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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脑女帝和她的美貌废物》

7. 人海阔日日风波

天光推夜幕,旧事不重来。

白镇岳颤抖眼睫,光刺得瞳孔收缩。身旁有活物动了动,她低下头。

岚风埋在她怀里,脸被头发挡的七七八八,呼吸均匀绵长,头发一起一伏,像只黑色的猫。

白镇岳运功,怀中人在内力包裹中轻飘飘的浮起。她下了床,岚风慢慢落在榻上,依旧睡得很沉。

白镇岳示意宫人安静,一个人赤足走到了殿外。冬晨长风骤,风过心耳清。

*

正和门,早朝。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慕氏小儿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本该与庶民同罪!”

“慕氏的血脉已有千年之久,据传来自于渭水河畔神女之徒。此番慕氏公子也不过关心则乱,误伤百姓!略施惩戒便是,尔等非要斩首忠臣,是何居心?”

“是农人有问题还是慕至渊有问题尚未查清!谁知那些暴民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才血口喷人!”

“衣冠禽兽!”

“怎能把罪责都推到百姓身上……”

……

早朝的混乱来自于昨日的战报——定远郡顾原县叛乱。

定远郡是个中原大郡。地广物博,水源丰沛。外有诸郡环绕,内有大族统领。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村里人似乎也比寻常人要聪明一些、体面一些。

大武朝一年收两次税,开国来从未改变。秋天一次,晚春一次。通常人们秋天里缴银两,冬天靠存粮熬过去,春日将尽时再缴第一批收成中的一半即可。今年冬天,定远郡顾原县的十六个偏远村落却提前三个月迎来了朝廷的税收。

百姓的日子,大多存不下什么钱和粮,九成能熬到自然老死,便是盛世太平。眼下刚刚交完秋日的银两,再交一次就意味着要把堪堪过冬的粮食也交出去。

“官爷,是不是搞错了?往年都是秋天一次,春天一次。现在已是冬日了,这……咱们才刚刚交过税啊!”

“是啊。是不是弄错了?想是官爷们太忙了,我们也帮不上忙,实在惭愧,惭愧。您看这……”

“……”

“也不是为难你们。这提前收税,是上面下来的命令。近日边疆生乱,慕氏和罗氏几位公子们为了给陛下分忧,特让我们来收备用军粮。”

“是啊,你们是几代都定居在定远郡的百姓了。这么多年,朝廷什么时候为难过人?”

“跟你们提前说清楚啊,这个税收时间我们管不了,各位如果不按时按量的交上,我们也只能依律行事,该充军的充军,该为奴的为奴。”

“这……”村长们面露难色。却也只能跟着官兵去一户户要税。

许许多多的人从泥屋茅瓦中出来,眼中忧愁,脸上带笑。见村长们在官兵身后摇摇头,他们只好咽下眼泪,将活命的东西交出来保命。交完了,大家围在一起,安静的等待这些大爷们离开。

可官兵们就是不走,他们拿出家伙把交上来的粮食和少量的银钱称了又称,数了又数。为首的面色慢慢凝重。

他走上前,看着围成一圈的村民们:“我信任各位,才没有一户户交上来时候就数。可你们看看,总共这差了多少?要是只收这点东西,用得着这么多兄弟来搬吗!”

在村民们乞求的目光中,衡源村的村长挺身而出,讨好的咧开嘴,“官爷,能交的都交了。这有些家里,仅剩的东西加起来都够不上税啊!我们村南的贺家,去年冬天全家死的就剩下两娃娃,家里现下拢共就半缸米,全交了活不活的下去另说,也不够人头啊。咱十里八乡几个村本来就是郡里数一数二的穷……”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领头人暴怒的打断村长,“收不齐税,上面怪罪下来,难道要兄弟几个给你们顶罪吗!”语罢,他命令下属去各个门户挨个收账,连刚刚交上的东西,总量不足税者,全家充军发落。

他们奉的朝廷之命,就是收税时死几个人,也可以说是村民抗命不遵;反之,收上来的银粮不够,难保自己要吃挂落。谁都不想给这些一辈子土里刨食的陌生人担什么风险。看着他们又像是实在交不上,少不得凶神恶煞些,逼也要把税逼出来。

“税收乃是朝廷之事,刁民敢不从!”

