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夜,朱可瑛从凰陵回来,仪仗压过雪原,浩浩荡荡地返回部落。
她在女使和小厮们的簇拥下回到自个的营帐,蓦然发现门口的木阶上盘踞着一道单薄的人影。
阿弥孜身披裘袄,攥紧双拳,正笔直地跪在那里,他低着头,被风雪打湿的头发湿漉漉地下垂,木架上的篝火映亮他发丛间晶莹的冰霜。
男人的肩膀和披风上是一层浅薄的积雪,膝盖周边被他压到的雪融化成不深不浅的坑,显然是跪着有一段时辰了。
朱可瑛起先脚步一顿,扬手让所有侍候的人都下去,待到身边清静后,她才不动声色地迈开步履,路过阿弥孜的跟前。
裕王殿下的紫云金丝绣靴缓步从他膝前的雪块上踏过,男人颓然地抬起头,用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望向她,声线沙哑着:“殿下……”
朱可瑛心弦微颤,但并没有回头,冷漠继续往前走,在她即将撩开门帘的时候,男人深沉地呼吸一口气,有种豁出去的如释重负,骤然拔高声音唤道:“我是来还人情的。”
朱可瑛转过身,扬扬眉梢,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
阿弥孜的脸颊被她捏在掌心中,鬓角垂下的湿发在北风的吹拂下偶尔扫过她的手腕,男人喉结滚动,继续用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瞳仰望她。
他收起平日里常有的冷峻,以一种示弱的讨好感微弱地呼吸着,胸膛在她视野里起伏:“……我只有这具低贱的身体,若是殿下不嫌弃,想怎么玩.弄都行。”
朱可瑛调侃:“怎么,今日就不是朵岚娜族长的人了,不用为她守节了?”
“殿下赢了族长。”道完,他闭上眼睛,偏头躲避她灼热的视线,火光照亮他通红的耳根。
昨夜是一个凶险的夜晚,南迪危在旦夕,阿弥孜抱着他去求巫师,巫师大人将他拒之门外。
眼看着南迪的生机渐渐流逝,慌乱的阿弥孜匆匆忙忙去寻朵岚娜族长,可是朵岚娜族长也束手无策。
陷入绝境的阿弥孜彻底崩溃,全身血液都犹如被抽干,让他如坠冰窖,冷得瑟瑟发抖,是朵岚娜族长身边的某个亲戚为他指明新的希望。
那人说:“阿弥孜,你可以去求殿下身边的御医啊,殿下此去并没有携带御医,白日那内陆来的御医还在她自己的营帐里坐诊,免费给族人们看病呢。眼下她虽打烊了,但殿下和你是旧相识,她定然会看在殿下的情面上……”
阿弥孜的血液回流,身体重新获得温度,他这就抱着南迪往朱可瑛的驻扎的方向狂奔。
御医接待了他,但凡事都有代价,代价便是他欠给裕王殿下的人情,御医道:“这份人情,可不好还啊,你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讨殿下的欢心。”
南迪被留在御医的营帐,御医几针下去,妙手回春,病情得到延缓,阿弥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挣扎良久,他赶在朱可瑛回来时,跪在了她的毡包门外,再一次对她说:“殿下,你今夜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弥孜并不知晓,这一切都是朱可瑛算计好的。那天她故意支开他,带御医上门,目的就是掌控南迪的病情。
她也早就猜到吉尔格勒一家会联合巫师在医治南迪的这条路上设置阻碍,所以故意没有带上御医去往凰陵。
一环扣一环,都是她“强取豪夺”的计策。
“做什么都可以吗?”朱可瑛勾着计谋得逞的笑容,按着他的颈项,俯身在他耳畔用温热的气息轻吐。
阿弥孜带着一丝忐忑,沉重地嗯了一声——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报答她的方式。
她用指腹摩挲了一会儿男人的下颌,双臂缠绕在他的颈脖之上,胸膛和他紧紧相贴,以这样一个强人所难的姿势强行坐上他的腿,在他耳廓边发号施令:“那哥哥起来吧,揽着本王的腰,抱本王回室内。”
朱可瑛无从得知他内心的煎熬,她的脸颊近在咫尺,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侧颈边,他不过才稍稍偏过些头,下巴就与她的脸颊相贴,朱可瑛朝他的耳垂轻轻一咬,吐出舌头。
阿弥孜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为什么不动,哥哥?”她勾了勾舌尖,“不是要报答本王吗?”
男人僵硬了一瞬,很快有所行动,他的双手揽上她的腰肢,随后沿着她的腿分布,分别抄起两侧的膝盖,将其稳当地抱在怀中。
阿弥孜从雪地里起身,缓缓踏入室内。
他将朱可瑛安放在床榻上,后者圈着他的颈脖不肯松开,于是他只能维系将她平放的姿势,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朱可瑛用腿撞了撞他的腿:“本王这两日在凰陵奔波,那儿都是万年不化的冰锥雪块,本王的脚都要走酸了,哥哥给我洗脚呗?”
她用手抚摸阿弥孜的脸颊,枕在榻上一脸坏笑的样子:“你会的吧?南迪小时候肯定是你给他洗的脚,你养父卧病在床时,你自然也亲力亲为地照料过……”
“怎么了哥哥,是不愿意吗?”
“……我愿意。”阿弥孜沉声道。
朱可瑛于是松开他的颈脖,翻身而起,朝毡包外拍拍手道:“来人,替本王备一下濯足的热水。”
阿弥孜便在她的眼前屈下一只膝盖,在她视野中矮了下去。他用双手捧着朱可瑛的双腿。
朱可瑛翘了翘靴子,男人心领神会,为她脱下长靴。
两只靴子都被他脱下,热水还没有来,他用大掌托着朱可瑛的双足,朱可瑛踩在他的手掌心里,抓了抓脚趾道:“哥哥你的手掌好热,给瑛瑛暖一暖。”
阿弥孜握住她冰凉的脚掌心,又缓缓将她的双足平放在大腿内侧的位置,朱可瑛使坏,往里面钻了钻,被他用手掌遏制。
阿弥孜握着她的脚踝,低着头冷着脸,呼吸有些粗沉。
没一会门口响起小厮的声音,朱可瑛随意地望着阿弥孜那紧抿的面容,朝外喊道:“进来吧。”
小厮恭顺地端着木盆,看到榻前的男人后愣了愣,怎么还有人抢他的活?
“你把盆放下,让这个哥哥替本王洗脚。”
那小厮对上阿弥孜扫视而来的视线,慌慌张张地就把木盆放置在他的身侧。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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