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一滴朝露,恰然落入寂静潭中,发出泠泠之音,一圈圈在众人心中漾起一阵涟漪。
场中大多人都未曾见过沈稚渺,今日骤然一见,眼前俱是一亮。
然而掌教见了她,却是抿起方阔的唇,沉吟一声,语气并不愉快:“何故来迟?”
沈稚渺原本想踏入斋堂,然而这句话一出,她又悻悻将脚悄悄收回,抿唇束手,极乖巧地站在门前,微笑望着眼前的掌教,眸中蕴着几分探究。
掌教姓徐名达,因其铁面无私直言进谏的作风颇为圣上赏识,旧时曾是太子太傅,然而去岁太子在游猎时摔坏了脑袋,他便被发配来太学了。
如今大元太子之位空悬,听闻皇帝对余下几位儿子的态度不甚明朗,如今或许仍在御书房发愁罢。
沈稚渺见过几位表哥,然而性子实在过于平庸,如今脑中对这几位表哥已无甚印象了。
沈稚渺心下一紧,速速解释道:“今日府内驾车的马夫是前些日子新入府的,不曾熟悉宫道,走偏了。”
“……”
沈稚渺原本恭恭敬敬垂着眼,见那掌教一直不曾发话,心下打鼓,悄悄瞥了一眼,却发现他的手中正攥着一把戒尺。
她顿时呼吸一拢,想来自己应该是整个太学除了陈松杨文那等人以外,第一个在掌教面前受罚的?
原本她故意让车夫多绕了一段路,想在车中多睡一会儿,哪知碰上大臣们上朝,直接把宫道给堵了,害她睡得过于香,没及时遣那车夫绕开!
可无论如何今日皆是她来迟,掌教是一定要拿她开刀的了。
她抿唇咬着秀齿,上前奉上一双手,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她轻轻地笑着,笑容中满是恳切的歉意:“不过今日无论如何都是稚渺来迟,稚渺认罚,您打我罢。”
然而掌教瞧了她半晌,却是轻轻在她掌中放了一块墨条。
沈稚渺抬眼,正对上掌教的目光。
“今日是诸生头日来斋堂上课,为了以儆效尤,不得不罚,原本须用这教尺掌手三下,只是,念在你今日初犯,便罚你站着,替老身磨墨罢。”
堂上多了几道议论之声,有说掌教开明的,也有说她没问题的,该谴责的是那马夫。
沈稚渺听得心下很乱,只能一边宽慰自己,一边软软地应了一声,语气颇为恭顺:“我知晓了,掌教。”
她独独站在那堂上,承受着堂下所有人的目光。
第八斋堂的学生大部分身家亦不简单,有许多皇家子嗣,其余的一些身份亦十分显赫。
而将自己与宋拾薪安排至徐达所掌管之斋堂正是她的手笔。
徐达为人清正,想来对待某些人的肮脏手段颇有几分心得,更不会轻易被人收买。
她实在是怕宋拾薪又被那群无赖缠上,耽误自己计划,只得将自己与他安排至此!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宋拾薪只与她相熟,说不定会比先前更好接近一些呢!
此人性格诡秘,难以捉摸,然而愈是这样的难事,她便越有信心去克服!
沈稚渺眸光一动,原本想寻找宋拾薪的位置,却发觉角落仍有数道目光,粘腻地流连在她身上,令人作哕。
那些青年将阴寒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如同毒蛇觊觎猎物,分外想将她缠紧,而后拖入一个为人不知的角落,一口口吞噬。
沈稚渺心下发骇,赶紧将目光流转至别处。
可她的余光却瞥见此人一直在盯着她,自始自终都未曾移开目光。
一时间,少女磨墨的手忽生出几分汗意,她呼吸稍乱,墨块不甚从手中掉落,她指尖一颤,而后欠身去拾,却发现满手皆是被洇开的墨迹。
听阿娘说第八斋堂有几个背景显赫的世家子,虽然并非皇嗣,可其父兄及母家与朝堂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能像先前惩处杨文与陈松一般轻易将其打发走。
她要在第八斋堂呆上很长一段时日,定然无法避开这群人。
她才及笄,先前数十年在山寺中静养,单纯柔弱,又恰逢适婚的年纪,不必说,这些人定然将心思放在了那处。
旧时她年幼,山寺中曾有个淫僧,见她日日穿着鲜艳明媚的裙裳十分好看,便起了那等心思。
那时她无甚心机,跪完香,此人却骗她说母亲吩咐她继续跪香。
结果那日午后僧人下了山去作法事,她却仍在那祠堂跪香。
她听见有脚步声,转过头便发现那淫僧已来至她身后,手中紧紧攥着一件僧衣,一条麻绳,油腻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祠堂外雨疏风皱,空无一人,那矮胖的僧人不由分说将她压倒在地,宽大的僧袍将她的面容捂得严严实实,而她的声音过于细弱,雨一打风一吹,她连自己的呼救声都听不见。
好在她总是会在袖中藏一把小剑。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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