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试探

【“你可以猜猜看，你的宿主，是怎么消失的？”】

温秋年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连声音都在发抖，手指冰凉地去触碰程沨的伤口；“蛇……你撑住，我马上出去叫人……”

程沨没管自己的伤口,扶住温秋年颤抖的肩膀：“秋秋，别怕，我没事。”

可温秋年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紧盯程沨脖子上还在渗血的牙印，想起那条蛇狰狞的样子，整个人都僵住了。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把他浑身都浇透了。

他没有想要让程沨出事,如果不是他任性要走进树林深处，程沨也不会为了救他而被蛇咬……

程沨看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唇色和涣散的眼神,心脏被狠狠揪紧，他将人揽进怀里，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秋秋,呼吸……对,跟着我,吸气，呼气……不要激动……只是一条小蛇，可能没有毒，我现在还好好的，别担心……”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随后传来白知衡的声音：“温秋年？你在里面吗？”

温秋年瞬间清醒了过来，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哑声喊他：“白知衡！我在这里，有人被蛇咬了……”

树林里很安静，白知衡立刻捕捉到温秋年的方位,扫开灌木丛，几步就走到了他们附近：“谁被蛇咬了？严不严重？”

温秋年已经被程沨拉着站了起来，但他腿还是有些发软，半靠在程沨身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是我，应该不是毒蛇。”程沨一边帮温秋年顺气，一边回答问题。

这两人看起来像是身份颠倒了一样，要不是他颈侧有明显的两个血洞，白知衡都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村里有个卫生所，就在山脚下，先去处理一下。”他反应得很快，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选择上前一起扶住了温秋年。

“好。”温秋年迫不及待地拉着程沨，趔趔趄趄地往前走，

“秋秋，别怕，如果是毒蛇，我现在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在程沨眼里，温秋年现在就像只应激的猫，浑身的**都炸了起来，看得人揪心极了。

温秋年其实也反应过来了，151刚刚也一直在脑海里和他确认不是毒蛇，起码不是那种会要命的毒蛇，但他的心脏还是悬在空中，在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之前，都落不到实处。

走到昨天写生的溪水边时，其他几个同学也到了，见状都围上来帮忙，一下扩张成了一支队伍，热热闹闹地堵在了卫生所前。

白知衡在下山前就联系了乔思榆，让她先帮忙知会村医，等小老头赶过来时，被这个阵仗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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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跳。

“哪个娃娃被咬了？是你吗？村医环顾了一圈，走到最像病人的温秋年面前，他看对方脸色白得要命，连忙翻箱倒柜地翻血清。

“孙大夫，是我。“程沨提醒道。

村医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高马大，给这瘦弱娃娃当拐杖的青年，瞧到他颈侧那两个血洞，又仔细问了下那条蛇长什么样，观察他的脸色，轻松道：“没事，一条菜花蛇，拿点碘伏擦擦就好，你这小子运气好。

“散了散了，别围在这里，该干嘛干嘛去！孙大夫看到这群人就发怵，做出判断后就开始赶人。

“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乔思榆也道，“千万注意安全，下回要是有人被咬，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众人这才如鸟兽散般离开。

温秋年心弦一松，险些手脚发软地栽下去，程沨揽住他腰侧的手紧了紧，把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对着乔思榆开口：“学姐，麻烦帮忙倒杯温水。

乔思榆忙找到一次性纸杯，拿热水瓶倒水递过去：“怎么了这是？

“有点被吓到了。程沨感受了下水温，吹了吹，“秋秋，喝点水。

温秋年被喂了几口水，意识渐渐清醒，他猛地将程沨推开：“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显得你很英勇是吗？要真是毒蛇，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吗！

程沨的手很稳，连一滴水都没撒出来，像是早就意识到了他会来这么一出，他看着温秋年通红的眼眶，低声道：“我不会死，秋秋，你别害怕。

“那个被蛇咬的，进来上药！孙大夫在里间喊道。

两人之间的对峙再度被打断，程沨把水杯放在桌上，又和乔思榆对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才放心离开。

乔思榆坐到温秋年旁边，轻声劝道：“秋年，孙大夫已经说了，没什么大事，你别太担心。

温秋年嘴硬：“谁担心他了？

乔思榆给他顺**：“好好好，我知道，你只是被吓到了。

“对不起啊，秋年，帮着程沨一起瞒着你他来了的事。程沨的暴露，也卸下乔思榆心中的一桩大石，她的语气带着歉意，“你应该也猜到了，那些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温秋年摇摇头：“学姐，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两人说着话，程沨和孙大夫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城里来的娃娃，真是不知轻重，那林子里是能乱走的吗？下回碰着个毒蛇，你们小命就没了！孙大夫正事干完了，就开始发动碎嘴子技能，也不管是谁就一通扫射。

程沨认错态度良好，一直点头赞同，温秋年疑心这人是在阴阳怪气自己，气得又在后面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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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程沨底盘稳得狠，动都没动一下。

孙大夫难得遇到不和他抬杠的病人，说得上了头，要不是程沨电话响了，估计还能再讲半个钟头。

程沨走到门口接电话了，温秋年不想管他，径直出了门，孙大夫连忙把他喊住：“哎，蛇没毒，但伤口要上药，你帮他拿下药！

温秋年勉强接过那管药膏，三两步走到程沨面前，这人不知道接了个什么电话，面色凝重得像是程家要破产了，温秋年把药膏用力丢到他怀里，扭头就走。

他余光瞥见程沨匆匆挂了电话，追了上来，像是背后灵一样跟在他身后，温秋年停住脚步，冷冷道：“别跟着我。

“秋秋，我能不能留下来照顾你？程沨自动忽略了他的话，声音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温秋年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冰：“不需要。

“是我需要。

程沨半步都不肯退让，语气带着一种死缠烂打的坦诚：“秋秋，你不想见我，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想见你，看不到你我就心神不宁，做什么都会想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会不会害怕？

“所以我不会离开，你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会确认你是否安全，你同不同意，我都会一直跟着你。

“你是变态吗？温秋年猛地转过头，忍无可忍。

他从未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从程沨嘴巴里听到这种无赖话，一时之间疑心这人是吃错了药，刚刚在树林里还一副卑微姿态，现在反倒硬气起来了？

那条蛇真没毒？

他加快速度回到了徐奶奶家，身后的脚步声始终不缓不急地跟着，进门后，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将某个背后灵隔绝在外。

回到房间后，温秋年平息了一下有些过快的心跳，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程沨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站了没一会就走啦！151没心没肺地和他汇报。

“你现在倒是聪明，早上怎么没发现他跟着？温秋年嘲讽道。

“偷偷摸鱼听了会歌，我们统也要劳逸结合的呀！151理直气壮，但没三秒又犯了怂，“是我的失误，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温秋年靠在窗边发了一会呆，看见徐奶奶在收晒着的柿饼，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何时变得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

他的画箱！

温秋年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早上情况危急，他把画箱落在了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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