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砚被萧凛摁在书案前,扎扎实实练了一下午的书画,手腕酸得几乎抬不起来,指尖也被墨汁染得乌黑,当真是苦不堪言,却又半句怨言都没法说出口。
毕竟是她前几日主动缠着萧凛,说想学些笔墨功夫,如今自己选的路,便是磨破了手也得往下走,不仅不能逃,还得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一遍遍感谢萧凛的大方教导。
她趁着磨墨的间隙,偷偷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没关系,再忍忍就好,反正萧凛晚上总得回房睡觉,只要他一沾枕头,定然能发现那封被她塞在枕下的密函。
这么一想,又忍不住暗自懊恼。说来也怪,她今日真是犯了糊涂,分明可以找个没人的时机当面交给他,何苦要偷偷摸摸塞去枕头下?
反正她女儿身的秘密早已败露,太子安插在内的眼线身份也迟早藏不住了,就算大大方方告诉萧凛,似乎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眼下这处境当真是进退两难,既怕密函送晚了误事,又纠结于该如何挑明身份,苏满砚对着宣纸上晕开的墨团轻轻叹气,只觉满心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挨到吃过晚膳,萧凛拉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消食。
暮冬的庭院里,落叶混着雪粒落了满地黄白,月光透过疏枝洒下斑驳的影。
两人时不时在雪景前驻足,萧凛总爱凑在她耳边说些温软的话,惹得她耳尖发烫,耳鬓厮磨间尽是缱绻。
萧凛瞧着她泛红的耳廓,心里头美得冒泡,整个人几乎黏在苏满砚身上,半点往日里王爷的端庄样子都没有。
他就像块没了骨头的黏皮糖,离了苏满砚半步都觉得不自在,仿佛只有贴着她,才能安心。
可这也怪不得他。心爱的妻子就好好站在眼前,眉眼弯弯,笑起来时眼底像盛了星光,是他盼了两辈子才盼来的圆满。
他搜肠刮肚,把这辈子能想到的情话都在心里过了千百遍,爱意饱满得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
可话到了嘴边,又偏偏被那点羞怯堵了回去,只能硬生生憋在肚子里。
愁得他抓耳挠腮,嘴巴说不出口,便只能用行动来表达满心欢喜。
一会儿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花瓣,一会儿又趁她不注意,偷偷捏捏她的指尖,活像个讨糖吃的孩童。
苏满砚被他闹得没办法,却又实在不舍得推开。瞧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只觉得自己像是养了只黏人的大狗狗,纵是再调皮,也只能无底线地纵容着。
往日里散步总要走够大半个时辰,今日苏满砚却没了这份闲心,没走几步便开始催萧凛回房睡觉。
按理说,萧凛对她向来是言听计从,她指东绝不打西,可今日却像是吃了秤砣,偏要唱反调,磨磨蹭蹭地不肯挪步,找尽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
“天色已晚,我们去睡觉吗?”苏满砚耐着性子问。
“晚吗?”萧凛低头看她,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可本王倒觉得月色正美,该多陪阿砚走一会儿。”
“今日练了一下午书画,有些困了。”她又找了个借口。
“阿砚定是吃完饭犯了困,”萧凛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带着她慢慢往前走,“再走几圈醒醒神,回去才能睡得香。”
苏满砚实在没了办法,故意往凉风口站了站,瑟缩着说:“可我总觉得有些冷。”
“这有何难。”萧凛立刻将她往怀里带,双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腹,温热的躯体贴上她的后背,“本王抱着你,就不冷了。”
苏满砚被他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后颈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萧凛的头埋进了她的颈窝,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牙齿轻轻蹭了下她的肌肤。
“属狗的吗你!”苏满砚又气又笑,忍不住骂了一句。
萧凛看着她颈间白嫩的肌肤,被月光映得像上好的凝脂,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想在这上面留下些属于自己的痕迹。他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双臂收得更紧,将她柔软的身躯牢牢锁在怀里,唇齿轻轻流连在她的肩颈处,时而轻咬,时而吮吸,不一会儿便留下了朵朵深浅不一的红痕。
暧昧的气息在月光下悄然弥漫,连晚风都变得黏腻起来……
“现在,还要去睡觉吗?”萧凛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贴着她的耳廓轻轻问。
“嗯?”苏满砚的脑子嗡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颈间的触感又麻又痒,顺着肌肤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她挣扎着挣开萧凛的怀抱,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眼底藏着狡黠的笑意,方才那句“睡觉”被他咬得极重。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根本就是故意戏耍了她一下午!
