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宁》
姜幼宁推了他一下。
推不开。
她心里好像有一根弦彻底断开了,瞬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手缓缓垂落在身侧。
黑暗中,赵元澈捧过她的脸儿,唇贴在她额头上,软软的,热热的。
呼吸打下来,都是他的气息。
他在亲吻她。
她一反常态,不躲不避,半分也不动,也没有一点抗拒之言。
赵元澈的指尖触到一点湿热。
他察觉不对,顿住动作。
“你要睡便睡。
姜幼宁声音小小的,语气硬硬的。
还抗拒什么呢?痛也就一夜,过去就不痛了。
无论是赵元澈还是韩氏的安排,都是她无法抗拒的。
一个无依无靠的养女,本就该好好听安排,回报府里的养育之恩。
反抗也是无谓地挣扎,没有什么必要了。
“你愿意嫁给周志尚是不是?
赵元澈语气凛冽,伸手勾起床幔。
摇晃的烛光照进床幔内。
“我愿意。
姜幼宁盯着帐顶,眸光黯淡。眼睫浸透泪意,一滴清泪将落未落缀在通红的眼角。鼻尖红红的,却兀自倔强地抿着唇不发出丝毫啜泣。
柔弱的,可怜的,仿佛下一刻要破碎了一般。
她不愿意又如何?
由得她做主吗?
听韩氏的,嫁过去,即便是**也只是她命不好。
她倒是想反抗,她拿什么反抗?
用自己的身子求他帮她?
那以后呢?
等他腻了她时,韩氏又找来**尚,李志尚,她又能去求谁?
好没意思啊。
赵元澈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姜幼宁抬起素白纤细的手指,捏住衣带的一端,缓缓扯开。
接着,是下一根。
一根一根的衣带解开散落。
“你来吧,不用替我推去婚事。等我嫁过去,你就没有机会了。这算我对你恩情的报答。等出了镇国公府的门,我与你、与整个镇国公府都再没有关系。
她轻轻的缓缓的开口,整个人像一团将要飘散的雾。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她给他就是了。
等他得到了,久了,腻了,自然不会再纠缠她。
她嫁给周志尚,能活下去、能跑了便算她命好。
若是**,那就是她的命。
中衣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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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昏黄的光晕朦朦胧胧笼着她。
她脸儿本就莹白无瑕。身上更甚。嫩生生的好似上好的水豆腐。周身流转着一层淡淡的昏黄光华像香甜诱人的蜜。
赵元澈呼吸微促转开目光拉过被踢到一边的被子胡乱裹住她。
姜幼宁挣扎着要推开被子。
赵元澈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姜幼宁你再说一遍。”
他眼眸赤红。
鲜少的他动了怒。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姜幼宁转过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眸光破碎绝望。
她脸憋红咳嗽了一声。
他想要她给他他恼什么?
“好那你就嫁过去。”
赵元澈猛地撤回手起身扯下床幔摔门去了。
这一夜姜幼宁睡得不好。
一会儿梦一会儿醒。
梦里是赵元澈恼怒的眼神……周志尚油腻的目光……她被韩氏装扮起来抬去了周府……
来来**全是噩梦。
“姑娘
芳菲一早来叫她起床。
这个时辰起来用过早饭正好去医馆。
“我再睡一会儿。”
姜幼宁倦怠得厉害抱紧身上的被子。
“你今儿个不去医馆吗?”
芳菲挑开床幔问。
“不去了。”
姜幼宁看着床里侧出神。
芳菲正要问她怎么了。
姜幼宁忽然想起什么来坐起身道:“还是要去一趟。”
芳菲替她穿戴整齐将早饭端进卧室来。
姜幼宁尝不出滋味儿草草吃了几口。
芳菲将早饭撤了下去。
姜幼宁走到衣橱边取出妆奁盒打开拿出银票数了数。将那叠银票小心翼翼地放进袖袋中。
末了她将妆奁盒放了回去快步往外而行。
*
姜幼宁原想到医馆和张大夫说一声。
张大夫帮她几年她不来了总要跟他老人家打声招呼。
但等到了医馆一瞧实在太过忙碌从张大夫到伙计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姜幼宁过意不去便也跟着忙碌起来。
这一忙便到了晌午时分。
总算人散了大家好歇口气。
她进了后院。
谢淮与伸着长腿坐在廊下的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竹匾里的草药。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看着就不像个会干活的。
“谢淮与。
姜幼宁唤了他一声。
“怎么?想我了?
