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郑山燃起一道火符，火舌直直冲向陈玉芳，刘元力则是在陈玉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桃木剑架上了她的脖子。
然而怪异的是，那火舌在她的周身燃烧着，像是忽略她一般，竟然没有伤到她分毫。
刘元力神色凝重，仍是没有放下桃木剑。
他压了压剑尖，陈玉芳的脖子上瞬间渗出一点血丝。
“你是人？”
“我不是人是什么？你们这两个怪人到底要做什么啊？”陈玉芳直挺挺地将脖子支在桃木剑下，似乎一点都不怕刘元力伤人。
刘元力阴沉着一张脸，眯了眯眼睛，最终还是放下剑，因为调查局有规定，任务过程中万不可伤人。
“你是什么都行，但是接下来我们会盯紧你。你最好问心无愧。”刘元力撂下一句话，转头离开。
高明此时已经好转一些，至少看着不像马上要归西的。
卫灵峬心里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将高明生拖硬拽到1501，还谨慎地将他藏进卫生间，随后关上磨砂玻璃门。
她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刚刚刘元力和郑山杀气腾腾地去往的方向正是陈玉芳那边，这么说来，陈玉芳刚刚绝不是凑巧在门口打扫，而是已经监视她很久！
卫灵峬脸色凝重，趁几人还在楼上，她再次来到保洁间。
保洁间仍然没什么异常，但是有一个地方卫灵峬从来没有检查过——洗衣机。
她挨个打开每一个滚筒洗衣机的机门，直到最后一扇机门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通体浑黑的八卦镜，正是卫灵峬给李先生的那面。
卫灵峬愣了愣，意料之中。只是看上去慈祥和善的阿姨实在不像会害人性命的人。
她不想打草惊蛇，便原封不动地关上洗衣机门。
上次为了找万能房卡翻阿姨口袋的时候，卫灵峬还摸到一把金属制的东西，不出意外应该是一把钥匙，如果够幸运的话，用它可以打开陈玉芳宿舍门。
卫灵峬将钥匙装在兜里，不经意地向工作人员打探宿舍位置。
竟然不在酒店里，卫灵峬按照工作人员的描述出了酒店，来到酒店后面一片废置的空地，
空地边上仅有一座小楼，楼不高，大概只有三四层。外立面斑斑驳驳，还有黄色浑浊液体流下的痕迹，至少已经好几年没有粉刷过。
估计这里就是保洁人员的员工宿舍了。
门口也没有人看门，卫灵峬随意就走了进去。
宿舍门口都贴着入住人的名字，卫灵峬没花多少力气很快就找到陈玉芳的宿舍。
她先是敲敲门，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卫灵峬才拿钥匙开门。
宿舍里东西不多，看得出来这些保洁人员平时都过得很节俭。
她沉吟片刻，打开陈玉芳的衣柜，柜子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几件衣服，却没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卫灵峬又来到陈玉芳床位前，仔细翻找着，一无所获。
她失望要走，却不小心勾住了床单的一角，随着她的动作被扯开，露出陈玉芳压在被单下的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卫灵峬俯身拿起照片，顿时瞪大眼睛。
一张是结婚照，另外几张都是专门在照相馆照的纪念照，而那个男人，眼角干干净净还没爬满皱纹，眼神也还清澈，卫灵峬却一眼认出，这就是梦里那个总在众人被逼到绝境的最后关头出现，试图交换条件的男人。
他……是陈阿姨的丈夫？
她端详着那张照片，照片上两人言笑晏晏，十分和乐。
看的时间久了，卫灵峬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似的，揉了揉眼睛，男人仍然笑吟吟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很怪。
倏忽间，男人原本笑着的嘴角耷拉下去，哭丧着一张脸，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疯涨，而旁边的陈玉芳也渐渐变得佝偻。
一股黑气陡然从照片中钻出，卫灵峬猛地扔掉变得冰凉蚀骨的照片，拔出桃木剑看向黑气逸散的方向。
——那里静静站着一个人，陈玉芳。
一如她在富商门外偷听一样，这次竟然也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卫灵峬陡然对上她的目光，被吓得颤了颤。
“不是说了让你快走吗，怎么就是不听呢？”陈玉芳温温柔柔的，口音亲切，但话中有话，卫灵峬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来。
与此同时，那团黑雾在陈玉芳身后逐渐变幻成一个人的轮廓。
还不等卫灵峬开口，陈玉芳歪了歪头，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小姑娘，我看你亲切，你又那么善良帮我说话，我会让你痛快点上路。”
陈玉芳和黑雾堵着门口，卫灵峬逃无可逃，如果强硬对上，她大概率打不过。
卫灵峬一根手指探进袖口，摩挲着早就准备好的符箓：“阿姨这是什么意思？”
陈玉芳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恨意：“还装傻？你们不就是来捉我男人的么？绝不可能！”
说时迟那时快，黑雾升腾到半空中，俯冲向卫灵峬，卫灵峬飞快扔出两张火符，封住了黑雾进攻的路线。
熊熊火焰一直烧到屋顶，卫灵峬趁黑雾被阻拦的瞬间，一咬牙从窗口跳了下去。
陈玉芳宿舍在二楼，倒不是特别高，但即使卫灵峬滚了好几圈试图减轻冲击力，还是摔了个结结实实。
没时间管有没有受伤，卫灵峬咬牙爬起来便跌跌撞撞龇牙咧嘴地往酒店跑。
至少她布下阵法的房间，这男人是进不来的。
火符很快燃尽，黑雾从窗口处钻出，不远不近地紧紧追在卫灵峬身后，而陈玉芳也从宿舍正门跑出，不紧不慢地朝酒店走。
卫灵峬一瘸一拐，总算是进了酒店。
有工作人员看到卫灵峬身残志坚的模样，一脸怔然地上前询问：“女士，您需要帮助吗？”
卫灵峬话都来不及说，挥挥手像一阵风卷过服务员，冲进电梯摁下楼层。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但卫灵峬觉得还不够快，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红色的数字显示屏。
13。
14。
十五层！终于到了，卫灵峬欣喜若狂。
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面目全非一团模糊的黑影，但卫灵峬看出他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卫灵峬惊恐地张了张嘴巴，后退、后退，直到背脊贴上冰凉的电梯壁。
黑雾不慌不忙地踏进电梯，狭窄的电梯内，卫灵峬无能为力地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放过我，求求你。”卫灵峬泪眼婆娑，哀求着黑雾。
“太晚了，玉芳让你走的时候你就该听她的，现在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黑雾的声音中包含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卫灵峬面色苍白，浑身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黑雾越靠越近，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胳膊抬起，正要捏上卫灵峬的脖子。
就在这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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