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甚至来不及思考系统的那一堆提示,心口就像是猛地塌陷了一块儿,凉风灌入其中,铺天盖地的空虚感席卷而来。
他眼眶瞬间泛红,像是被丢掉的幼猫那般委屈又可怜地瞥下眉头,漂亮的桃花眼沁满水色,挑着点怒气看人,既骄又媚,让人心尖都不自觉地跟着打颤。
周屿川气息微不可见地乱了几分,忽然越过开门的方枝意,步伐迈得很大,三两步跨过去。
此时的方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心里空荡荡的,被惶恐和不安逼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湿漉漉的视线只瞧得见周屿川。
只有他是安全的。
只有他可以依赖。
……是妈妈。
可怜的小少爷得出结论,皮肉底下的骨头跟着发痒,呜咽着细细哭喘,就像是见到家长的小孩儿,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抱。
所有人在那一秒都是屏息静气的,方家上下更是被吓得大惊失色,开门这一幕就叫人心惊胆战了,现下那闯祸精唇上还沾着血,衣服领口也乱糟糟的,露出半个肩头,顶着鸟窝似的小卷发要人来伺候自己。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偏偏是周屿川。
方枝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眉头一拧,“初初,不许没——”
剩下的字眼还没挤出来,她就看见周屿川弯腰极其自然地应了方初,一手揽腰一手拖臀,把人抱起来的时候,眸光空洞,理智溃散的梁归面上血色瞬间褪去,呼吸骤乱。
“初初……初初!!”
他惊惧交加,急迫地想要伸手重新拽住方初,可指尖才颤着探过去就被一只皮鞋狠狠踩在了地上,力道大得像是要碾碎他的指骨。
眼皮半压的周屿川面上不见什么怒意,视线微转,掠过底下这人的洇湿的裤子和脖颈上的牙印,眸底溢上几分不喜。
方初就是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
他眉心蹙出点痕迹,但很快又敛得一干二净,把小孩脑袋按到自己怀中,挡住他的视线后撩开眼皮与踉跄着爬起来的梁归对视。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重重喘着的梁归声音尖戾,像是被剜了逆鳞般,双目猩红地冲过去想要把人抢过来。
但才有所动作,就被冲上来的警卫给按在了地上,可梁归身量高,块头大,失了理智的时候比一头见血的野兽还要恐怖,三四个人都没有办法完全将其控制住。
方枝意头都大了,没办法,只能叫家庭医生去拿镇定剂,一个小时后才将事情给摆平。
期间方初一直将脑袋埋在周屿川怀中,跟只鸵鸟似的,周屿川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结果一低头就瞧见这小孩正闭着眼呼呼大睡。
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眉心蹙着点痕迹,一副没什么安全感的模样。
方家到底怎么养的?
周屿川眸色又冷了几分,轻手轻脚地想要把方初放到客房,可这闯祸精却像是跟他作对似的,手才松了一点点立马醒过来,气呼呼地拧着眉,手脚并用地扒拉着他,还理直气壮地质问——
“你为什么要放开我?”
周屿川:“……你不是要睡觉吗?”
“现在不睡了。”
烦躁的小少爷即便有“雏鸟效应”加持,气性也没有软上多少,甚至因为火大,连带着对周屿川的恐惧都淡化了两分,现在竟然还敢朝人发脾气。
后边跟着的秘书长听着额头都在冒冷汗,悄悄掀开眼皮,却见他们先生唇角若有若无地勾着点弧度,声音都跟着放轻了两分。
“要我抱着?”
话里面的那点点揶揄叫方初有些不好意思,可在这该死的“雏鸟效应”之下,他完全没有办法抗拒,一直克制不住地想和周屿川贴贴。
甚至想要让他哄哄自己,哪都不去,在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巢穴中给他喂食。
……他一定要杀了系统!!
方初羞燥得恨不得钻到地里面去,但又忍不住心底那点渴望,耳尖红到快滴血,气汹汹地把脸埋到周屿川颈窝处。
“……嗯。”
那嘤咛似的应声别别扭扭,打着飘地往上翘,跟撒娇一样,听得人整个心口都是酥麻的。
秘书长越发不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下一秒果然听到了声轻笑。
“撒娇就撒娇,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不敢抬头的方初声音发闷,“而且我也没有撒娇……”
说话的底气很不足,周屿川有些忍俊不禁,也没再戳穿他,只是微微挑着眉问道:“还要我抱吗?”
