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褚仁不得不承认,赵小果比他想象中更加坚强。
第二天起来就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甚至,她都没和春桃提及此事。
春桃是来送馒头的,赵小果最爱吃三婶做的面食了,春桃帮她把馒头放好,手指了指屋里。
“快十天了,他还不走吗?”
赵小果嘴馋等不了吃饭时辰,拿起热乎乎的馒头撕馒头皮吃。“他啊,不知道。”
春桃:“我总觉得不放心,要不然早点让他走吧。”
如果前几天,赵小果大概会同意,但经历了昨晚,想着家里有个男人总是安全些,何况,对方刚给她一个值钱玉环,她哪能拿了钱就撵人,那不是相当于过河拆桥。
“等他想走时候再走呗,没事的,你放心吧。”
春桃欲言又止,但她了解赵小果,因着从小没爹的关系,村里人没少背地里笑话她,还有人不要脸舞到赵小果面前,被她按着揍了一顿。可小姑娘哪里能打的过身高力壮的同龄男娃,最后两败俱伤。
儿时经历导致赵小果性子格外倔强,就算春桃劝也没用的,所以她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陪赵小果晒菜干。
“就这些吗?”
才一篮子菜,晒不出多少菜干。赵小果不大好意思的笑:“哎呀,我家里就我自己,根本吃不了多少的,对了,你等着,我去把东西给你装好。”
村里人拿鸡蛋来算卦是常事,因此赵小果每隔一段时间便积攒出一坛子,她自己吃不了多少,拎着筐进屋,把床底下的鸡蛋坛子拿出来,一颗颗小心翼翼的往筐里捡。
以前也是这样,春桃总送东西来,她也无以为报,便将鸡蛋分出去一大半给他们吃。不过这次,赵小果多留了一些,毕竟家里有个伤病,得每日吃鸡蛋补一补。
刚把篮子交给春桃,院子外边有人唤道:“哎呀,小神婆你在家啊,太好了。”
是个年长的妇人,身材比村里人都胖不少,一身细布衣裳,头上还插着两根银簪子,一看就是富户人家出身。
也确实如此,来人叫李二娘,是村里李员外的夫人,这李员外祖上就有钱,一代代传下来,到了李员外这一代就不太行了,因此将城里的宅院卖了,回老家颐养天年。
也不知道是有钱人的毛病还是李家确实没钱了,见其他村民拿鸡蛋算卦,她也揣俩鸡蛋过来,这也便罢了,算完了还偷一个回去。
因此看见李二娘,赵小果不爱搭理,故意继续晒菜干就当没听见她讲话。
那李二娘见过世面脸皮也厚,凑上来笑嘻嘻道:“小神婆啊,麻烦你给我算上一算。”
即使门窗关着,屋外的动静也难逃徐褚仁的耳朵,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就算他不想听也不成。
他听见赵小果脆生生的道:“你怎么拿两个鸡蛋啊,你不知道心诚则灵吗?”
李二娘明知故问:“我看别人都拿两个鸡蛋啊,再说了,只要我心诚,哪怕空着手,老天爷也不会怪罪我。”
真是个能扯的。
赵小果觉得自己不能退让,否则就是助长这种人的气焰。“李二娘啊。”
李二娘脸垮了下去。
“李夫人。”
李二娘又眉开眼笑。
赵小果双手合十语重心长:“所谓积德行善,就是尽自己绵薄之力,而之所以收取卦金,也是老天爷的意思,看卜卦之人心意,是否真诚。若是家徒四壁,他就算拿一棵青菜来也是可的,但若是家境富足故意不施,唉……”
她话没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二娘被吊起胃口:“小神婆,你倒是说啊。”
赵小果反问:“李夫人喜欢被人骗和愚弄吗?”
李二娘下意识的回:“自然不行!”
他们家那口子年轻时候背着她藏私房钱还出去喝花酒,每次她问他做什么去,他都说去查账。纸包不住火,时间久了她有所察觉,气的她拿着一把菜刀就冲去花楼,直接揪着耳朵给人拽回来。
说完这句话,李二娘明白过来赵小果什么意思了,笑容讪讪,但还想再争取。“你就算一卦呗,我真诚心,这可是今早刚下的鸡蛋,还热乎,不信你摸。”
赵小果摇摇头,一旁的春桃看的直乐。故弄玄虚的模样,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我说了不算,要——”她指了指头顶,意思是老天爷说了才算。
“否则算出来的卦不准。”
这番话将李二娘唬住了,她讪讪道:“那我今日先不算了,改日再来。”
人走后赵小果和春桃偷笑,屋里的徐褚仁摇头。
贪财的姑娘。
……
夜半,徐褚仁睡不着出来院子里坐着,睡了一觉起来的赵小果打着哈欠过来。
“又睡不着?”
