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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示好

小说:

昭明

作者:

怀梦千秋

分类:

古典言情

慈宁宫外一树凝黄的银杏在秋风中摇摇欲坠,几丛名贵的绿菊半开半谢,给如佛堂般肃穆的慈宁宫平添了几分寂寥。

太后今日着装依然朴素,只是天气渐渐冷了,便在外面披了一件银鼠比甲,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气质沉静,眉眼微阖,与那张巨幅唐卡上宝相庄严的菩萨倒颇有些神似。

苏嬷嬷将二人带到太后面前,云昭昭与周徵一齐向太后请安,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太后念完最后一句经文。

太后放下手串,眼神直接略过云昭昭,看向周徵脖子上的那道新伤。

因着方才云昭昭并未用力,只是过于锋利的刀锋轻轻划了一下,所以伤势尚浅,只伤及表皮,已止住了血,留下一道细细长长的深红色划痕。

“哎,没事就好。”太后叹了口气,目光转而停在周徵的额头上。

“这额头上的伤应该就是陛下弄出来的吧,方才在承龙殿当着他的面你不便承认,现在在哀家的慈宁宫,你大可将实情道来。”

周徵不置可否,只是说:“谢太后关心,伤口已开始结痂了,并无大碍,不牢太后挂怀。”

太后脸色愠怒,严肃道:“你这孩子,怎如此冥顽不灵!他虽是陛下,却也不能对自己的臣子随意撒气,哀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若无理取闹,你没必要硬受着!”

太后言语间看得出对周徵很是关切,显然没有把周徵当成是外臣。云昭昭从之前御花园中的那场赏菊宴就察觉到,太后不知道为何,总是对周徵格外袒护。

但周徵并不太领太后的情,淡淡地说:“臣身为臣子,自当忠心事主,为陛下分忧解难……”

“可你也不能!不能让他这般作践于你,纵观历史,哪有贤明的君主会拿身边人撒气的?”

太后向来性子恬淡和蔼,很少如此刻这般动怒,周徵蓦地抬起头,眉间带着些讶然之色。

“太后息怒,陛下登基尚不过三载,近年国事日渐繁重,陛下又日理万机,为江山社稷烦忧也是难免的。况且……”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僵硬,“况且臣乃罪臣之子,本就贱命一条,托陛下之福与先皇后之德才得以苟活于世。这条命本来也是陛下的,他要打要骂,臣也应当无所怨言才是。”

谁知太后更加生气,厉声斥责道:“罪臣之子?哀家不许你这般轻贱自己!子不言父过,你爹娘犯事时你年级尚幼,又与你何干……”

“太后……”苏嬷嬷见太后动怒,忍不住上前劝道,“太后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惊扰了这殿中供奉的菩萨。”

“罢了。”太后深吸了几口檀香,平息了怒气,吩咐苏嬷嬷,“月容,去,把哀家梳妆匣中的那几瓶玫瑰香膏拿来,给武安侯。”

她说罢对周徵道:“这玫瑰香膏有淡斑之效,明彰你拿去每日早晚涂抹,可不能留下疤痕。好端端的一张脸,还没取媳妇儿呢,要是就这样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太后竟也是心疼周徵这张俊脸,云昭昭在一旁忍俊不禁,一不留神就笑出了声。

周徵脸色尴尬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地回绝了太后。

“谢太后好意,只是这玫瑰香膏乃女子之物,之前陛下已赏了臣不少金疮药与生肌散,而且臣有……一朋友,前些时日送了臣一罐羊脂玉容膏。”

太后一听,眼睛亮了一下,说:“羊脂玉容膏,这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听说里面有几味药产自昆仑山,如今已绝了种,连哀家在宫里也不曾得见。看来你那位朋友倒是很关心你。哀家问你,它是男子还女子?”

周徵没想到太后竟会问出这么个问题,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只得如实相告道:“……是名女子。”

太后嫣然一笑道:“哀家就说呢……她应该就是你心仪的那名女子吧?”

