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去正殿时,崔锦刚哄睡成安。
见他来,她有些惊讶:“殿下怎来了?”
萧临脚步微顿:“我不该来?”
“怎会。”崔锦笑了一下,“只是听到殿下去兰香殿的消息,我以为该在那边睡下了。”
她这话没有半分醋意,也很平常,萧临却生生听出了强颜欢笑的味道。
他走上前将崔锦抱在怀里,温声哄道:“舅舅立了功,我不能冷落了冯侧妃,于情于理都该去坐坐,可没想过夜,你倒是给我安排妥当了。”
崔锦眉梢微挑:“从前不就是这般么?”
萧临猛然一滞,有些气短起来。
“从前是从前。”他似有些难以开口,只含蓄道,“今后便不同了。”
见崔锦面露疑惑,没有理解,他耳根蓦然红了一层,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平日情话说得还算顺口,可当真正要许这种承诺时,他却有些开不了口了,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不好意思一样。
“我先去沐浴。”他起身去了耳房。
崔锦轻应一声,目送他离开后,眼眸骤然幽深下来。
独宠?
萧临这种男人,真能做到这一步?
她细细思索着,可人心难测,谁又敢说一定能看透对面的心呢?再会算计人心,也总有疏漏,也总不能勘破心防。
萧临既要如此,她自然乐意,白来的荣宠,能叫她站得更稳,她求之不得。
即便萧临日后反悔破戒,也无妨。
他的愧疚更有用。
想通了这一层,崔锦笑容清浅,轻轻抚过长安嫩滑的小脸,眼神温柔。
再等两年。
两年之后,她三个孩儿的前程将无比坦荡。
萧临发现今夜的崔锦异常温柔主动,主动到叫他有些受宠若惊,直到情到浓时,他看到她笑意氤氲的眼眸,猛地回过味儿来。
“你听懂了是吗?”
“嗯?懂了什么?”崔锦声音疑惑,眼中却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萧临瞬间耳热。
没被听懂时,他又是轻松,又是不满,可当知道崔锦当时就听懂了,他又极其不好意思。
昏暗的床幔中忽然传来一阵抽泣声,随着摇曳的床幔,平添暧昧。
……
翌日请安时,冯书仪出了好一番风头。
“听闻冯大人立了奇功,一举封伯啊。”田良娣含笑奉承,“恭喜冯侧妃了。”
冯书仪淡淡笑了:“父亲为国为君尽忠,本该如此,算不得立功,不过是皇上恩赏父亲辛苦罢了。”
话虽如此说,她心中却极为满意。
好家世谁不想要?
她在现代时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刚毕业就穿书,靠着冯家享受了一把古人的奢侈生活,也体会到了权利的滋味。
既然能穿书,叫她熟知剧情,上天的暗示还不明显么?
她真正的气运在古代。
“冯侧妃这不是谦虚了?”吕奉仪笑道,“为国为君尽忠是应该,也是人人皆有的品德,可能不能为君分忧,便是本事了,您父亲能立奇功,可见才能,总比……”只能靠一条贱命才封了侯来得光彩。
这话她没说全,却是掩唇低笑了起来。
她心中对崔锦既有嫉恨,又有怨愤。
那日的二十大板,打得她几乎半个月没能下床,更是险些留疤,叫她怎能不恨?
眼见着冯侧妃起来了,她自然想靠山头。
就算不能上位,也不能叫崔锦好过!
冯书仪始终淡笑,却不搭茬,这份淡然自若的气度倒叫不少人高看了一眼。
萧临已经很久没去过除正殿外的地方了,冯书仪成了第一个叫他破例的——虽只是暂坐,没有过夜,可若换做一些轻狂的,还不知要如何炫耀张扬,冯书仪却能稳得住,还对崔锦恭敬再三。
是个能成大事的。
离开时,吕奉仪走去冯书仪身边,笑容谄媚而讨好,时时恭维着。
冯书仪态度不冷不热,只有客气。
苏玉远远扫过她们,眼神疑惑,眼底却是幽暗。
昨夜那封信……究竟是谁?
从动机来说,冯书仪最有可能,因为那时正是萧临离开兰香殿,回了正殿的时辰,若冯书仪怒极之下,想要对付崔锦,的确不奇怪。
可怪就怪在冯书仪入府晚,信中那些事甚至连崔锦本人都不知情,除了她与心腹外几乎没人知晓,冯书仪……不太可能。
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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