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里的纪禾显然还未消气,她怒气冲冲地来到书房,关门声惊得窗外鸟雀乍飞。
“啪。”
镇纸被她粗暴地压在宣纸上,提笔写起寄给兄长的家书,连续写了几张都不满意,纪禾索性将那些信件撕了。
从书房角落搬出黄梨木箱子,往里头塞些衣物之类的生活物件,又挑着刁钻位置,将银两塞进去。
这下她终于满意,遂回到桌前重新开始。
提笔斟酌了片刻,纪禾最后还是没有将宋迟商暂居家中这事写进去。
将信件封好后,她将其放进箱中,准备过几日去驿站寄给兄长。
忽然,纪禾目光被桌上一本破旧发黄的本子吸引。
奇怪,书房怎会有如此陈旧的书籍,莫非是家中从前收集的古籍绝迹?
她将册子翻开,越瞧越心惊,这居然是县令收取黑色产业的账本!
窗外春和景明,她坐在屋内桌前只感到浑身冰凉。
这册子绝不是她从纪府中带出的,纪禾可以肯定,毕竟当时带出的所有物件,都是她一点点搬到这儿。
那只能是……她将视线看向宋迟商在的屋子。
这段时间里,对方种种不对劲涌上纪禾心头,她抿唇忍住了想过去质问宋迟商的念头,轻手轻脚地将册子放回去,恢复原本在桌上时模样。
如同往日般,她来到厨房平静地将买回来的药包,拆开清洗,放入砂锅。
直到晚餐时间,纪禾也是沉默不语。
不同于往常一般,餐桌上奇怪的氛围引起宋迟商的不解。
终于在用餐结束后,就在纪禾起身离开之际,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了?”很少关心人的他,此刻说起话来竟有些笨嘴拙舌。
但纪禾现下只想单独冷静冷静,她头疼似的捏了捏眉间。
“和天香楼的赌约,时间马上要到了,我有些担心。”
骗人,前几日分明还一副胜券在握模样,怎会突然开始担忧。
满脑子想着回房间的纪禾,随便扯了个借口将问题敷衍过去。
回到房内,纪禾回想起两人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愤愤捶着枕头。
她还以为两人早已成为盟友,合着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她,要不是她今天去书房……
宋迟商这家伙,难道还觉得她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还觉得现在有点不像自己,素日里她才不会像现在如此“斤斤计较”。
想不通她索性不想,熄灯前纪禾决定——过几日将宋迟商赶出去。
只要把影响情绪的苗头解决了,坏情绪就可以消息。
她如此想到。
至于宋迟商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将被“扫地出门”,他看着纪禾屋子灯光熄灭以后,将窗户关好。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响声,他低声问着孟献:“现在小娘子都喜欢何物?”
听到这个问题,孟献猛地睁大眼睛。
圣人在上,他听见了什么?
大名鼎鼎的宋迟商宋大人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真可惜那些爱在朝堂上弹劾他的人不在,否则那些老头眼珠子都要瞪下来!
不过这宋迟商真有眼光,这些问他可算是问对人了。
“最近这段时间天热,她们都喜欢些清凉驱虫的香包,上头最好绣着……”孟献侃侃而谈,但宋迟商还是紧锁眉头。
她不喜欢这些。
“什么?”
听到孟献疑问,他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把心里话说出来。
真是的,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一旁孟献还在喋喋不休追问:“你怎么知道纪禾不喜欢,难道你问过她?”
怎么可能,宋迟商在内心自嘲,但听见这话思绪不免飘远。
他想起初见时少女明媚灿烂的笑容,还有经营食肆时独揽大局的冷静模样……
还有林中纪禾看向他时,神色焦急心疼的目光。
困扰宋迟商许久的问题在此刻迎刃而解,原来这段时日的辗转反侧,在纪禾身陷困顿时愤怒急切,一切都源于此心。
他喜欢纪禾。
想开后,宋迟商又想到傍晚纪禾刻意疏离,心下戚戚。
“帮我个忙。”
“我吗?”孟献只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宋迟商平日展现出都是他的独行侠作风。
“你不是喜欢那个礼部侍郎家千金?你爹那我帮你游说。”
“好兄弟!什么帮不帮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之间别那么客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孟献还是谨慎道:“那究竟是何事需要我?”
“帮我查查她今日遇见什么事了。”
“这直接问纪禾不就好了。”
顶着宋迟商仿佛像凌迟一般的目光,他干笑了几声,摸着后脑勺慢慢后撤:“我突然想起家里衣服没洗,我先走一步。”
屋子里头又恢复最开始那安静模样,只是不像先前那么凝重。
与天香楼赌约最后一日。
在街上早早的排满了人,两处台子相对而立,天香楼的台子上面摆满了锅碗瓢盆,与之相对的台子上只放了稀疏厨具,还有盆盖着布的碗,连食材的影子都没见到。
见状,钱掌柜更是抚掌称妙。
想来这所谓纪掌柜,也只是个绣花枕头,偌大台上就摆了这些东西,想来也是怕输的太难看,好为自己找借口。
眼见着约定时辰将至,纪禾还在慢悠悠地准备着。
而另一头,天香楼大厨指挥着徒弟们来来回回搬着酱料。
虽然说是公开比试,但为了避免方子泄露,一些涉及到核心的酱料之类的不会给他们发现。
“喂,你瞧谁会赢?”
“这不废话吗?”被问的人显然是天香楼忠实客户,“当然是天香楼,一个新开的小食肆怎么能和老牌酒楼对打。”
“没眼光。”
“谁……谁说我?”那人左右张望着,又将视线投向了,最开始向他搭话的那人。
两人在此地争成一团,只有孟献不留身与名,悄悄地离开了。
他来到一处角落,颇为好奇地问宋迟商:“你知道纪掌柜是做何种应季新吃食?”
宋迟商沉默不语,自从前几日晚食以后,纪禾处处避开他,有时一整日与纪禾说上的话不过廖廖,这新吃食更是未见她研发过。
想来应该是在食肆里头独自研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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