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兵荒马乱，酒会维持表面和平，甚至选择性忽略刚才发生的斗争，仿佛隔壁异样根本是幻听。

直到佟柳身影消失在夜幕，桓含烟才从角落出来，视线落在交际的男人身上，眼神里闪现一丝厌恶。

他想不通佟柳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家伙。

兜里手机震动，桓含烟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他下意识微抬手机，却被最上面一条新闻吓到。

《快讯！男高中生不顾危险，跳下大江舍己救人》

或许，对方不擅长将关心摆在脸上？这般想着，桓含烟艰难挤进人群来到夏京延身边，对方却在听到佟柳二字后转身，淡漠模样令人恨得牙痒。

“与我无关。”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边良起身，桓含烟望过去，意识到他脸上的焦急并不是伪装。

或许是真的在意佟柳。

不，能跟夏京延混在一起，肯定会跟人有相似点。佟柳只不过是山上出来的小孩，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正纠结着，边良已经拿起衣服离开，虽然不知人接近佟柳的缘由，眼下也只有他能带给佟柳宽慰。

桓含烟察觉夏京延视线，是边良离开方向。隐约猜到三人间纠葛，他眼皮一跳。

即便不能去医院，打个电话还是好的。

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佟柳没带手机，慰问电话辗转到护士站，又从护士站转到佟柳手上，已经过去了近六分钟。

等佟柳摆脱葛安十万个为什么的纠缠，准备睡觉明天离开时，又被这个电话叫了起来。

“是我，桓含烟，你还好吗？”

唯独没猜到是老板的电话，佟柳一瞬间卡壳，点头对方也看不到，无助望向对面打坐的葛安。

少年也是个人精，伸长胳膊接过电话说了句客套话，以佟柳还要休息结束通话。

十点不是年轻人的睡觉时间，再加上葛安想知道佟柳身上伤痕来源，恨不得抱着枕头住在他床上。

“佟柳哥哥，这些是不小心弄的吗？”

没有对过去闭口不言的习惯，佟柳拿过来纸笔，慢慢写下缘由。

“他竟然敢打你？！”

葛安猛得站起，动静之大令佟柳下了一跳，下意识身子后倒，手支撑在床上。

明明写的是因为别人留下来的，却不知为什么会被葛安误会。

少年神情义愤填膺，时不时会动拳头击打空气，佟柳被他这幅模样逗笑。

葛安还在喋喋不休，佟柳却控制不住回想之前，那天夏京延拿着棒球棍，但打得都是家里的玻璃。

严格来说，今天才是对方真正意义上的出手。

不，正是因这一脚，佟柳才想将人从他心里剔除去。

他跟在夏京延身后太久，久到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家人、还有其他美好的东西。

正当佟柳觉得病房过于安静，身边突然缠上来只八爪鱼，将他死死抱在怀里。

葛安来回磨蹭佟柳的手臂：“渣男不得好死，佟柳哥哥要开心。”

高中生力气都比他大，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佟柳想将人推开，结果葛安手下没个准头，不小心按在了肩膀的牙印上。

火辣辣的疼瞬间席卷全身，佟柳眼泪都要掉下来。

“佟柳哥哥！”

连名带姓的哥哥吵得头疼，佟柳想让人去掉名字，又想起对弟弟的承诺，顿住去拿纸笔的手。

趁着空隙，他衣领被人解开，露出白皙肩膀与被鲜血浸透的纱布。

“啊啊啊？！”

自知闯祸，葛安连滚带爬从佟柳身上移开，抱住人胳膊不肯动，却想到会弄痛佟柳，改为小心翼翼环着。

如果是平常伤口还好，但肩膀连肉带骨令佟柳受不住，只得伸手按下呼叫铃。

“疼不疼？对不起我不知道……”口齿伶俐的葛安结结巴巴，清明犀利的眼也变成茫然无措的荷包蛋。

被他判若两人的变化逗笑，佟柳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安慰，纱布浸满鲜血的模样不假，不想让人担忧，佟柳用另外一只手撕开绷带取下。

牙印出现，少年呼吸有瞬间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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