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有棵一人高的小树,原本是小区里用来观景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竟然慢慢枯萎了,物业觉得要新年了,光秃秃的样子不太好看,便连根拔了。
涂爸恰好路过凑热闹,他边嗑瓜子边研究,没过两分钟跟人说剩下的活儿他帮着干了。
于是,小鱼干多了个姥爷做的猫爬架。
树干上缠了麻绳,又粗又结实,枝干上按行动路线钉了几块木板,零零散散的又往上面挂了些毛球彩灯,乍一看还挺漂亮。
或许是好几天没见面的缘故,赵聿明刚一靠近猫就跑了,它跳上最高点,板板正正地坐着打量他。
“不认识我了?”赵聿明问猫。
小鱼干夹着嗓子轻轻“啊”了一声。
涂夏乐个不停:“你老逼着它减肥,它还记得你就怪了。”
赵聿明说:“我那是为它好。”
“嘘。”涂夏竖起食指压在他唇边,一半应付一半警告:“我知道我知道,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减肥等过了年的,到时候我什么都不管了,无论你是一天三顿饿它两顿,还是扣下罐罐和冻干,我都不管。”
“你说的。”
“我说的。”
猫过度肥胖跟人一样,对身体的伤害都是非常大的,所以给它减肥这事儿没得商量。涂夏纯粹是慈母多败咪,她狠不下心来,听着喋喋不休的喵呜声,天可怜见的,这谁能不心软?
他们俩也就仗着猫听不懂人话,光明正大地说这些伤猫心的恶语。
小鱼干猛地一跃,跳上赵聿明的肩膀,两只前爪搭在他脑袋上,又叫两声,像是在说:“难评!很难评!咪很伤心!”
涂夏笑着说:“也真是难为这辆大卡车了。”
赵聿明只觉得自己肩膀上压了座大山。
“你心疼它,不心疼我?”
“你跟一只猫争风吃醋,真是好出息。”
“请涂小姐一碗水端平,不要重小轻大。”
赵聿明的声音特别好听,虽然年过三十,但仍有少年感。涂夏特别喜欢傍晚时分天色渐晚,太阳快要落下地平线,两人依偎在阳台的躺椅上,听他哼唱情歌。
涂夏觉得赵聿明在读书时应该又受欢迎又招恨,一堆普通人里冒出个样样都拔尖的他,这能说不是女娲娘娘疼惜他,偏心他吗?
爱情的模样是极其美好的,涂妈和涂爸在厨房里,透过推拉门的玻璃,静静望着女儿和她男朋友,真有一瞬间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涂妈感慨地说:“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可抬头看女儿都快结婚了。”
涂爸有些热泪盈眶:“是啊,我还觉得是昨天才刚把你娶进家门呢。”
“一大把年纪,说这些也不知道害臊。”涂妈嗔怪道。
“谁还没年轻过?我说些肺腑之言,害什么臊?”
涂妈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俨然一副少女模样。
三十年前,她穿着那时鲜少的粉色婚纱,坐着租借来的小汽车,开开心心地嫁给了涂爸。
那时他一穷二白,但他还是尽全力给了她最好的。
涂妈问涂爸:“你知道我做过最冲动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嫁给你。”
“怎么?后悔啦?晚了。”
涂妈摇头:“我才没后悔,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嫁给你。”
除了父亲和他,大概再没哪个男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她跟着他,心甘情愿。
*
说是两顿晚饭还真是两顿,赵聿明从涂家离开时天色还早,一路上开车回去,进了门正准备换鞋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妈。
直接按下拒绝,往里走两步,大声说:“妈,我回来了。”
赵聿明心情很好,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或许不能用轻松来形容,他想了想在心里默默念了“雀跃”二字。
赵母握着手机从厨房出来,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我还以为你又不回来吃饭呢。”
赵聿明说:“过年呢,我不回来去哪儿呀?”
赵母说:“你都快长在女朋友身上了,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跟着她回家。”
母子两个的关系只能说是面子上过的去,赵母是老师,严厉些才能压住学生,可她忽略了一件事,赵聿明不是她的学生,而是她的儿子。
母亲怀抱的温暖,赵聿明从记事起便不曾感受过,他印象里的只有一位挥舞着小竹条,表情严肃,声音冰冷的高大女人。
赵聿明听出赵母话里的不满,嘴角缓缓耷拉了下来,他郑重其事地说:“我今天真的是有事,而且您也不要把我女朋友当成假想敌,您跟她交集不多,甚至至今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我想您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我哪种态度?你告诉我我哪种态度?”
“您在以偏概全。”
“你承认了,她就是有不好的地方。”
“各花入各眼,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
二人争吵不休时消失许久的赵父出现了,他姗姗来迟,先把自己的妻子拉到沙发上坐下,又朝赵聿明挥了挥手,示意他忙自己的事去。
赵父安慰妻子说:“儿子有主见是好事,咱们当大人的要学会放手了,聿明读书的时候你觉得他还小,担心他上当受骗,事事操心;他刚毕业的时候你觉得刚出社会,想法天真,教育完这个说起那个;可现在他都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你总要让他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我们能陪他多久呢?”
赵母心中委屈,她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坐下和她聊天了。
“他是我的儿子,我的。”
“我知道他是你儿子,可你要换位思考一下。”
赵母问:“我为什么要换位思考,我又不是她。”
赵父面色难看,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思索半天,起身说:“大过年的,不提这些了,我看天也不早了,那就吃饭吧,我去叫儿子。”
赵父转身走了,赵母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后来她听见开门声,回过神去了厨房。
赵聿明从卧室出来,一言不发地帮着盛饭,他肚子里早没了多余的地方,坐下来慢悠悠地吃几口,赵父问:“怎么吃这么少,心里有事啊?”
“没事。”赵聿明说。
“有事就说有事,你这魂不守舍的像什么样子?”
赵聿明纠结了好久,最终他放下碗筷,轻声说:“夏夏爸妈商量说让她过了年来见见你们,我答应了。”
他这边话刚说完,那边赵母就开口了:“见什么见啊,没有这个必要,你跟她说别白费功夫了。”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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