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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越(1)

小说:

欲揽明月入我怀

作者:

风雪臣

分类:

古典言情

大乾皇朝,康正三年,凉州废王府。

天色暗沉,子时的更声响起,“咚!——咚,咚!”还伴随着一道粗粝的喊叫“平安无事!”

废王府后院一处偏僻院落。

床榻上的女子面露痛苦,豆大的汗珠浸湿了鬓角,柳叶眉似是要绞在一处,眼皮微微颤抖,似是无法从这磨人的痛苦中解脱。

“娘娘、娘娘?”脚榻上跪坐着一个女婢,轻轻推了推床上女子手臂,压低了声音轻声呼唤。

只见床上女子额间不断滚下的汗珠,便动手推了推在脚踏另一侧打着盹的女婢,示意她去拧块帕子来,那女婢打着手势,意思明显“没热水了。”

“这大暑天的,冷帕子也无碍。哑奴,娘娘怕是病的不轻。”两个女婢,一个口不能言,自然就是那个康健的拿事了。

沈辞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头疼的要炸开,耳边絮絮叨叨的女声,扰的她眉头紧蹙。胸口喘不上气,像是鬼压床了似的。什么哑奴?

在连续值班五十六个小时后,打起精神和同事交班后,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回到八平米的出租屋里,死狗一样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闭眼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感受到额间的凉意,沈辞眼珠子乱滚,拼尽全力就这么从床上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睁开眼,床榻旁跪坐着两个姑娘。环顾四周,心中惊惧,这不是她的房间!她这是穿了?

“娘娘,您终于醒了!”其中一个姑娘哽咽着,眼眶肿胀还泛着红,一看便是哭了许久。这个能说话,那么另一个就是哑奴了。

“我这是怎么了?”沈辞一手撑住额头,掩住神色,声音虚弱无力。

“娘娘这次实在是受委屈了。”那姑娘欲言又止,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道:“侧妃素来狠毒,多番拿小主子作筏子对付娘娘。娘娘虽是正妃,可王爷偏袒霞月堂。往后,娘娘不得不低头啊。”

说完,膝行后退了几步,朝着沈辞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告罪。

“是我无用,连累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沈辞看着这房间布置,一个王爷正妃,住得如此简陋,想来伺候她的人日子只会更难过。

听闻这话,两个女婢对视一眼,双双磕头,道:“婢子雨竹、哑奴,得娘娘恩德,绝不敢做违背娘娘的事,若违此言,就叫婢子们死后下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古人重鬼神,轻易不敢起这样的誓言,沈辞才道:“我烧了多久了?人都有些糊涂了。”

“娘娘今儿巳初才回,白日里也不曾进米水。戍初只是有些热,到亥时身子就烫了起来,咱们院子里没药,委屈娘娘只能用冷帕子降温。”雨竹说着又抽噎了起来。

“这样啊,”沈辞有些唏嘘,“咱们院子里可有酒?”摸了摸额头,烧的有点厉害,先物理降温吧。

雨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哑奴比划着:过年时,分了一坛酒,还在东侧房收着呢。

“是是是,”雨竹一拍脑袋,期期艾艾的看着沈辞,道:“东侧房还有一坛酒,奴婢都给忘了,可娘娘,您还病着,饮酒伤身呐……”

“去舀些过来。”沈辞起身要下床,“兑了水,我擦擦身子,兴许能好的快些。”

哑奴一听不是饮酒,立马起身就去了东侧房,舀了一碗酒来。沈辞示意哑奴将盆中水倒一些,又将酒倒在里面,闻了闻,酒味不是很重。

将帕子浸泡拧到半干,擦了擦耳后、脖颈、腋窝等处,雨竹要帮忙,被沈辞挡回去了。

总觉有另一个人给自己擦拭身体,有些怪怪的。好在雨竹也并未坚持,待沈辞擦拭完,哑奴和雨竹将东西收拾干净,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歇下吧?”

“不急,一时也不困。给我披件衣服,我想出去坐坐。”沈辞心下难安,她大约能确定自己是真的穿了,只是一时无法确定到了哪朝哪代。

雨竹知晓拗不过娘娘,也不再多言,转身寻了件外披,伺候沈辞穿上,哑奴举着蜡烛走在前面,雨竹扶着沈辞跟在身后。

推开门,小院一片暗黑,无半盏灯。

又逢今夜月色不佳,天上也无一颗星,只有层层叠叠的乌云拢在空中,时有冷风吹过。

沈辞从哑奴手中接过蜡烛,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前面一点点路,照得她身子都冷了一半。

一阵冷风吹过,沈辞被激地汗毛倒立,身体微微发颤。既然病了,那就试试这王府中究竟苛待原身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连她的性命也不在乎。

一阵打颤后,沈辞两眼无神的看着雨竹,神色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机械地迈着步子朝着房门走去。雨竹似是察觉到了不对,连忙接过蜡烛,将人扶住,“哑奴,不好!娘娘像是被魇住了!”

沈辞听不见一句话,迈入房门的那一刻,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

“你说荒院那位,昨夜着了风,病的更厉害了,还晕倒了?”宁侧妃挑眉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前来禀报的钱嬷嬷。

梳头女婢从侧妃手上接过玉钗,小心翼翼的从满头珠钗中寻了个间隙将玉钗插进去,便颇有眼色的行礼告退了。

“是,荒院伺候的雨竹昨晚就来禀报了,说是魇着了。”钱嬷嬷在宁侧妃的示意下,在了矮凳上搭了个屁股边,“叫奴婢给按下了。”

“怎么不来回禀?”

“昨儿是初十,主子爷歇在娘娘这里,这样的小事,怎么好惊扰两位主子。奴婢便斗胆做了主,叫人先包了副治伤风发热的药打发了雨竹。”钱嬷嬷说着又站起身子告罪。

“嬷嬷办事素来得我的心。”宁侧妃起身朝着罗汉榻走去,钱嬷嬷小心翼翼地将人扶坐下。

“都是娘娘抬举。”钱嬷嬷陪着笑脸,她不是宁侧妃的陪嫁嬷嬷,和宁侧妃不是天然同盟,能走到现在,全靠会揣度上意。

苏侧妃打量了一眼钱嬷嬷,嘴上道不敢,面色却是邀功之意,漫不经心地说:“去府外请个大夫给荒院那位瞧瞧,别叫下人说我刻薄,连王妃都敢怠慢。”

钱嬷嬷领命告退,退出主院的一瞬间,就瞧见了宁侧妃贴身的宁嬷嬷,连忙弓腰行礼问好,宁嬷嬷连个眼风都没给,直接略过钱嬷嬷走进了房中。

“娘娘,老大人的信到了,请您过目。”宁嬷嬷乃是宁家三世家奴,因忠心可靠才得了主家赐姓,便是后来配了人,也不曾随夫家的姓。

宁侧妃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后将信纸就着香炉引燃,焚烧殆尽。

“娘娘,老奴进来时,恍惚听得一句,要钱嬷嬷去请大夫,可是您身子哪里不适?”宁嬷嬷有些迫切地,顾不上规矩地打量起这个她自幼奶大的孩子。

“奶娘,我没事。”宁侧妃看了一眼外面,“是荒院那位昨儿病了,半夜又不好请大夫入府,钱嬷嬷包了药叫人先撑着,今早才过来请示要不要去府外请个大夫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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