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个时候,”
谢怀霜又像平常一样趴在我肩膀上,趴得久了,自己换了个位置:“真的准备跟我从头再来啊?”
发梢落在我脸侧,蹭得我很痒,还是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
想起来谢怀霜记不起来我的那半个月,我就很委屈:“你不认识我,我怎么办?心痛得都要碎掉了,好不了,现在也好不了……”
“……每天亲你一百遍就好了,是不是?”
谢怀霜已经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学着我的语气自己就把话接过去了。我看着他,点点头。
他就笑着叹气,如我所愿地凑上来,把我剩下来的言语都堵回去。
放在从前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我得逞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说什么他都纵着我,搞得我很多时候不敢像从前一样胡言乱语,怕他真的就照做了。
这种情况是从衡州回来就开始的。
那时候我在衡州留了半个月。谢怀霜白日去学堂教书,我就悄悄在外面看他,又在散学前一刻钟偷偷溜回来,装作一整天哪里也没有去。
谢怀霜晚上回来,会问我一些从前的事,有时候会看着我出神,偶尔在我说一些旧事的时候忽然接上一两句,然后又陷入茫然之中。
我当时怕他想得头痛,总和他说不要紧、想不起来也不要紧,时间久了就好了。
其实每天谢怀霜自己回房间之后,我都对着窗户偷偷掉眼泪。另一柄短剑果然一直被他带在身上,我把自己留的那一半还给他了——本来就都是他的。
其实挺舍不得的。之前至少还能抱着谢怀霜的剑掉眼泪。
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来我已经拟定好重新追求谢怀霜的计划了,但谢怀霜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真正想起来从前的事,是在有一日的夜深时分。我睡觉一向很浅,那天惊醒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床边,昏暗月色里面看着我落泪。
我那时候吃饭总吃得颠倒,春华有时候放心不下,会和珊瑚送饭过来。第二天早上珊瑚提着食盒跳进院子的时候,我正好在第十九次亲谢怀霜。
珊瑚被春华捂着眼睛拉走了。
两天之后我带他回去。传信鸟比我们早一天到,落地的时候等了很多人。别人还算克制,欧阳臻这次一点也不淡了,上来就对着谢怀霜哇哇乱喊,城主一边重新带上去琉璃镜,一边抄起来腰上的扳手准确无误地给了他一下。
“够了吗?”
谢怀霜抬起来一点头,说话时还带着轻轻的喘气声,点点我的胸口:“还痛不痛?”
我不去想那些事了,握住他的手腕:“现在够了。”
手都伸到我眼前了,哪有不亲的道理。谢怀霜被握住手腕的时候也很习惯了,眼皮都没掀。
“你不痛了,我痛。”
谢怀霜说这话的时候,指尖从我嘴唇上面按过去,神色也很委屈:“我自己一个人睡觉,睡了三年多。三年多,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你。”
他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面被水光润得发亮。
“该你亲我了。”
*
我要收回刚才说的“谢怀霜什么都纵着我”这句话。
“我本来这个时候也不睡觉……”
谢怀霜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不说话。我自己就把嘴闭上了,放下来手里面的卷宗。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其实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非要今天处理不可的东西,只是这几年我习惯后半夜才睡觉了,总觉得现在还是很早的时候。
我老老实实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从眼角瞟他一眼,看见他果然神色就又软下来了,跟我一起重新放好那些案卷。
灯下看美人这句话是对的。谢怀霜低头拢起来案卷的时候,被灯火衬得比平时颜色还鲜明,洇湿的芍药花瓣一样。
我正在偷偷看他,他没抬头,忽然冷不丁开口:“看够了吗。”
“我不是……”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谢怀霜抬起来眼睛,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我立刻改口了:“好的。”
正面好看。左边好看。右边好看。侧面……
“等一下。”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谢怀霜手上停一下,没说话。我凑近一点,又问他:“你是不是也在偷偷看我?”
他不理我,撂下来手里剩下的一本案卷,自己转过身:“说这么多话。你睡不睡觉了?都已经……”
我还没开口,谢怀霜自己又不说了,忽然站住,回头来看我,再开口的时候很理直气壮。
“是,我就是在看你,怎么了?”
话说得很不饶人,眉眼却都是笑着的,被灯影托出来,影子摇摇晃晃地落在屏风蜿蜒山水上。
“你说怎么了?”
我抱着他的腰,下巴贴在他颈窝里面。
“你看了我,你就要对我负责。”
“那我每天看那么多人,是不是都要负责?”
他笑得轻轻的,抬手来摸我的头发:“单是我今天看的人就不少,我想一想……”
“这哪能一样!”
我立刻打断他:“别人都不作数。只有我作数。”
“好,只有你作数。”他拍拍我的后背,“那你现在能把药吃了吗?”
我一愣。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拿出来过药,也从来没和他提过这件事——他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的。
“我怎么不知道?”
谢怀霜很轻地叹一口气,侧过头来,对上我的视线:“你能知道我这些年到过哪里、落过什么伤、每天要用什么药,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深绿色安安静静地望着我,几乎是叹息一样的神色。我下意识地开口:“没那么夸张的,其实……”
谢怀霜现在不听我狡辩的方式就是来亲我。把我亲迷糊了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实在是非常针对我的招数,我暂时还想不出来任何应对之策。
“把我的事情都记那么清楚,自己的就都忘记了。”
谢怀霜伸手从桌角上摸过来那个小瓷瓶:“张嘴。”
奇怪。一点都不苦了。
*
谢怀霜这几年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差。
当日千钧一发之际,那柄我给他改造过的剑派上了用途。长剑分成两柄短剑,一柄能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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