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失落的记忆迟钝回笼,佟露呆滞片刻,才意识到,耳旁那阵急促有力的“咚咚”声哪里是敲门声,分明是身下少年的心跳!
她竟在他身上睡了一整夜!
佟露脑子嗡然,自天灵盖烧起一把火,原本平和的心跳也骤然加速,竟与耳边的“咚咚”响声逐渐交织、融合。
空气静悄悄地,狭小一方空间阻隔了外头朦朦的天光。
仿佛有所预感,一直沉默的少年微微垂下脑袋,径直与佟露四目相对。
佟露:“……”苍天明鉴,这不能怪我。
她手忙脚乱从少年身上爬起来。
未免受到莫须有的污蔑,她先发制人道:“是你把我扣下的。”
她信誓旦旦:“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出门,晚上房里也不点灯,我怕你有事才进来找你,可你不仅不领情,还掐我脖子!”
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罪证。
不过那时少年本就没用力,一夜过去,那上头的痕迹也只剩下一抹干涸的血迹了。
“我说要给你拿药,你也不肯放我走,咬完了自己的手就咬我肩膀,还有腰,我的腰肯定都淤青了……”
正义愤填膺地指控,李常意面无表情打断她:
“我记得。”
佟露便一下子哑了火。
少年发红的耳尖一半藏在头发里,一半暴露在空气中,脸上神情却是冷冷淡淡地,修长食指抬起,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上面好大一口血牙印。
昨晚光线昏暗还不怎么看得清楚,如今趁着日色再看,简直触目惊心。
少年本就是冷白肤色,那一圈暗红的血色嵌在上面,便显得尤为刺目,好像雪地上洒落的红梅花瓣。
佟露心虚地别开眼珠子。
“……那、那就算扯平了。”
李常意不置可否,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昨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颓废地靠在衣柜里,宛如一只漂亮惊悚的等身人偶。
佟露:“你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李常意无所谓道:“没事了。”
佟露不太相信,昨晚他的脉象明明乱得要死,哪儿能一夜间就恢复?医学奇迹吗他是?
“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脉?”
李常意黑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朝她伸出手腕。
这是“可以”的意思。
佟露立马凑过去,把手指搭在他腕上,没过多久,便露出一副惊奇的神情。
“还真的好了。”
虽说脉象有点虚弱,但混乱扭转之处已然恢复正常,就好像一个濒死的人一夜之间病气尽消。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
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看懂其中玄奥。
佟露心底痒痒:“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什么神奇的功夫吗?你昨晚怎么了?真的是因为用了那个秘法才变成那样的吗?”
李常意把手腕抽出来,隐在角落阴影里,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提问,却不说话。
佟露就知道他不肯解释。
她没趣地撇撇嘴,对上少年深幽的目光,忽然觉得柜中空气有几分憋闷,手脚也因为长时间蜷曲而涌上一股后知后觉的麻木酸痛。
她不欲久待,矮着头从衣柜里退了出去。
身后少年警告开口:“昨夜之事……”
佟露心浮气躁,头也不回地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问就是睡死过去了!”
“……”
外面天色已过卯时。
佟露回到房间,先是扒下衣裳看了看自己的右肩。
昨夜被咬的地方果然留下了一圈红印子,但由于隔着衣料,那处并未被咬破皮,看起来倒是没有预想中严重。
在肩上敷了点舒缓的膏药,洗漱后又换了身新衣裳,佟露拍拍脸颊,心情重新变得明媚。
今日初十,斋堂有她最爱的豆腐韭黄包!
从斋堂吃完早饭蹦跶回来,李常意正好踏出房门,手上刚拆没两天的绷带再度光荣上岗,连带着脖子也缠了好几圈绷带,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像只碎掉又被拼拢的瓷娃娃。
瓷娃娃黑琉璃般的眼珠循声锁定她。
佟露脚步一顿,把手里仅剩的两个豆腐韭黄包往怀里藏了藏:“这是我的。”
李常意有点无语:“谁要抢你的了?”
佟露:“那你怎么一副好像要饿死的表情?”
她假模假样抬头望了眼天色,“啊,居然都过卯时了,斋堂肯定没饭了。”
李常意:“……”
“算上昨天,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吧,是不是很饿呀?”她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过了一会儿,或许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袋崭新的油纸包,神情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得意。
“斋堂最后的鲜馒头,十两银子一袋,不讲价!”
响亮的声音吓跑了屋檐上好几只梳毛的鸟儿。
李常意却木桩子似的立在那里,既不伸手,也不砍价。
佟露手都举僵了:“你到底要不要?”
李常意缓缓眨了下眼睛,竟真的垂下脑袋解开了腰间钱袋,也不数,将整个锦袋都挂到了佟露手上。
这下换成佟露傻眼了:“这这这有点多了吧?”
少年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从油纸包里掏出馒头,慢条斯理啃一口,阴沉沉地说:“不要就扔了。”
佟露:霸气。
她打开钱袋,粗略一数,金银铜币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两。
她立刻觉得这钱烫手,拿也不是,还也不是,纠结片刻,依依不舍地把私藏的两个豆腐韭黄包送了出去:“赠品。”
李常意:“我不吃韭菜。”
佟露反手就把两个包子收回来。
那几百两银子,她最终也还是没要,全都捐进了普华寺的功德箱。
当然,捐之前,她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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