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什么意思，他笑话我！啊啊啊！”葛安对空气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组合拳。

好不容易发表看法，却被人毫不留情奚落。至于说教的时长，佟柳看着指到十一的指针没吭声。

葛怀常离开多久，葛安就打了多久的拳，带起的凉风令佟柳裹好小被子。

“佟柳哥哥，他难道不过分吗？”

少年这才想起病房另外一个人，他气鼓鼓坐在床边，过了会儿又觉得距离佟柳太远，毛毯扔在地上顺势坐了上去。

生怕对方着凉，佟柳赶忙伸手想将人拉起，却被少年抱住了双腿：“我不，要不是佟柳哥哥我就死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佟柳轻揉葛安的肩表示安慰，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甚至用下巴蹭佟柳没受伤的膝盖。

就算隔着衣物也太奇怪了，佟柳赶忙收腿示意少年离远点。

“诶──”

葛安不开心但也没吭声，坐在地上托腮看着佟柳发呆，方才葛怀常的目光令他不安。

男人从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曾经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结果相亲当天去都没去。等葛安他们这群小辈找到人时，对方正抱着猫躺在院落里晒太阳。

现在出现像猫咪般可爱的佟柳，葛安预感不妙。

坐在地上发呆不是办法，佟柳伸手在葛安眼前晃晃，对方却猛地抬头起身，弯下身子靠近。

两人距离太近，佟柳不舒服，他示意人离得远些，下秒被抓住手指往怀里拉。

“是不是叫夏京延？”

声音没有多余犹豫与拖泥带水，震耳欲聋又缥缈无依。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提起他，佟柳眨眨眼没回应。

葛安烦躁地揉揉脑袋，试图将思路理清，又想帮佟柳从男人身边逃离。

就算他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但对在社会摸爬滚过的佟柳来说，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佟柳能猜到对方心之所想，无非都是配不配、爱不爱之类。

“佟柳哥哥，”葛安犹豫，“那你还跟他谈恋爱吗？”

没想到竟然是纠结这个，佟柳不禁有些好笑，摇头竖起两根手指。

葛安张大嘴，没想两人竟然分开这么久，看这牙印力度，他还以为刚刚闹分手。

“真没想到啊……”

他轻声嘀咕。

正当佟柳准备睡下，少年鬼鬼祟祟靠过来，将纸笔递到他手里：“那为什么分手呀？”

佟柳手指微缩。

他以为他忘了，没想到被葛安勾起回忆。

正当佟柳将这事含糊过去，突然想起葛怀常似笑非笑的眼睛。尽管男人面朝葛安，但佟柳明显感觉对方视线是落在他身上的。

很轻，又自然，不能忽视。

那张纸被重新拿起，佟柳默默写着缘由。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他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亲口否认过去是件苦事，更不用说这六年夹杂着的感情。先前不愿直面，是葛怀常将这把刀递到手里。

纸放在床头柜，压水杯底下。

葛安觉得佟柳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睡吧。]

佟柳指了指床，他用没受伤的肩膀将人推开，却又被拉住了手。

时钟声滴答，看着被攥紧的手，佟柳晃了晃想让对方松开。走廊外有人路过，葛安赌气般跳上床，被子拉过头后一动不动。

扫了眼他床底七扭八扭的拖鞋，随着房间大灯关上，佟柳也默默按灭了床头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佟柳被餐具碰撞声吵醒，他听到隔壁床铺传来呼声。

“我不吃医院的饭，拿走拿走！”

“有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事，爱吃不吃。”

“谁爱吃谁吃！”

佟柳下意识往旁边看去，结果被阳光晃了下眼。

他这是睡了多久？

混沌间，本就还未完全苏醒的大脑被困倦占据，他默默将身子团起，放任自己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床边的椅子拖动，还有葛安惊讶呼声，叮叮咚咚让人皱眉。

佟柳平常起床不会有起床气，毕竟他习惯被闹钟叫醒，像今天被人动静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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