隔了好几秒,他才听到那轻到快听不到的字眼。
“……要。”
羞涩难堪的字句落在周屿川心尖儿上,仿佛带着温度似的,烫得他整个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这种感觉很细微,极其陌生,周屿川并不当一回事,只是觉得怀里的小孩实在有趣,以至于他生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耐心,兴致盎然地逗弄他。
“把话说完整。”
“唔!”本就羞赫的方初烦躁地用脑袋胡乱蹭着周屿川下颌以表示抗议,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对方手劲松了松,挨在他耳边带着几分明显的笑吓唬他,“说不说?不说我就放手了。”
“不许放!”
方初心脏一跳,跟只树懒似的,双腿用力夹在周屿川腰上,搂着他的脖子,声音都急出了几分哭腔。
“要你抱,我要你抱行了吧。”
瘪着嘴巴的小少爷眼眶红红的,又犟又委屈,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看人真要哭了,周屿川才好笑地重新把人抱紧,动作生疏地抚着他脊背。
“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怎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方初不说话,情绪闷闷的,红着眼胆大包天地咬了一口周屿川,没用力,只是泄愤发脾气。
可是齿尖是实打实地刮过皮肉的,那点痛感像是渗进了骨头里,莫名叫周屿川颤了下呼吸。
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单手稳稳地托抱住人,眼皮半压,长指捏住这小混蛋的脸颊,把人掐成金鱼嘴抬起来,声音泛冷。
“再胡乱咬人就敲了你的牙齿。”
久居高位的掌权者稍稍冷下脸,藏于皮下的压迫感似乎叫空气都凝在了半空中,让人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周遭瞬间静得针落可闻,候在一边的警卫和秘书长紧张得直冒冷汗,唯独被训斥的方初,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人,似乎在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骂自己呢?
他骂我?!
情绪本就极度敏感的小少爷呼吸一点点急促,因为那该死的“雏鸟效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开始往下掉,一颗颗砸在周屿川手上。
后者表情有些愣怔,像是被烫到似的,下意识松开捏在方初脸颊上的手,略微无措地颤了下指尖后又去给人擦眼泪。
“怎么说哭就哭?”
方初不说话,瘪着嘴巴抽噎,鼻尖都哭红了,偏又没什么声音,只是身体一颤一颤的,湿漉漉的眼睫可怜巴巴的塌着,周屿川伸手给他擦眼泪还要气汹汹地把人家手给拍开。
挨都不给挨。
这简直比歇斯底里的控诉还要震耳欲聋。
周屿川心脏莫名发紧,一时之间竟然生出来几分焦躁,可他哪里哄过人,从小到大,哪个不是他抬个眼就息声静气的,偏偏就这祖宗,不过是不轻不重地说上一句就开始闹脾气。
真该教训教训。
然而这样的想法才爬上他思绪,下一秒就看到方初唇瓣被咬到泛白,他心口重重一跳,生怕这小混蛋自己把自己咬出血来,连忙伸出指尖去把他的齿关掰开。
“别咬嘴唇。”
这次周屿川吃了教训,声音不敢抬高半分,简直是轻了又轻,一边哄着一边跟他讲道理。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不能一犯错就开始掉眼泪,而且为什么总是咬人呢,你是小狗吗?”
周屿川眉宇沁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连方枝意什么时候来了都没注意到,目光一直落在方初身上,看他的湿漉漉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头,以及被自己指尖塞住的嘴巴。
这小少爷个子不高,脸也小小的,嘴巴更是,不过是塞了两个指头就被撑得满满当当。
他似乎很不满周屿川的这副举止,眼神横着,凶得很,惹得周屿川又气又好笑,不顾他扒拉的手,弯了弯指骨,摸到了方初的虎牙。
的确很尖利。
怪不得一生气就开始胡乱咬人。
周屿川勾了勾唇角,松了劲任由方初把他的指尖拽出来,因为含得满,分泌的口涎吞咽不及,湿漉漉的拖着要断不断的银丝,黏连在方初微微耷拉出来的舌尖上。
他轻轻喘着气,脸上还因为哭漫着一层潮红,撩着眼皮半抬眼珠看人时,像是被玩坏的娃娃。
既色又欲。
周屿川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样莫名干渴,他自幼神经受损,并不能在性方面得到任何快//感,此刻也一样。
只是目光扫过湿漉漉的手指时,他很荒谬地产生了一种极其古怪的饥饿感。
他不知道这种形容对不对,只是在某一瞬间……
……很想把手指含进自己嘴里吮干净上面的水渍。
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回过神的周屿川喉结攒动了下,压着眼皮接过秘书长递过来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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