谢淮与抬起狭长漂亮的狐狸眼,瞧见是她不由笑了。
他骨相薄,五官却生得浓烈,天生一张负心薄情的脸。脸上那道新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戾气。
“你的伤有没有继续上药?
姜幼宁习惯了他的没正形,蹲下身仔细瞧他面上的伤痕。
“不碍事。谢淮与抬眸,笑得有几分混:“这么关心我?
姜幼宁不理他的话,从袖中取出那叠银票,递到他面前。
“这里是一百两。你拿去还债,给你母亲治病。
谢淮与望着眼前绵白纤细的手捏着那叠银票送到他面前,头一回失了神,眸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借给你的。姜幼宁抿抿唇:“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以后有了银子,记得要还给我。
这点银子,远不够她带吴妈妈离开。却能救谢淮与母亲的命。
她比谁都知道,生病的人拖延不得。
何况,谢淮与那晚救过她。
谢淮与的目光从她手上缓缓移到她面上。
少女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下,一张明净的脸儿莹白到几近剔透,鼻尖上沁出点点汗珠。黑白分明的眸澄澈见底,至纯至善。纤长的眼睫卷卷翘翘,眨眼时的轻颤仿佛拨在人心上。
如山茶盛开在晨雾间,稠丽脱俗,烟笼霞罩。
谢淮与喉结滚了一下,心也动了一下。
她和别人,好像不一样。
“你发什么呆?拿着呀。
姜幼宁蹙眉,将银票塞在他手中。
不知他盯着她在想什么。想来,是堂堂男儿借用她一个女儿家的银子,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不觉得这有什么,谁还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
谢淮与回神,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叠银票,抬眸笑看着她,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散漫。
“姜幼宁,你确定要将全部的家当都交给我?
他笑得意味深长。
“我既然拿给你了,还能反悔不成?姜幼宁站起身:“好了,你好好干活吧,没事儿别惹张大夫生气。
她没打算和他说自己不来了的事。
“阿宁呐,叫淮与一起拿碗筷来吃饭了。
张大夫的声音传来。
“张大夫。姜幼宁朝他走过去,迟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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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不能来了。”
她低下头,心中歉然。
张大夫帮她良多。眼下,医馆正是忙的时候,她却拍拍手走了。
实在对不起他。
“是府里有事?”
张大夫愣了一下,开口问。
谢淮与也跟上前,靠在廊柱上看着姜幼宁没有说话。
“嗯。”
姜幼宁点点头,没有解释。
根本无从说起。
说多了也只是徒让张大夫跟着操心,不如不说。
“我知道了。”张大夫点点头,顿了片刻道:“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往年都是一起过的,不然到时候出来一起吃个团圆饭,也算是为你送别了?”
他心疼这孩子,某种程度而言,他是拿她当女儿一样的。
突然间要走,他也有不舍。
不过,他明白姜幼宁的难处。侯门深似海,姜幼宁身处镇国公府,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
能在他这里帮忙几年,已经很难得了。
谢淮与目光落在姜幼宁脸上,等她回答。
“好。”
姜幼宁弯眸笑笑,答应了下来。
“吴妈妈那里我得空回去看看,你别太担心。坐下吃了饭再走吧。”
张大夫招呼。
“还有人呢?”
姜幼宁问。
除了她和谢淮与,医馆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帮工。
“到外面看热闹去了。我们先吃。”
张大夫笑着回道。
姜幼宁提起筷子吃了几口饭。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鞭炮声持续良久,有鼎沸的人声传过来,热闹非凡。
“好像是淮南王妃带着郡主女儿搬进新府了。”
谢淮与笑看着姜幼宁,说了一句。
姜幼宁垂着眸子,盯着碗里的饭吃了一小口,没有说话。
“姜姑娘,你不早点来,看我们捡的利是钱。”女帮工进来便将手里的几十个铜钱给他们瞧:“镇国公世子就是大方,撒了好多钱,每个人都抢了好多呢。”
男帮工进来紧跟着笑道:“随手就送了未来岳母玉和园旁边最大的宅子,有的是银子,可不就大方吗?说起来,那苏郡主是真好看,难怪世子出手这么大方。”
“对。”女帮工附和:“世子也好看,那两人真是般配得很。”
姜幼宁纤长的羽睫轻颤了一下,低头扒了一口饭。
“我听说,淮南王差人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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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礼,镇国公府也有。这两天赐婚的旨意就要下来了。
谢淮与望着姜幼宁,慢条斯理地开口。
姜幼宁又扒了一口饭。凭借本能咀嚼着,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阿宁,你没有什么看法么?
