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禁卫走来,将拥挤的人群分开,清出一条路,内侍掐着嗓子高声:“宁淑长公主到。”
长公主乘轿撵而来,八人抬撵,撵上纱幔轻薄,随风飘动,风铃悬挂轿上,玉石串起的流苏不时撞击,声响湮灭在鼎沸人声里。
宁淑长公主与陛下一母同胞,昔年陛下危难逃亡之际,宁淑长公主与驸马鼎力相助,在陛下重回帝位后至今,长公主始终得陛下宠信,在京中风头无二。
随后来的,是靖国公夫人,不像宁淑那般乘坐轿撵,对方乘坐马车进入马场,马车前雕刻有靖国公府标志。或是轿撵、或是马车,无需它物即能摆明身份。
人群拥挤,乔桑雀几是被人群推着往前。
到了最前头,向侍卫出示请帖。
请帖是皇后送来的。
京中几无几人见过乔桑雀,更不知她与李钺之间的关系,侍卫看过请帖,有些不相信眼前人与皇后打过交道,但也怕得罪贵人,于是叫她们原地等待,随后进马场内请示。
再过不多久,他同一个小内侍出来,内侍停在乔桑雀跟前,递来遮阳的帷帽,在乔桑雀与灵俏戴好后在前引路。
马场内,正门这侧以高高的栅栏隔开,延伸开的两侧修起围墙,再往前,正对正门的,是一列楼阁亭台。
皇后在正中的亭子,被带到皇后那里之后,内侍退下。
比试开始前,皇后叫乔桑雀与她坐在一处,闲话家常。
“衡儿今日有课业,否则,本宫定叫他见见你这个嫂子。”
乔桑雀心不在焉。
梨园马场是宁淑长公主私产,能进梨园马场的,非富即贵,亭台楼阁,檐牙高啄。
透过纱幔,整个马场乃至马场外,尽收眼底。
从进马场到现在,她都没瞧见李钺。
若摊贩所言不假,马场比试由长公主定下。
因从前旧怨,李钺与长公主水火不容。
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应下比试?
他不是冲动之人,不会因旁人三言两语应下无关紧要的比试。
正想着,皇后掩唇笑道:“钺儿的爱马养在太仆寺,他许是去了那里,过不了多久应会过来。”
“钺儿看重这场比试,看来今日,魁首非他莫属。”
皇后似也不在意乔桑雀作何反应,自顾自继续:“钺儿应当早前就同你说过比试之事罢。”
她的贴身宫女随声附和:“娘娘多虑,您可是忘了比试的彩头?”
宫女扬眉,“当年乔老夫人娘家晋国公府遭叛军挟持,府中财物为叛军抢劫一空,后来辗转流入长公主手中,此次彩头,便是乔老夫人出嫁前,其母重金为她打造的手钏,殿下原本瞧不上此次比试,知道彩头后方才答应。”
“殿下这是知晓夫人与乔家老祖母亲缘深厚,此次,铆足劲也要拔得头筹。”
“殿下重情重义,几年前为兄长与陛下叫板,夫人伴殿下三年,自然也会受殿下看重。”
宫女目光对向乔桑雀,笑道:“外头都道夫人与殿下感情不顺,依奴婢看,所言不实。”
二人一唱一和,醉翁之意不在酒,将李钺应下这场比试的缘由悉数吐露。
灵俏悄然捏紧拳,凝向乔桑雀。
比试二字,殿下从未同夫人提起,为夫人应下比试更是无从谈起。
若非皇后邀约,或许她们不会知道有此事。
甚至灵俏想,殿下应下比试,是为了乔雪沁。
她偏头,看向乔桑雀。
少女仍旧望着远方,发髻素净挽起,眼眸清澈如山涧溪流,看不出喜悲,只浅淡地,染上些落雪般的寂寥。
宫女喋喋不休,嘈杂突兀。
灵俏忽而想,换做旁人,知道夫君为另一个女子这般,早生怒意。
忽然,宫女停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马场外一片呼声。
往下望去,一道模糊身影骑骏马缓缓行来。
由远及近,身影也从模糊变得清晰。
李钺一袭黑色劲装,窄腰宽肩,乌发束起马尾,遥遥望去,隐有几分他过去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之色,马儿前行不快,但每一步踏下,都似蓄势待发般。
不过那马儿是不是皇后口中那匹李钺的爱马,不得而知。
他来得算晚,其余几个参与比试的,皆已到场,待他入场,比试场上锣鼓“砰砰”敲响,意味比试就要开场。
内侍跑来亭台,询问皇后与宁淑长公主是否可以立即开场。
皇后摆摆手,说不必过问她。
宁淑长公主就在一旁的亭台内,内侍询问完皇后,又去问宁淑。
隔得不远,又只一层屏风作为间隔,乔桑雀能清楚听到对话。
长公主交待内侍几句,内侍这才跑下亭子。
铜锣再次被敲响,三声后,内侍宣布比试规则。
第一项赛马,马场上用横竿等设起障碍,先跑完十圈且没将障碍碰倒者为胜。
第二项骑射,会有内侍在场内投掷草球,包括空中掷的、地上滚的,每人用不同箭矢,一炷香内,骑马射中草球更多者胜。
京中不少世家大族的公子千金都聚集在这里,对李钺的武艺是否真的大不如前,他们也颇为好奇——
肃州剿匪虽告一段落,但京中也有传言说,李钺险些不敌肃州山匪。
定下比试时,宁淑长公主便向各家发了贴,邀各家擅骑射的儿女参加比试,除此外,还邀请各军佼佼者参与。
其中一个参赛者,是今年春狩猎得猎物最多者。
场上情况,宫女一一娓娓道来。
“这几年,你与钺儿同住,他如何,你最清楚,依你之见,钺儿今日能胜么?”马场上,比试如火如荼,皇后掀开眼皮,染了豆蔻的手指轻轻转动白玉茶杯,状似不经意问。
午后阳光耀眼,消弭空中拂动的冷意。
白玉茶杯里,茶汤澄澈,碎叶漂浮,香气恰到好处地沁人心脾,是乔桑雀没有在冬台苑见过的上等品。
她垂眸答道:“殿下不与妾身说这些。”
她停顿片刻,“输赢与否,皆是虚名,妾不敢妄言。”
皇后笑道:“在本宫面前,不必拘谨。”
乔桑雀应是。
谈话的须臾之间,马场内已经比试了几场。
参与比试的,有数十余人,分三组,每组每人分别计时,以时间长短作为取胜准绳。
李钺最后一组比,眼下应快到他了。
事实上,乔桑雀不担心李钺会输。
如这般的比试,李钺应下,必定势在必得。李铮曾也说,李钺自幼跟随严师习武,擅长自弱点击垮对手,京都同龄者无人能出其右。
乔桑雀视线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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