“多?定远郡无战事天灾!这么这点税就多了?你是对朝廷不满?不愿上交?”

“我等食朝廷之禄,当然是为朝廷办事!又不是地痞流氓勒索,难道会欺负百姓!”

“你活不下去?盛世元年,怎么会活不下去?你在威胁我吗?”

……

痛哭的老幼,崩溃的男女。

实在是没有办法,有些官兵已经动手抢桌椅板凳来填补不够的税了。

眼看着他们拿走家里刚刚买来过冬的棉被,再想想刚出生几天的小孙子,老人实在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家里的菜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嘶哑道:“我古图今年八十!十年前就是县里挂了名的寿星!你动!动我就一刀横死自己!”

老寿星死自己手里实在晦气,说出去定然影响仕途。领头人铁青着脸命官兵都停下。

“你这是在威胁官兵,影响朝廷办事!当心全家性命!”他喝道,阴森森盯着老人。

老人惨白张脸,颤抖着嘴唇要求饶。

“你这是逼死人命!朝廷律法清清楚楚写着不许提前收税!”须发花白的老秀才蹒跚着拨开人群,死死攥住拐杖。

“这样不行的吧?”秀才的小孙女也从爷爷身后站出来,仰起小脸道:“朝廷怎么会有逼死百姓的命令?怕不是你们自作主张!别以为我们不敢报官,报上去你可是要受青天大老爷判刑的!你还想要前程吗?”

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眼睛黑亮亮,穿着干干净净没有补丁的夹袄小裙,十分聪明又有主意。

“女娃娃不懂事……”眼见官兵直勾勾瞪着孙女,刚才不卑不亢的老秀才慌张起来,他把孙女拢回身后,缩起身子想把她藏起来。

“当然当然,”领头的官兵笑起来,露出口尖尖的黄牙,“咱们又不是坏人,不会跟小姑娘计较。你们家肯定是能交上的吧?十里八乡唯二的秀才呢。自然不为难你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愤怒的、嫉妒的、担心的,神色各异。小孙女在众人的注目中敏锐的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可她怎么会闯祸了呢?她说的不是实话,做的不是好事吗?月娘恐惧又不解。

她从小跟着爷爷念书,过目不忘。清楚记得不许提前收税在律法上白纸黑字写着。月娘回忆起爷爷珍藏的文章,那些广受赞誉的“好文”上也个个写道:大武朝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食饱衣暖。陛下体恤……

陛下怎么会让她的百姓饿死呢?官兵怎么可以不按照律法办公呢?如果没有律法,何来皇帝和官兵呢?

月娘的疑惑持续了很久。

久到有痛苦愤怒的村民在压迫下动了手,久到血光映射下大家都成了面目狰狞的恶鬼,久到朝夕相处的邻居尸横遍野。

她一个人在红白黑三色交织的天色中思考,忘了吃饭,忘了喝水,忘了自己是谁,很久很久。

直到一双大手翻开了爷爷的尸体,天光重新照射在月娘眼中。

救了她的人埋葬了村民和官兵,给了她食物和水,教导她官宦人家的礼仪。七天后领着她站在了天下至尊——圣元女帝的面前。

“定远郡顾原县叛了十数个村子,各个人丁兴旺,但活下的不过数百人。这个孩子是其中衡源村唯一活着的村民。”帮忙埋葬了爷爷的大哥哥拱手道。

“别害怕,”高堂上,女帝面容模糊,像蒙着云雾的泰山。月娘感到身上落下她的目光,像天边的紫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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