徐褚仁未作声,赵小果便转身走了。谁料过了一会她折返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坛子。
“我娘自己酿的酒,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喝。”
打开坛子浓烈的酒香袭来,赵小果倒半碗时候抬头问他:“你酒量如何?”
问一嘴是怕将人灌醉,只是助眠而已。见徐褚仁微微颔首,赵小果想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肯定从小就品佳酿,酒量一定很不错。
倒完酒,徐褚仁问她不喝吗?赵小果说不喝。
徐褚仁端着酒沉默片刻。
这些日子以来,每次吃饭都是赵小果先吃,徐褚仁才动筷子。他身份不同素来也谨慎,否则也没命活到今日。
盯着浑浊的黄酒,徐褚仁理智告诉他立刻放下,随便找了理由推脱。可对上那双真诚的眼眸,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满满一碗烈酒喝完,徐褚仁脸不红心不跳,笔直路线回到自己床榻。
确实酒量不错嘛,跟在后头的赵小果想。
然后就见他一头栽倒。
“哎哎,你没脱鞋就睡觉啦。”
……
日头横在半空中,徐褚仁缓缓睁眼,捂着宿醉后涨疼的脑袋,身体发钝缓慢起身。
“你醒啦,没想到你酒量这么一般,来,醒酒汤,你喝完就舒服了,我娘每次酩酊大醉后我都给她煮这么一碗。”
清汤寡水,里面飘着两根绿色菜叶子,虽徐褚仁半信半疑,但还是喝了。
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醒酒汤确实管用,头疼缓解不少,至少可以让徐褚仁面无表情的坐起来。
“错过朝食时辰了,直接吃午饭吧,昨日春桃给送的大馒头,我再炒个菜,家里腌制的酱菜还有不少,拿出来吃一些。”
她插着腰,站在徐褚仁床边絮絮说着话,好半响都没看见徐褚仁动,便问他怎么不穿衣服。
明明夏季晌午热的厉害,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还特意关着窗户,她站一会便满头大汗了,他竟然还用被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算了,你快穿衣服洗漱,我去做饭马上就能好。”
待她走了,徐褚仁才将遮在腰部的被子取下来,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吃饭时,赵小果忍不住说道::“看我对你多好,炒了四个鸡蛋呢!”
炒鸡蛋得下重油,否则不香还粘锅。盘子里的鸡蛋金黄璀璨,点缀着翠绿的小葱,看起来就格外有食欲。
徐褚仁不置可否。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徐褚仁认定赵小果是个贪财、爱吹嘘、头脑简单之人,那些所谓的卜卦,也都是招摇撞骗罢了。
这样的人格外好拿捏。
饭还没吃完,外面有人找。赵小果手脚麻利的将前面窗户关好,门也虚掩上。
“大丫,是你啊。”
叫大丫的女子正是前些日子出嫁二丫的姐姐,只比赵小果大五岁,但看起来像是差了一辈似的。面如菜色不说,身上的衣服也缝缝补补。但她手里竟然攥了一枚铜钱,说什么也要给赵小果,让她帮忙卜卦,看看二丫在婆家过的如何。
“大丫,不如你去找赵先生,他在城里做账房先生,也会写字儿,让他帮你写一封信给二丫,就能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
送走大丫回到屋里,徐褚仁已经吃完饭了。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赵小果,意外她没收那人钱。
她不是,最爱财的财迷吗?
“徐公子,你会写字吗?瞧我问的什么话,你肯定会识文断句,可惜,我没有什么人可以寄信,否则一定让你帮我写封信。”
俩人吃饭简单,要收拾的碗筷也不多。刚吃完饭就容易犯困,赵小果打算回屋睡一会。
刚迈进房里,便发现桌子上有东西,凑近了一看,竟然是碳灰。
坐在后窗边的徐褚仁一直留意这边动向,余光瞥见她朝他看过来,他脊背似乎都直了一些。
“我说徐公子,你怎么乱往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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