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打理了三天铁云城上下事务之后,陈师姐终于勉强开恩,给了我半天假。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一点光亮,跑近看时,果然是谢怀霜提了灯站在门外等我。长发拢到一侧,长长地从胸前垂下来,月白色外衣压着两道碧色衣领,一团昏黄里面托出来画上眉眼。
“这么着急做什么?”
谢怀霜说话间抬手来理我的头发,被抱住腰的时候,那盏灯就在身侧摇摇晃晃,水里的月亮一样。
“来见你,我怎么不着急?”
“不是早上才见过吗?”
他说完就推一推我肩膀,轻轻笑一声:“这才不过一日。要是真的三五年见不到,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那你干脆还是杀了我好了。”
“又这样说。”
踩过满地树影的时候,我很高兴地告诉他:“明日师姐给我半天的假。”
回来这几日,我还没有好好地带他在铁云城转一圈。而且我可以和谢怀霜两个人待在一起整整一上午!
“明日?”
但是他好像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开心。我看他一眼,蔫下去一点:“你怎么……怎么不高兴?”
“下午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才来过。”谢怀霜道,“让我明天去看看他们做工的冶炼场。”
“你答应了?”
谢怀霜嘴唇抿起来,点点头:“嗯。”
我彻底蔫了。怎么偏偏就明天约他呢?我现在每天能和他独处的时间,只有早上出门前和晚上回来后的这一点功夫。
谢怀霜看看我:“不高兴?”
“不是。”我接过来他手里的灯,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又开始口是心非,“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旁的下次也行,都一样的。”
关上门的时候,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一团灯火,照着瓶里两支还未凋的玉兰花、桌上刚提回来的桃花饼,小小的一方空间安安静静的,好像整个天地间又只剩下我和谢怀霜,轻轻的、缓缓的。
我总想这种时候长一点、再长一点,但总是灯烧着烧着,天就忽然亮了。天亮得这么早做什么呢?
“就是不高兴。”
谢怀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得出来结论,按着我的肩膀踮一踮脚,眼睛闭上的时候睫毛从我眼角擦过去。
他只要觉得我不高兴的时候,总会像这样来试图把我再哄高兴。如果是亲一次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亲两次。
我早已看穿此等手段,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吃这一套。
分开的时候,我问谢怀霜:“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是。”他就回答得很认真,“最喜欢你。”
这听起来很完蛋,但是我的确又轻而易举地被哄好了。
“明天到冶炼场,肯定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我在他耳朵旁边数,果然看见他眼睛也亮起来,“到时候我给你慢慢讲。你若是想上手试试,就带你试一试。”
谢怀霜就高高兴兴地点头。我戳戳他:“还欠我十九遍。”
“嗯?”
谢怀霜眨着眼睛愣一下,而后就笑了:“好。”
一点灯火在他眼底跳动,幽暗河面上面的粼粼波光一样,任谁看了都魂魄撩乱。
“除了这个呢,”他看着我,尾音拖得轻而长,“还想要什么?”
*
冶炼场的管事是赵胡子,见到我就皱起来脸。
“祝副城主,昨儿个不才给您汇报过吗?”他问得很小心,“又有哪儿出岔子了?”
我拉拉谢怀霜的袖子:“不是来找你事的。陪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赵胡子立刻松了口气,看向谢怀霜,眉毛很夸张地抬起来,“这位是不是……我听那群小娃娃说了,是叫……叫什么来着?”
谢怀霜报了自己名字,赵胡子朝他嘿嘿笑几声点点头,凑到我旁边。
“这我怎么称呼?”他自以为地压低了声音,“叫夫人?这不大合适吧。”
“……”
谢怀霜像是一下子被呛到了,咳嗽两声,眼神欲盖弥彰地转开。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想了想,看见谢怀霜瞟我一眼,想到一个相当满意的答案,“叫……先叫谢大侠吧。”
谢怀霜又一下子被呛到了,袖子掩着脸。我拍他后背:“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朝赵胡子很抱歉地摆摆手,语速很快:“您随便叫,叫我名字就行。”
我被他拉开往里面走:“叫你谢大侠也不喜欢吗?”
谢怀霜瞪着眼睛看我:“你真的话本子看太多了吗?哪有这么张扬的!”
我没说话,他又猛地一转头:“什么夫人——更不行了!”
但是私底下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抗拒。我结合这几日的一些实际情况,仔细揣摩他这话的意思:“只在外面当着旁人不行,是不是?”
谢怀霜很不可置信地看我一眼,猛地转过去的时候两只袖子都捂着脸了,低着头。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好吧。”
看来谢怀霜有自己的两套行事标准,关起门来和在外面的各不适用。
但没关系,聪明如我已经参透,下次就不会惹他不满了。
*
城主和大巫谈判的地方是神殿和铁云城共同选的,和铁云城之间隔着来鹤峰,不太近也不太远,路上赶一些,一日夜能到。
每日早上陈师姐会把情报阁收到的最新消息一并给我看。
我和谢怀霜到铁云城的时候,正好是城主出发的第二天。眼下已经是城主和神殿会面的第六天了。
“还是没什么新进展?”
陈师姐放下来手里的信:“是这么说。起初神殿似乎有让步的意思,但是已经连着两日都是这样,不肯给准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想提什么条件。”
“神殿那两个长老,”我想起来谢怀霜昨天晚上说的话,“自视甚高、最讲究尊卑分明,肯跟我们迂回着谈条件?”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人相信神殿会安什么好心,但是几天过去,神殿没有一点要动手的迹象,饮食、住处等等诸多地方都找不到一点问题,看不出下套的痕迹。
“肯定有诈。”
陈师姐低头对着地图半日,招手叫我过去。我看见上面落了红圈的地方是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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