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语说给晚风听》
周三清晨,谢临洲在镇医院门口等苏晚禾。
他穿着宽松的灰色运动服,左手腕上戴着住院腕带,右手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天刚蒙蒙亮,晨风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街上行人稀疏。
苏晚禾从疗养院方向跑来,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刹住车:“没、没迟到吧?”
“没有。”谢临洲看了眼手表,“还早。”
今天是他新化疗疗程的第一天,需要办理住院手续。
苏晚禾昨天就跟王医生请了假,说要陪朋友一整天。
“东西都带齐了吗?”她问。
“齐了。”
“书呢?”
“带了。”
“耳机?”
“带了。”
“毯子?”
“带了。”谢临洲忍不住笑了,“你问得比我妈还细。”
“那当然,我是你的......”苏晚禾卡壳了,想不出合适的词,“......陪护专员。”
两人走进医院。
住院部在五楼,肿瘤科病区。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护士站的电子屏上滚动着患者姓名和床号。
谢临洲被安排在23床,靠窗。
病房里还有两个患者,都是中年人,正在看早间新闻。
“你先坐,我去办手续。”护士对谢临洲说,又看了眼苏晚禾,“家属?”
“朋友。”苏晚禾说。
“那麻烦你在外面等会儿,医生要查房。”
苏晚禾点点头,退到走廊。
她靠在墙边,看着护士进进出出,听着病房里隐约的交谈声。
这里的空气比楼下更沉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疲惫。
半小时后,护士出来叫她:“可以进去了。”
谢临洲已经换上了病号服,靠坐在床头。
护士正在给他扎留置针,准备输液。
针头刺进手背的血管时,他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平静。
“今天先输保肝保胃的药,下午开始化疗药。”护士调整着滴速,“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说。”
“好。”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
谢临洲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息。
苏晚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可以回去。”谢临洲闭着眼睛说。
“我不。”
“会很无聊。”
“我不怕无聊。”
谢临洲睁开眼看了看她,没再说话。
输液持续了三个小时。
苏晚禾从背包里掏出书,她特意带的一本海洋生物图鉴,想着谢临洲会喜欢。
但她自己先看了起来,碰到有趣的地方就轻声读给他听。
“你知道吗,章鱼有三个心脏。”
“嗯。”
“蓝鲸的舌头比一头大象还重。”
“嗯。”
“海豚睡觉时只有一半大脑休息,另一半保持警惕。”
“嗯。”
她读着读着,发现谢临洲呼吸变得均匀——他睡着了。
苏晚禾放下书,看着他。
睡着的谢临洲看起来更年轻,也更脆弱。
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影子,嘴唇没什么血色。
留置针的手背已经有些肿,皮肤透出青紫色的血管。
她轻轻站起来,给他掖了掖被角。
下午一点,化疗药开始输注。
护士来交代注意事项:“可能会恶心、呕吐,如果吐了要及时清理。胃口不好也要尽量吃,可以少食多餐。”
谢临洲点点头,表情平静,像是早就知道这些。
药水滴得很慢,要持续四个小时。
苏晚禾继续给他读书,但他精神明显差了,经常听着听着就闭上眼睛。
三点左右,谢临洲第一次出现反应。
他突然坐起来,脸色煞白,苏晚禾赶紧把垃圾桶递过去。
他干呕了几声,没吐出什么,但额头上全是冷汗。
“要叫护士吗?”苏晚禾紧张地问。
“不用。”谢临洲声音沙哑,“正常的。”
他重新躺下,闭着眼睛,胸口微微起伏。
苏晚禾用湿毛巾给他擦汗,动作很轻。
四点半,输液终于结束。
护士拔掉针头,谢临洲的手背已经肿起一个包。
“冰敷一下。”护士递来冰袋,“明天继续。”
谢临洲用左手按住冰袋,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他看起来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睡会儿吧。”苏晚禾轻声说。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
苏晚禾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病房里开了灯。
另外两个患者在看电视,音量调得很小。
六点,谢临洲醒来。
他看起来稍微好了些,但脸色依然苍白。
“饿吗?”苏晚禾问。
“不饿。”
“多少吃点?”
谢临洲摇摇头。
苏晚禾还是从包里拿出保温桶,这是她趁着谢临洲睡觉的时候去买的。
“就吃几口。”她把粥盛出来,“不吃东西会更难受。”
谢临洲勉强坐起来,接过碗。
他吃得很慢,像在完成什么艰难的任务。
苏晚禾在旁边看着,心里难受,但脸上保持微笑。
“好吃吗?”
“嗯。”
“那再吃两口。”
谢临洲真的又吃了两口,然后放下碗:“饱了。”
苏晚禾没再勉强。
她收拾好碗筷,看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
“你该回去了。”谢临洲说。
“还早。”
“晚了不安全。”
“我......”
“回去吧。”谢临洲看着她,“明天再来。”
苏晚禾咬了咬嘴唇,点点头:“那我明天早上来。”
“好。”
离开病房时,苏晚禾回头看了一眼。
谢临洲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
病房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整个人显得很孤单。
回到疗养院,苏晚禾直接去了厨房。
张阿姨正在收拾,看见她,关切地问:“你朋友怎么样?”
“不太好。”苏晚禾说,“化疗反应很大,吃不下东西。”
“正常,都这样。”张阿姨叹了口气,“你明天还去?”
“去。”
“那我想想做什么容易入口的......”张阿姨想了想,“山药粥?或者蒸蛋羹?”
“都行,谢谢阿姨。”
第二天早上七点,苏晚禾带着山药粥到了医院。
谢临洲看起来比昨天更差,眼下一片青黑。
“没睡好?”她问。
“嗯。”谢临洲简短地回答,“疼。”
苏晚禾心里一紧,但没表现出来。
她把粥倒出来:“先吃点东西,等下还要输液。”
今天的流程和昨天一样,只是谢临洲的反应更严重了。
输到一半时,他开始剧烈呕吐,把早上吃的粥全吐了出来。
护士赶来处理,加了止吐药。
苏晚禾在旁边帮忙,动作尽量轻柔。
清理完毕,谢临洲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白得像纸。
“对不起。”他声音微弱。
“说什么呢。”苏晚禾给他擦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下午,谢临洲昏昏沉沉地睡着。
苏晚禾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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