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爆竹声此起彼伏地响着,出门一看,跟地上扔了一串串的红辣椒似的,刺骨的冷空气裹挟着雪和硝烟,呛人,又带着年味的醇厚,把砾川县变成了锅煮沸的饺子汤。
太热闹了。
走亲访友,恭贺新春,飘飘扬扬的稀碎雪粒没有阻挡出行的步伐,只在地面覆了浅浅一层白,踩上去,是极其轻微的嘎吱声。
周旭挺忙的,今儿不是除夕夜,大家都出来拜年了,店铺也得去,老远就看见张洋踩在凳子上贴春联,阿亮手里端着面糊,使劲儿冲周旭招手。
放寒假,阿亮回来了,头发长了点,起码不再是之前的寸头,看着蛮横,张洋依旧把头皮剃得发青,从凳子上跳下来:“哥,你看我贴歪没?”
“没,”周旭咬着烟,“拿去。”
他刚才在路口买了两瓶豆奶,是个孤寡老人支的摊子,用热水温着粥和饮料,早上有学生经过,顺手就买了——这会瓶身还带着水渍,张洋接过,先笑,然后才问:“条子呢?”
周旭已经拉开卷闸门,弯腰探进店里了,闻言扭过脸来,英挺的眉毛皱着:“滚蛋。”
张洋接话:“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
“老子什么时候打过你,”周旭似笑非笑,“你说清楚。”
张洋反应快,立马嘿嘿直笑:“哥说的没错,那是教育。”
这会儿时间还早,已经有不少人过来找周旭拜年了,周旭脾气硬,不喜欢外人去他家,见面基本放在台球厅或者修车厂,还能拉一波客流。
俩年轻的不凑热闹,就在外面喝热豆奶,屋里,周旭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被人众星拱月似的奉承着,外套脱了,里面是件高领的黑毛衣,被男人的健硕体型撑得很漂亮,张洋羡慕地看了好几眼,用胳膊肘拱了下阿亮:“看,哥多有派头。”
阿亮没回应,挺奇怪的,他觉得哥今天不开心。
如果说刚开始只有敏感的小哑巴发现的话,那么到了大年初六,连路边的狗都能闻出周旭心情不好,夹着尾巴,绕道走。
周旭这两天烟抽得凶,人也烦躁。
从初二开始,周旭没事就去**局门口溜达,装模作样地路过,想看看能不能等着方秉雪,或者听说什么消息,警察加班熬夜多,晚上总会出来买烟或者红牛,脸生的遇见周旭,还会狐疑地打量几眼。
周旭就踩下油门,开走了。
警察出任务都是保
密的他不好过去问显得不够尊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旭愈发坐不住直接给老闫打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
“喂”周旭挺沉得住气“这段时间忙不出来喝一杯?”
老闫正咳嗽说话都不连贯:“别真忙。”
“忙啥呢”周旭说“大过年的。”
他和老闫私交可以当初还是因为弟弟认识了这么一位刑警眼神锐利嗓门亮堂心眼儿也很耿直跟这种人打交道不累。
老闫又咳嗽了好几声:“你能不知道我们这工作性质越过年越忙等之后吧。”
“那怎么办”周旭半开玩笑“要不我犯个事吧咱就能见着了。”
“嗬”老闫跟着笑“你不早从良了还敢……咳!咳咳!”
现在是晚上六七点钟周旭直接起身凳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声:“正好我这有个药治咳嗽好使我给你捎过去。”
老闫咳嗽得厉害勉强道:“行了我现在也不在县里有什么事你就说绕这么大一圈子。”
周旭说:“我没事我这不是闲嘛坐不住。”
对面不说话了隔着距离周旭都能想象出老闫此刻的眼神但他顾不得了话说到这份上得看谁先来接。
几秒后老闫沉沉道:“你跟方秉雪什么关系。”
“朋友”周旭语气不变“关系不错
那边笑起来了边笑边咳嗽:“装你大爷的还在我这装。”
周旭也笑:“没装什么闫警官我听不懂你得跟我解释下所以方秉雪呢?”
老闫说:“他没事。”
话音落下周旭脸色就变了。
其实老闫的确没撒谎方秉雪没事确切来说是没大事。
但依然得在医院躺段时间。
过年期间案件频发疯狂的飞车党如嗅到血腥味的豺狼除了盯着从银行出来的人之外还抢金饰项链或者耳环被后座的人拽走一辆承载着罪恶的摩托车便撕开空气在改装过的引擎轰鸣声中消失于川流不息的道路。
方秉雪在追踪的路上出事了。
绝大多数的办案不像**大片里那么刺激红蓝相间的警笛呜哇哇地叫嫌疑人跟警方斗法似的飙车中间还夹杂点**和路人的四散奔逃现实中要是有人开枪群众不太会本能地抱头躲避而是凑着看热闹以为是哪儿蹦爆米
花呢。
偏偏这帮跨省作案的飞车党,还真带了枪。
自制**,弹丸是**搭配钢珠和铁砂,有效射程二十米。
性质恶劣,大年三十这天,刑警队几乎全员出动,追逃路上,亡命徒丧心病狂,居然对着警车射击。
要么说是自制**呢,炸膛了。
开车的司机被**打中,当即没了意识,而车辆也立刻失去控制,眼看就要冲向路边的民房。
而在听见枪响的瞬间,方秉雪毫不犹豫,一脚油门——
当时在病房里,老闫还调侃,说你俩脾气还挺像,开车撞上去的时候都太猛了,完全不怕死。
方秉雪穿着病号服,笑得有点腼腆:“没想那么多。”
警车后座被撞出巨大的凹陷,几乎报废,幸运的是,方秉雪除了轻微脑震荡外,就是手指骨折和一些擦伤,而那栋民房是做自制粮食酒生意的,摆的满当当的全是高度白酒,事发时全家人正在屋内吃饭,一旦失控的车辆冲撞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值啊,”方秉雪挺乐呵,“我可太帅了。”
他当时手一点也不疼,车门变形了,勉强从里面挤着出来后,几个嫌疑人都被控制住了,司机身上的血流个不停,方秉雪还“啧”了一声,问救护车到哪儿了。
同事急得围着他转:“别操心别人了,先瞅瞅你吧!”
方秉雪抬起胳膊看:“就玻璃渣子擦着了……哎,我手机呢?”
手机从车门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屏幕全碎,方秉雪心疼坏了,躺在担架上,撅着嘴,说领导得给我报销。
他不逞强,出了这样的车祸,肯定得去医院检查下的,砾川县医院医疗条件不太好,方秉雪和受伤的司机被紧急送往邻市一家三甲医院,其实方秉雪心里有数,觉得可能是个轻微脑震荡,因为他稍微有点眩晕,结果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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