谢淮与故意问她。
姜幼宁回神,朝他笑了笑:“这不是好事儿么?
他是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该有这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她命如浮萍,飘到哪算到哪。
出了医馆,走了一阵。
后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姜幼宁忙让到一边。
“姑娘,是世子爷和苏郡主。
馥郁眼尖,一下认出马上之人。
姜幼宁举目瞧去。
赵元澈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风姿清绝。
苏云轻一袭红衣,眉眼标致,英姿飒爽。
二人并辔而驰,郎才女貌。
姜幼宁往角落里让了让。
赵元澈行到近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策马疾驰而去。
姜幼宁站在马儿扬起的尘土中,只觉得自己灰头土脸,分外狼狈。
姜幼宁走回镇国公府。
“哎哟,姜姑娘,您怎么在外头?快到正厅去吧,夫人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人,陛下给世子赐婚的旨意快要到了。
门房见姜幼宁从外面进来,很是惊讶。他倒也没为难她,只是一迭声的催促她快些去正厅。
姜幼宁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赵元澈和苏云轻方才策马急着往回赶,是赐婚的旨意下来了。
她掐着手心,脸儿一点一点白了。
这一日终是来了。
她麻木地往前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软软的棉花上。心也浮着,没个着力的地方。
“姑娘……
馥郁上前扶着她。
“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姜幼宁抬眸看看她,推开了她的手。
馥郁是赵元澈的人。
他婚事既然定下,她就该和他划清界限。
所有他的东西,都还给他。
“姑娘!馥郁再次拉住她的手:“奴婢的命是姑娘救的,生死都是姑娘的人。
姜幼宁不理她,自顾自往前走。
馥郁又跟了上去。
“你去哪里了?快点进来。
韩氏正在正厅门口,见到姜幼宁不悦地皱眉。
她今日叫了周志尚来,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本有安排,不想姜幼宁不声不响地竟不在府中。
姜幼宁朝她行了一礼,没有说话。心中实在太乱,不知要说什么。也怕说错了话,反而露出端倪。
好在韩氏这会儿一门心思都在接旨上,并没有太过计较。
姜幼宁提起裙摆,跨过门槛走进正厅。
入目便是赵元澈轩昂的背影,身姿挺拔,肩宽腿长。
他和苏云轻站在一处,被一众人围着说话。
无论周围有多少人,他总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
姜幼宁收回目光,寻了个角落安静地待着。
一如往常所有的时候。
“姜姐姐,你看那个人。
赵月白小心地用手肘碰了碰她。
姜幼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是周志尚。
他怎么来了?
她想起韩氏责备的目光。
想来,韩氏是想让她今日和周志尚见面,但她没在府里。这会儿恰好碰上陛下给赵元澈和苏云轻赐婚?
周志尚对上她的目光,竟朝她走过来。
姜幼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心慌地后退了两步,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就是姜幼宁吧?
周志尚声音偏细,打量着她的目光阴柔而赤裸。好像用眼神剥光了她一般。
姜幼宁蹙眉,被他看得心中很是不适。但又不好太失礼,强撑着点点头,脸色白得吓人。
近看周志尚比远看更让她别扭。
赵月白连退了几步,默默躲开了。姜姐姐真可怜,要是叫她嫁给这样的人,不如直接叫她**。
“国公夫人叫我来和你相看,你看我……
周志尚盯着她开口。
姜幼宁只觉心中一阵恶寒,避开他的目光打断他的话:“等母亲来了再说吧。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接受这门亲事。
真面对周志尚时,她发现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摆脱这个人。
太恶心了。
她无法接受。
嫁给周志尚就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她恐怕真活不过一年。
这一刻,她燃起了求生欲。
“姜姑娘是没看上在下吗?
周志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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