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舟为人清冷,待人寡淡。
不管是身为国舅,还是被封“屠戎将军”以来,从不以势欺人。
可他眼下一字一顿所吐出的话,明显带着护短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众人皆是一凛。
马夫人面色苍白,唇瓣哆嗦了两下,在谢归舟的直视下垂下头颅,终是不敢再开口诋毁孟南枝。
林婉柔见状垂眉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想起此前所有人在府衙被逼着给孟南枝道歉一事,为避免谢归舟真逼着她当面下跪。
她面上装出一副如获释重的表情,率先开口道:“幸得将军及时赶来,若不然我们还真是要被那师尼给骗着误会了南枝,既然误会解开,我便向南枝道声歉意。”
说到此处,她走到孟南枝面前深俯了一礼,“南枝,此事我也是一时糊涂被那师尼哄骗,还望你莫要往心里去。你也知道我脑子愚笨,容易被人哄骗,往后我定当多留个心眼,不再如此轻易受他人蒙蔽。”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她还自称愚笨?
这一见形势不对就立马低声下气地道歉,惯会见风使舵的模样。
能叫愚笨?
马夫人在好友的提醒下也起了身,走到孟南枝面前垂首道:“此事是我糊涂,错信那师尼的话,冲撞了孟姑娘,还望孟姑娘原谅,莫要与我计较。”
她面上说得好听,可那低垂的眼眸里,却是不断涌出恨意与不甘,疯狂得想要将人吞噬。
在场的夫**多数都经历过荷风宴及府衙道歉一事,自然一眼看穿林婉柔和赵夫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图。
在谢归舟冷若寒冰的注视下,刚才以赵夫人为首阴阳怪气的夫人们,纷纷心虚地上前向孟南枝致歉。
同上次一样,言语间满是歉意,可翻来覆去,无非还是“一时糊涂”“被人蒙骗”那几句说辞,哪有几分真心悔过。
孟南枝神色平静地听着她们的道歉,目光一一扫过她们虚假的脸庞,眸间满是嘲弄。
为绝后患,她并未像上次那般任她们离开,而是缓缓开口道:“诸位夫人的歉意,恕我孟南枝并不能接受。”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辱我声名,却想用‘一时糊涂’便想将此事轻轻揭过。那日后若是再有类似之事发生,是否也只需一句‘糊涂’,便可将一切罪责推得干干净净?”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尤其是正在道歉的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历来道歉不都是走个过场,双方互留一线,日后好在相见吗?
怎么偏偏这孟南枝永远不按套路来。
见众夫人在孟南枝如此气短,林婉柔为寻日后盟友,攥着帕子挡在她们面前,道:“南枝,大家今日不过是受了那师尼的蛊惑,并非真心要辱你名声。如今误会既已解开,你又何苦揪着不放呢?”
从夫人皆皆应是。
错的是那师尼,她们能道歉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一时受蛊惑?”
孟南枝目光如炬地盯着林婉柔,嗤笑道:“府衙之时你们这般说辞,如今还是这般说辞。一次是受蛊惑,两次还是受蛊惑,那往后是不是只要对我不利之事,都可以推给蛊惑二字?”
赵夫人恼得甩了下帕子,咬牙切齿道:“孟南枝,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已然向你道歉,你若执意如此,怕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近人情?”
孟南枝眸光一冷,看向赵夫人,“若是今日被诋毁、被污蔑的是你们,你们还能说出这般不近人情的话来吗?”
旁边有夫人拉了一下赵夫人,示意她别说了。
赵夫人还准备甩开那夫人,余光突然瞥见谢归舟看向她如带冰刃的目光。
心口一窒,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
谢归舟厌恶地瞥开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既然你们道歉如此毫无诚意,便全部送到府衙交由府尹按照大衍律法以污蔑之罪判决吧。”
他语气虽轻,但那其中所带的威胁之意,轻而易举地击穿所有人的内心。
府衙。
污蔑之罪。
岂不是要被关进牢狱。
顿时全部慌了神。
其中一位夫人险些吓得哭出声,她小心翼翼地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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