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无止境的尴尬。
祝清安只恨自己怎么没来得及闭上眼装死呢。
很显然,对面的人看起来也很无措。
袁双玉也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这个屋子里还真有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空气十分沉默。
祝清安被她盯得连口水分泌出来咽下去都感觉十分不自在。她很想问句“美女你谁。”但她忍住了。
在陌生的世界,以不变应万变。祝清安深谙此道。
在她咽下第三口口水的时候,那女子终于开口:“我名袁双玉,今日原是来参加这姽婳堂的拍卖会。方才与同行者失散,迷了路,不慎误入此间厢房。”她言语真诚:“惊扰之处,还望海涵。”
祝清安坐直身体,点点头,表示理解。
……
气氛再一次沉默。
祝清安作为一个见证过不少办公室同事、各部门、上下级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的社畜,在某些方面洞察力还是比较敏锐的。就比如现在,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没有说真话。
“你……”
“你能带我出去吗?”
两人同时开口。
袁双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温柔一笑,“当然可以。”
祝清安也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在看见来人随手施个法就打开困了她七天的结界后,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她于这些人而言不过蜉蝣一粒,出去后,该怎么回去呢?又该如何保全自身呢?
甫一出门,优雅弦乐与鼎沸人声一同灌进耳朵。祝清安没说自己要去哪,对方也没问。两人就这么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般,一路沉默无言,倒显得周围人的交谈格外明显。
“喂,我怎么听说,这姽婳堂要拍卖的月石,是假的?”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自不远处传来。祝清安抬头看过去,发现说话那人手提一把大刀,刀身足有四尺高,他身旁站着位手执桃扇的男子。二人从外形来看,颇有些天差地别。一个魁梧如山,一个清隽似竹。
此二人同祝清安她们隔了些不远不近的距离,行走方向却是一致,因此两人的对话全都一句不漏地落入耳中。
“假的?”那执扇男子声如其人,如泉冽清池,“姽婳堂作为唯一一个不靠宗门底蕴稳坐修仙界第一交易所位子的典当行,千年来从未有过出售假物之事。”
那大刀男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伏音宗宗主与挽月教少主二男争一女一事,想必清淮兄已有所耳闻,青淮兄可知这姽婳堂堂主亦参与其中?”
“哦?”清淮摇扇的动作一顿。
“前些日子,青阳观那里传出个消息,说是有一位来自西北河桥姓祝的富户求到观里,声称自家独女被青阳观的弟子掳了去。”
“说到这里,想来青淮兄不常往北,不甚了解其中一些往事。”大刀男子娓娓道来:“青阳观弟子皆以德披苍生为道,断不可能行此等有违伦常之事。但那富户又说此人有青阳观信物印章。”
“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人。”
若是旁人,听这一段话下来只怕和打哑谜差不多。清淮何其聪明,立即领悟:“若我没记错,四年前奉师门之命围剿伏音宗一战时,伏音宗现任宗主作为掌门弟子亦在其中。而挽月教只有教主一人,并未看见少主身影,这人是挽月教少主罢。”
大刀男子点点头,又听清淮问道:“那他同青阳观到底是何关系?”
这正是他要讲的。
“这挽月教少主自幼时起便在青阳观修行,传闻三年前他魔性大发,于一月圆之夜大开杀戒屠戮青阳观将近满门。而后被当时的观主李青阳下罪登天塔,据说整整六日诛杀阵,是冲着神魂俱灭去的。而后他不知为何在第七日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回到挽月教以少主身份面世。观主李青阳亦不知所踪。”
“这样的人,若说耽于儿女情长,未免荒唐。而我又听闻那富户之女死而复生,再一联想伏音宗宗主,姽婳堂堂主亦插手此事,我猜,那女子定然同月石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月石就在她身上呢?”
祝清安听着听着,右眼皮一跳,默默抬袖遮住大半张脸。事已至此她已知晓自己被绑架的原因,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复生”一事传播范围竟这么广……此刻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危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问题是她并未“怀壁”啊!怪不得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奈何她也不能站出来解释,没有人会信她。反而更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成为众矢之的。
那两人离她们不算太远。祝清安跟在袁双玉身后,浑身不自在,抬手遮脸又太过明显,不遮又怕还真被人认出来。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了一段路,余光瞥见那两人走到一隔间落座,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未松到底,她一抬头,险些尖叫出声。
站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他们嘴里的伏音宗宗主,那天晚上用琴音割破她脖子,挟持她就为与巫祈打一架的男人!
颈侧伤口尤有阵痛,祝清安僵硬地立在原地。
袁双玉回头发现她站在原地不动,有些疑惑:“先进来坐罢,我们今日为拍卖会而来,晚些送你回去好么?”
“我……”
祝清安刚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就听离笑不屑地嗤了声,鄙夷道:“谁说老子掺和进来是为了月石?这狂刀山庄的人还真是鬼话连篇。”
他视线在少女面如纸色的脸上扫过,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看你胆小如鼠如此一副窝囊样,怎么看都不像有月石傍身。”
祝清安觉得他说的对,为什么其他人不能像离笑一样呢。她不在意离笑对她的嘲讽,他说的其实也没错。该怂怂该莽莽,这就是她的人生信条。
因此她抖了抖,像应了离笑话似的,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惶恐不安。
袁双玉像才反应过来一般,讶异开口:“原来你就是传闻里被挽月教少主和我们宗主争……”凉意自身侧刺来,她连忙改口:“原来你就是那名女子!”
她拉着祝清安来到里间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祝清安点头,没说话。这女子虽一直以来都温柔以待,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她在职场里被磋磨过的经验来看,此女并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和离笑直言直语不同,这女子更似迂回百转,看不透,也摸不清。
当然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直觉,也不能妄下断言。
“话说,巫祈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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