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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小说:

明月昭昭

作者:

风中花落

分类:

穿越架空

越昭宁筷子一顿,又装作恍若未闻,夹住粒粒分明的米饭往嘴里放,动作间将周围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惊诧、恐惧。

众人不敢听壮汉接下来的话,作势要走:“结账!”

那个壮汉饮了不少酒,整个人醉醺醺,自顾自地说:“他跟我说等明年开春,就回老家娶妻生子,孝敬父母。可他就这么死了。他跟着我来的京城,我怎么跟他父母交代?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伍保,我要他血债血偿。”

壮汉握拳猛锤木桌,似有不甘。

同桌的人拍了拍壮汉厚实的肩膀:“樊刚,我知道你心底不舒坦,但人已经去了,让这些事情也一同去罢。”

樊刚饮完最后一碗酒,留下碎银,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那人追着背影跟着跑了出去,落下一道尾音:“樊刚!别意气用事!”

小二来收拾残余饭羹,一直叹气。

越昭宁又抿了一口羊汤,有些冷了。

净心憋不住,招呼小二过来,旁敲侧击问是什么事。

小二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几位客官别为难我了,我一打杂的哪知道什么。”

“我吃饱了。”

越昭宁打断对话。

净悟也跟着放下筷子。

意思很明了。

结账走人。

净心叹了口气,都觉得刚刚那事有蹊跷。

几人清点了包袱里的东西,没有缺失后才起身离开。

在大门与另几个走进的人擦肩而过。

一阵冷风卷着雪片灌进衣襟,抚在越昭宁通红的脸蛋,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余光却瞥见身旁那道玄色身影。

来人身着一袭织金云纹狐裘大氅,墨色衣料上银丝绣就的流云纹在日光下泛着微光。大氅下隐约可见月白色锦缎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嵌有和田玉的暖调锦带,玉质温润。

他墨发束起,以一支通体晶莹的羊脂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为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鼻梁高挺,鼻尖微勾,薄唇颜色极淡,抿起时似是凝固的霜雪,下颌线条凌厉如出鞘的寒剑,棱角分明得近乎残酷。

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直视前方。两颊因寒风微微泛红,为这张冷硬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温润。

身后跟着三位面容严肃的高大男人,着玄色劲装,披有黑色大氅,腰侧突起一角。

越昭宁了然,出行都配有带刀侍卫,此人身份不凡。

身后传来小二的声音:“几位爷,雅间已备好,请上座。”

·

净心双手缩进袖里,站在路口四处张望:“谁记得那人往何处跑了?”

越昭宁:“朝东?”

净悟:“朝西!”

二人同时出口,指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净心默然一瞬:“我有一计,不若我和师哥一人朝东一人朝西。无论结果,半个时辰后都在此处集合。”

越昭宁提问:“那我做些什么?”

“看好包袱,原地不动。天这么冷,寻处暖和的地方等我们回来。”

净心说完后,净悟卸下包袱同意这个提议,越昭宁没法,就这样坐到街边的一处小摊。

摊主是个年迈的老奶奶,在擀面团。

老人笑眯眯:“姑娘,随意坐。”

越昭宁不好意思打空手坐这,点了一碗清汤馄饨和一杯热茶。

老人往火堆加了几根干柴,铜炉烧得更旺,火苗舔舐着锅底,火堆发出 “噼啪” 声响,锅里的沸水也开始沸腾。

再夹出已烧成碳状的木头,放进汤婆子里,挪到越昭宁跟前:“姑娘,暖暖手罢。”

越昭宁适才发现手指关节被冻得一片通红,手指蜷了蜷,有些肿痛。

她道谢,又状似无意地问:“阿婆,这一带这么多人,生意会不会好些?”

“天冷,都不愿意出门。最近又出事,唉。”阿婆叹了一口气。

她头戴褪色的藏青头巾,几缕灰白的发丝垂落在布满皱纹的脸颊旁,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沧桑。深褐色的棉袄袖口磨得起了毛边,黑色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面渍,那是整日劳作留下的印记。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她的头巾上、肩头,积出一层薄雪,寒意如影随形。

逼近年关,一把岁数还一人经营小摊。

越昭宁一边摸找身上带了多少银子,一边装作不解:“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方才我听到一个壮汉说什么要血债血偿,莫不是有冤案?”

阿婆摇头:“不晓得,后街死了人,浑身没块好肉。”

“那人名为伍保?”

“你知道他?”

“听人说的。”

阿婆开始回忆过往,她有个儿子,但今年在战场上牺牲了,军中抚恤金至今没有发放。儿媳在府里给人做事,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家中只剩下她与孙女相依为命。

“他是个心善的,我的腿一到雨天就疼痛难忍,路都走不得。每逢那时,他都会帮我出摊、收摊。”

“出事后官府的人把后街封了,时刻派人守着,途径都不允,只能绕道而行。”

“他之前是在后街那块做工?”

“原是给尚阙楼运货的。”

莫非那大娘口中告假回家的小二是这伍保?或许她知道的会更多。

只不过,眼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杖走出尚阙楼,步履蹒跚。

尚阙楼目前只有正门能够进出,她原先还想如何单独去寻这人。

还好净心和净悟率先提出让她留守原地,她假意失落后“被迫”原地等待。

“阿婆这碗馄饨算我请您吃,钱放这儿了,剩余的不用再找。”

“若是有人寻我,就说我在西市的酒坊,让他们在此候我就行。”

“祝您新年安泰。”

越昭宁将身上的碎银放在桌上,拿起包袱就跑。

阿婆连喊好几声姑娘。

越昭宁步子迈得大,跑得极快,风扬起青丝,与鹅黄丝带交缠,在空中共舞。

但没撑住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身体还是没恢复好。

好在那人也是个瘸的,根本走不快,越昭宁追上了他。

那人偏头:“是你?有事?”

越昭宁莫名:“你认得我?”

“姑娘玩笑了,方才就你一人鼓掌喝彩,鄙人记不住也难。”

说书人加快步伐,整个人忽高忽低,丝毫没有停下来跟越昭宁继续对话的意思。

“你听得见?”

“我只是腿瘸,耳朵不瘸。”

越昭宁刚刚拍掌根本没用力,怎么会有声音?除非这人一开始就注意她了。

“说罢,找鄙人何事?”

“我想请问先生,你方才讲的故事从何而得?”

“鄙人姓尚。”

“哦,尚老先生。”

“叫我老师。”

“…尚老师。”

“嗯。”尚禾这才正眼瞧她,步子慢下来。

“不从何而来,皆是鄙人一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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