噔:不会连隔着枝丫也不给碰,打算秋后算账吧。
等了片刻后,他终于动了。
令江跃鲤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将那竹枝收入袖中,并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似乎……真的只是想抢她竹枝。
他的喜好还真是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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