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的光线逐渐昏暗下来,外面炫目迷彩的招牌灯光投射游鱼雪白的脸庞,梦幻的色彩如同走马灯般接连从她面容掠过,衬得她精致毓秀的面容多出一份说不出来的非人妖异感。
她面容在阴影中忽明忽暗,声音也带着说不出来的飘忽感。
“还有亲爱的,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一直认为我会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别人?”
从最初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告诉斐明事情真相,让斐明来帮她解决麻烦,还是现在相信一个大脑不健全的家伙,还是自己的仇家能带自己逃出现在的困境。
每一次,小魅魔下意识将她放在被拯救的位置,等待一个英雄般的角色降临。
游鱼不解,她现在是弱到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下去吗?
明明游鱼才是那个心思最为诡谲的人啊,无论是当初她能冷静机智地从李斯尔手里极限逃生,还是一步步挖坑让苏丽自食其果。
游鱼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善类。
因为谨慎,所以她隐瞒下了一切。
因为谨慎,所以她选择留下了莉莉。
游鱼突然伸手点了点大脑快要死机的小魅魔:“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同意留下你吗?”
“因为我有用?”莉莉不自信了。
“唔……这么说也可以。”游鱼浅笑。
如果尤金在这里,他一定会又一次无比恳切感叹这个女人的心黑。
虽然高阶精神体的智力堪比正常人类,可对上游鱼这种变态还是玩不过的,聪明如莉莉也不过是把自己卖了给她数钱的倒霉蛋。
从一开始游鱼就没打算让莉莉离开,它是知道这件事的第三者,亦是和游鱼一同经历的同伙,游鱼无法确保它能守口如瓶。
世界上只有一种生物才能永远守口如瓶。
当初要莉莉去选择其他主人是假,试探才是真。
如果莉莉真的听了她的话,去找其他人,那么下场只有一个。
不过这些事没必要告诉小魅魔,她怕吓到小朋友。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莉莉。”游鱼的语气依旧温柔诚恳,她顺手捏了一下小魅魔的角。
微凉柔软的指腹触碰到坚硬的尖角,莉莉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状态的游鱼给它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种习惯不好,得改。”
小魅魔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它悲愤想着要不要看看它是什么品种。
它可是魅魔哎!
魅魔天生就是性缘脑,对于它来说,能用美貌利用别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如同口渴喝水般平常。
它下意识想到利用那些男人来帮游鱼逃离目前的困境,也不过是因为之前它历届主人用这招屡试不爽。
只要主人们摆弄一下自己可怜的姿态,再跟他们强大的对象们哭诉几声,一切烦恼都会迎刃而解。
那些主人们只需要在对象望过来的时候,柔顺地低下头颅,伪装成他们最理想的爱人。
这有什么问题吗?对于魅魔来说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明明它以前的主人都是这样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前的主人们不知道为什么都短命,以至于连累莉莉一直不是在换主人就是在换主人的路人。
现在就看这次的游鱼能坚持多久了。
还没有等莉莉脑子转过弯来,游鱼又烦恼支吾一声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尤金想要杀死我也是真的。”
两人的仇怨积攒已久,如果这次尤金真走了狗屎运,山鸡变凤凰的话,她就危险了。
“那他刚刚为什么没有选择动手啊?”莉莉好奇。
“你觉得呢?”游鱼反问。
莉莉瞅了神色温和的女人一眼,本来想要说是不是因为尤金看似讨厌她实际上只不过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但又想起游鱼刚刚那副神态,它还是谨慎将自己想到的回答吞下腹中,只是摇头表示不解。
游鱼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无意间触碰到犹如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她下意识摩挲几下,发丝如流沙般从指缝中溜走,她才缓缓开口道:“很简单,因为他脑子不灵光嘛。”
遇到这种事情,就像傻狗一样到处得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飞黄腾达了。
现世宝。
但游鱼心里清楚,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
如果尤金真如他自己所说是流落在外的豪门贵勋之子,那从他得知这个消息的这一刻,他的心理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一刻开始,一道巨大的天堑横来,世界因此倒转,等阶的差距使得他看游鱼这些人犹如看蝼蚁一样。
你会在意一只蝼蚁什么时候死吗?
尤金不急着动手是因为现在的他想要游鱼死轻而易举,只要他点头,无数人趋之若鹜。
所以他不急,甚至特意过来找她,一是炫耀,二是凝聚恶意的暗示。
看啊,我现在想要对你动手多么简单啊。
你要好好准备,不要轻易就死在我手里哦。
这是提醒,也是死亡预告。
可惜要让尤金失望了,毕竟面对他发来的死亡预警,眼前工厂爆炸的死亡倒计时显然更快一点。
“那个……”一道弱弱的声音从游鱼背后传来。“可以不要扯我头发吗?有点疼。”
他最后两个字说的含糊涩口,细听起来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啊这,她都快要忘记这里还有个人了。
游鱼手指悄然松开,面对正主的指控,她没有半点心虚愧疚,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转过脸去,露出一个十分虚伪的温柔笑容。
“哈,你醒了?”
男人的反应倒是一如既往的迟缓,可能是还没有从长久的待机时间里缓过来,碧绿色的翡翠瞳孔在黑发间幽然亮起,在昏暗的小房间里幽亮堪比外面的霓光。
他缓缓迎上了游鱼笑吟吟的面庞,第一句吐露的竟是:“我是谁?”
游鱼笑容微僵:“?”
睡傻了?
意外归意外,但是游鱼不露半点山水,在短暂的停顿后,她心平气和地询问道:“你还记得什么呢?”
游鱼心里已经在盘算如果现在将这坨麻烦甩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报酬已经到手了,这个人对于她而言没有半点价值了。
可惜,她摇摇欲坠的底线在拉扯着她,告诉她做人不能这么缺德。
她这该死的若有若无的底线。
男人反应总是慢半拍,他摇了摇头,眼神又回到了游鱼身上:“你是谁?”
游鱼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温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男人的目光极快扫过这间狭窄局促的胶囊房,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眼前这个温柔可亲的女人,回忆起自己刚刚醒来时她亲昵又自然的动作。
虽然动作有些疼。
但是……
在层层黑发的遮掩下,苍白削瘦的面庞就像是染上胭脂般绯红。
他就像是一朵刚刚得到了雨霖湿润从角落里钻出来的蘑菇,现在又不知道受到了某种刺激,又默默缩回了地下。
游鱼看不见他的表情,耳边只有漫长的沉默,久到她心里已经想好男人抛尸的地点。
这时,男人碧瞳从黑发间幽幽亮起,他疑惑不解着自己的处境:“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疼。
痛意如蛆附骨,如丝如缕的痛意绵绵不断地从骨缝中钻出来,犹如阴雨连绵不断地折磨着他的每一寸皮肉。
这种疼痛并不像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极致痛楚,它绵长细密,时时刻刻都在彰显着它的存在,与其说是物理伤害,不如说是精神攻击。
尤其是大脑,痛意如针般来回戳进来又戳出去,但那针是蟒针,粗长堪比棍。
身上泛着的绵密痛意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的意志,但凡换个人早就受不了咬舌自缢了。
可他一声不吭,仿佛这些痛意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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