“你故意的!”苏满砚瞪着他,脸颊因羞恼泛起红晕。
“阿砚何出此言?”萧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挑眉道,“本王听不明白。”
“你就是故意耍我!”
“阿砚莫要污蔑本王,”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只好委屈巴巴地辩解,“本王对阿砚一心一意,又怎会舍得耍你?”
苏满砚被他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气得够呛,扭头便往卧房方向走。
天知道她今日为了这封密函,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抓耳挠腮地盼着他早点发现,却不料萧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偏偏装成没事人,就这么看着她晕头转向地瞎着急。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恶趣味!
“阿砚,我错了。”
萧凛见状忙追上去,快步扯住她的衣袖,稍稍用力便将人拉回了怀里。
“是我不好,不该故意逗你。”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柔柔软软的。
苏满砚嘴上不停说着“走开,走开”,可手上推搡的动作却轻飘飘的,半点力气都没有。
她自己也清楚,心里压根没真生气,不过是被他戏耍了有些委屈罢了,说到底,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萧凛最是了解她的脾气,见她不是真动怒,那点挑逗的心思又冒了出来,低头在她耳边轻笑:“但阿砚着急时,脸颊鼓鼓的样子,确实很可爱。”
苏满砚:!
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她猛地推开萧凛,扭头就走,任他在身后怎么呼唤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回头应一声。
萧凛这下慌了神,快步追上去,仗着自己身形高大,耍赖般堵在了她面前。
苏满砚往右走,他便也跟着往右挪;苏满砚左脚往左迈一步,他立刻也迈一步挡在她身前,像堵挪不开的墙。
“好阿砚,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双手轻轻扣住她的肩膀,微微俯下身子,让两人的目光齐平,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眉眼此刻垂着,一副低眉顺眼、恳切哀求的模样,“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张俊朗的脸庞离得这样近,鼻息都能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模样竟有几分可怜。
苏满砚原本憋在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消了大半,可转念一想自己被戏耍了一下午,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便依旧板着一张脸,冷冷地瞧着他,不肯松口。
“好了好了,真不逗你了。”萧凛见状,知道再闹下去就要真惹她伤心了,忙像变戏法般从胸口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信,递到她眼前,“是在找这个吧?”
那纸片的质地、上面熟悉的字迹,赫然就是苏满砚昨夜挑灯默写的密函,封口处的火漆已经被拆开,显然萧凛早就看过了。
苏满砚的脸颊微微发烫,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你何时看到的?”
“今日你练完书画回去后,我沐浴前整理床铺,就发觉了。”萧凛老实回答。
“这么早就发现了?”她有些惊讶,原以为要等他躺下才能看到。
“那是自然。”萧凛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底又泛起熟悉的笑意,“阿砚不惜偷偷溜进本王的卧房,把这封‘饱含心意’的信藏在枕下,本王怎能不好好珍藏?”
又是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苏满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声音细若蚊蚋:“你别胡说。”
“本王哪里胡说了?”萧凛轻轻含了下她的指尖,惹得她立刻缩回了手,他才笑着追问,“有什么不对吗?”
苏满砚被他问得说不出话,只好左看看右瞧瞧,避开他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踮起脚尖,飞快地瞥了眼他手中的信,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你看了之后,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萧凛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神色变得郑重。他小心翼翼地将密函重新叠好,妥帖地放进衣袖内侧,确保不会被人看到,才抬头看向苏满砚,正色回答:
“实不相瞒,本王早就察觉到谢太子与二皇兄之间的勾当不干净,这几个月也一直在暗中派人探查。那日在慈恩寺,我没来得及跟你细说的那些内情,也都与此事有关。”
他顿了顿,伸手拉起她的小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指尖因练笔磨出的薄茧,声音里满是珍视:“阿砚,谢谢你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只是这事儿凶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不能再冒险。自然,有本王在,定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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