云昭昭闻言呛了一口水,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她寻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太后您老人家就算八卦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更可恶的是周徵那家伙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就跟个木头桩子一般处在原地,闷闷地屁都不放一个。

好在太后没有八卦到向周徵询问那女子姓甚名谁,只是继续关切周徵。

“明彰,如今你卸下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也是好事。锦衣卫昼伏夜出,长期在外奔波,手上也不免沾染鲜血。陛下既然还未取消你统领四大营的资格,便是给你们之间留了一些余地。以后练兵之外的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事了。你若同你心仪的那名女子有了进展,可要带进宫来让哀家也瞧瞧。”

周徵闻言身形一顿,只能腼腆应道:“是……臣谨遵太后教诲。”

“嗯……”太后点点头,冲他摆了摆手,“去吧。”

周徵随即离开,慈宁宫小佛堂内只剩云昭昭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罚站着。

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站得腿脚有些发麻,但周徵走后,这室内的温度仿佛像变戏法一样,瞬间冷了下来,她小心地抬眼瞧着太后神色,已不似刚才那般和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云昭昭不敢轻易吭声,等了好一片刻,才听见太后声音严厉,悠悠来了一句:“云贵妃可知罪?”

云昭昭以为她问的是中秋夜宴上纯嫔的死,亦或是今日汀雪的死,毕竟在外人眼里那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本着领导问责就算没错也要态度良好的原则,她匆忙跪下道:“臣妾有罪,是臣妾管教下人不利,治宫不严,有所疏漏,才让宫里出了这么许多命案……还请太后依照宫规责罚臣妾。”

她的态度卑微又卑微,语气诚恳又诚恳。但说到这里,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臣妾没做的事情也是断断不会认的,翠微宫宫女秋儿以及纯容华之死并非臣妾在背后指使,就连逐月与汀雪的死,也不是臣妾要让刻意捂嘴而下毒手。臣妾上述所言,句句非虚,若有隐瞒撒谎,云家必定万劫不复,天打雷劈,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说着云昭昭朝着太后深深地跪拜下去。

“你放肆!云贵妃,你发这些毒誓这是在威胁哀家?”太后怒道,“哀家所问的罪,不是这些!”

云昭昭只好说:“臣妾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飞快地说:“方才你在宫正司,可是拿刀对着武安侯的脖子?他颈上那条细长的划痕,可就是那时候被你弄出来的?你还说你没罪么?”

本来云昭昭还担心,逐月与汀雪都是自己身边的宫女,要向太后证明自己的清白总是显得很苍白,谁知太后并未提及这事儿。而她刚才劫持周徵,可是光明磊落,有充足的理由的。

而且果然如她之前所想,太后对于周徵的关心,似乎有些超过了太后对一名朝臣应有的距离,但她想象了很多种或理性或狗血的可能,却依旧无法得到结论。

云昭昭不再细想,只低着头,虔诚地解释道:“太后娘娘,臣妾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想要害武安侯,相反,臣妾是为了救他。”

“救他?”太后柳眉一横,显然不相信她所言。

“是,虽说臣妾也是为了救自己,但也是在帮武安侯,所以当时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她态度十分诚恳,见太后脸色稍有缓和,这才徐徐将当时的情形复现在太后面前,又将周徵在赫连海面前坚持为自己求情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予太后听。

“陛下本就因臣妾家的事与侯爷闹得不快,侯爷是个认死理的人,如果臣妾当时不这么做,等那赫连海回头到陛下那里去添油加醋地一说,岂不是坐实了侯爷与我家有所联系一事?”

“嗯……你所得确有道理。”太后拾起放在一旁的珠串,一边摩挲上面迂回繁复的木纹,一边细细思索。

她向来和颜悦色,通情达理,既不苛责下人,也不在晚辈嫔妃们面前摆长辈的架子,所以也很自然地抓住了云昭昭话中的关窍,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

“罢了,看来是哀家错怪于你了。”

太后如是说,但想到自己刚才冲云昭昭发火的样子,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只能轻抿一口茶水,替自己找补道:“不过你一个女子,在宫里这样动刀舞枪的成何体统,若是真重伤了人怎么办?”

云昭昭连忙乖乖地认错,又在太后这番话的基础上将其恭维了一番,这才勉强全了太后的面子。

接着,太后让她平身,为她赐座,并让苏嬷嬷沏了上好的君山云雾给她斟上,俨然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样子。

正在云昭昭疑惑之际,就听见太后轻声问道:“昭昭,你是个聪明女子,现在哀家问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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