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慈善晚会是内部活动，在场并没有不请自来的媒体狗仔。负责宣传拍照的是主办方名下自家的媒体，对于什么该拍什么，该写什么，心里有数。
宴会的中心人物不是洛莉，她作为一个简单的背景板，不用担心明天又被媒体写什么不好的传闻和八卦。
伊曼聊完很快就回来找了洛莉。
好莱坞和商界之间虽然联系紧密，但到底有是两个不同的行业。
和洛莉他们坐同桌的，还有萨曼莎-希尔顿和她的男伴。
宴席之间的交谈规则是心照不宣地以旅行、兴趣爱好之类的轻松话题为主。
就洛莉的眼光来看，那位刚继承了家族酒庄的男士———比利-范德比尔特在长相和气质明显逊色伊曼许多，但他在萨曼莎面前表现得十分绅士。
当然，家庭的财富也为他增添了不少魅力。
可能是有意在萨曼莎面前表现，比利时不时提及他在世界各地游玩的趣事，和在纽约大学就读时的笑话。
配合着那张不算差劲的脸蛋，引来了不少侧目的眼神。
洛莉已经观察完了这个名利场，现在没兴趣听他炫耀式的社交言论。
需要洛莉礼貌接话的时候，她就抿唇微笑，不需要她开口时，则专心地品尝果汁和食物。
洛莉已经吃了一小份提拉米苏，现在也克制下来，只是动了少量的牛排和小块烟熏三文鱼。
伊曼注意到了洛莉的表现。
他眼下也没有什么抢过范德比尔特的社交风头的意思，洛莉刚好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活动结束后，大家都还没离去。
几位制作人像嗅到蜜糖的蜜蜂般围着他打转，抛出一个又一个商业合作的话题。
伊曼脸上维持着完美的社交微笑，修长的手指却已经开始不耐烦地轻叩杯壁。
借着这个空档，他自然而然地倾身靠近洛莉，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再坚持十分钟，你就可以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了。”
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舌兰酒香。
洛莉侧首，戳破他的想法：“你想早点离场就直说。”
伊曼勾起一个笑容：“那待会还得要你配合。”
他微微踉跄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身体重心倾向洛莉。高挺的鼻梁几乎蹭过她的发丝，带着微醺酒意的呼吸轻轻拂过她裸露的肩颈。
几位制作人见状，脸上浮现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显然，吃饱喝足之后，伊曼-温斯顿下一个要“吃”的是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大家都不是傻子。
“看来今晚只能到此为止了。”
伊曼的声音染上几分恰到好处的醉意，朝众人投去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
之后借着这个姿势，顺势将洛莉带离了人群之中。
不远处，萨曼莎玩味地看着两人离去。
比利适时在她耳边说了句俏皮话，萨曼莎勾起了唇角。
那个叫做洛莉-麦迪森的女孩确实足够美丽。
但是伊曼-温斯顿可不是个只会贪图享受的家伙。
否则他此刻就该沉迷于超模派对和私人游艇，而不是在这种正经且无聊的宴会上花费时间刷脸结交人脉。
伊曼如约把洛莉送回了公寓。
“礼服和高跟鞋我会送去干洗”，洛莉解开安全带，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过两天送回工作室。”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她正要推门的手，“不必了，就当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伊曼身上带着几丝淡淡的酒气。
他忽然勾起唇角，那个笑容不再是递给洛莉-麦迪森名片时的那种“性”趣和玩世不恭，带着一丝认真。
当然，面容上仍然是花花公子的做派。
“嘿，洛莉-麦迪森，我们交个朋友吧。”
-
红色法拉利扬长而去。
洛莉踩着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不疾不徐.
当她经过门房时，留着浓密络腮胡的保安乔治从值班室探出身来：“麦迪森小姐，今天下午你的母亲来过。”
洛莉微微点头，并不意外。
这个过于平静的反应让乔治一时语塞，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继续道：“呃，她......情绪有些激动，在门厅等了将近一小时。”
保安乔治斟酌着用词。
没说出那位菲奥娜女士是如何歇斯底里地要求强行换锁，又是如何指着他的鼻子威胁要投诉到物业总部。
直到他出示了住户协议上白纸黑字的条款，这场闹剧才勉强收场。
“我知道了，谢谢你乔治，我会处理好的。”
踩久了高跟鞋，洛莉觉得脚有些发酸。
她摁下电梯，从包里拿出钥匙，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处理菲奥娜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
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从洛莉身上获得经济支持，又十分顾忌体面。
如果她没有养成大肆挥霍的习惯，以洛莉之前的片酬和薪水，投资几家咖啡馆之类的，就足够菲奥娜在洛杉矶过上舒适的生活了。
洛莉把菲奥娜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收拾好了心情，才拨过去电话。
“嘟嘟”两声之后，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洛莉？”
一阵床单摩擦的声音过后，菲奥娜轻微喘着气，嗓音有点沙哑：“哼，你还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身体里原本就压抑着的情绪影响了洛莉，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那天说的是认真的。”
“不可能。”
菲奥娜的声音骤然拔高。
“菲奥娜-麦迪森。”
洛莉忽然喊了她的全名，这让女人忽然一愣。
“你知道的，如果我找来律师，去法院申请独立，你几乎没有胜算。”
菲奥娜很快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洛莉，你没必要这样子，我是你的妈妈不是吗？”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会痛苦，才会变成那个小报和八卦上的洛莉-麦迪森。”
她说出了原来的洛莉就想说的话，也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爱我吗？”
那边忽然安静下来，没有立即回答。
“或者说，你爱过我吗？”
记忆中，菲奥娜也会为女儿细心地梳理金色的长辫子。
父亲去世之前，菲奥娜没有被酒精控制时，有时候她也会很温柔。
沉默无声蔓延开。
洛莉觉得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菲奥娜对女儿是有那么几丝爱意的，但是这都比不过爱她自己。
“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一点。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菲奥娜点燃了一支香烟：“你不会想要这样的，洛莉，你不能丢下我，我是你最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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