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来》
稚一站在天衣坊门前呆愣了片刻,连日奔波而来,等待她的就是这个结果?
天衣坊旁边酒楼的小伙计正在门口揽客,见她背着包裹牵着马,站在天衣坊门前,忙上前招呼道:“客户,可要住店?”
稚一看了看天色,已临近晌午,便随着小伙计进了店,她边走边状似无意的问道:“这隔壁铺子怎么关了?”
小伙计朝外望了一眼,叹声道:“哎,你说天衣坊啊?这铺子都关了快半年了,店里东家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稚一听了,心中一悸,忙问道:“此话怎讲?”
小二替她提着行李,边走边说:“客官是外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咱这地儿地偏人稀,开店做生意也就混个糊口,但凡有出息的都去外面了,这天衣坊秦掌柜早几年去外面做买卖发了财,后面就慢慢的将生意都搬过去了,年初时秦掌柜还请我们掌柜的喝过酒,说准备年底举家搬迁,以后就不回这边了。”
说到这儿,小二又叹了一口气:“谁知秦掌柜一去不返,自此了无音信就再也没回来过了,秦家托人去找过几回,也报过官,但都没有结果,后面秦夫人和老太太前后都过去寻人了,别说秦掌柜了,她们自己都没回来”。
“哎,那松江府浪险之地,海匪出没,也不知道秦家人……,造孽啊!”
“那秦家可还有人?秦掌柜的儿子呢?”
小二惊讶的回过头:“客官与秦家是旧识?秦掌柜确实有两个儿子,几个月前都随着老太太一起去松江府寻人了,后面再也没回来过,我们掌柜的也托往来的商贩问过秦家人的消息,这一家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可怜啊,那秦家小儿子才十岁不到,大的也才十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说这事整的。”
望着小二连连摇头,稚一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她掏出几枚铜钱递与小二,又追着问了一些秦家人的事情,小二接过铜板,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稚一也从他零零散散的话中摸清了秦家人的情况,秦家老爷子早逝,老太太二十来岁就守了寡,为了生存她带着年幼的儿子远离云阳城,去了一处富贵人家做了乳母,这一做便是二三十年,中间每年也就回个一两趟,直到四年前,秦家突然举家搬回来了。
前面一年多,秦家人生活还颇为拮据,就靠着旁边的成衣铺子糊口饭吃,后面稳定下来后,秦掌柜外出做生意突然就发了横财,两三年下来,秦家的家业已经翻了几十倍,秦掌柜这才动了心思要搬去松江府,也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听着秦家人这离奇的遭遇,稚一突然想起沈望舒以前说过的话,她说她外祖家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她阿娘罗氏,她外祖母身子不好,罗氏自小便是由乳母带大,与乳母感情深厚、情同母女,罗氏后来嫁入沈家时,乳母还陪着过去生活了数年,直到沈望舒七岁那年才离府。
罗家家资丰厚,又只有这一个女儿,家产都随着罗氏进了沈家,乳母的儿子自小与罗氏一同长大,两人虽非兄妹却情同手足,秦家儿子也深得罗家信赖,罗氏手中不少生意都是秦家儿子在管着……。
四年前,正是沈家遭难之际,秦家人正好那时候回了云阳城,如此看来,秦家就是那时候救下了沈家儿子回乡避难的,秦掌柜手中握着罗氏的财产不敢张扬,低调的过了一年,后面发现时局太平,无人追查,这才慢慢开始重新经营。
所谓的发了横财也不过是个幌子,一个好将罗氏的财富拿到明面上来的幌子,罗家富庶了几代,秦掌柜能得罗家人看中,自然是有些本事,如此人才又怎会甘居偏隅之地,他发现沈家小公子逃脱之事并未引起官府的注意,于是又起了往外扩张的心思。
于是便有了后来去松江府做生意的事,至于他在松江府究竟发生了何事,秦家人如今又都在哪儿,还有沈望舒的弟弟沈明舒是死是活,这些此刻都成了谜团了。
稚一向小二道过谢,又向他问了秦家宅院的地址,这才转身进了房门,她用过午饭后躺在床上,身心疲惫却又毫无睡意,辗转反侧许久后才睡了过去。
可睡梦中也不得安宁,梦里一下子是王岚死不瞑目的面孔,一下子又是成王面目狰狞下令追杀她,而后又变成教坊司大火里沈望舒惨死的遗容。
稚一倏的一下从噩梦中惊醒,她惊魂未定的瞪着头顶的床帐半晌没动,意识回笼后,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她推开房间内的窗户往外看去,客栈后面是广阔的田野,田野后方是连绵起伏的青山。
冬日里,入眼之处皆是荒凉和肃杀,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寒风吹了许久,直到吹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烦躁,她才关了窗走出客栈去寻秦家的院子,秦家宅院位于城西,一座小小的四方院子,在这偏隅之城中显得中规中矩。
听沈望舒所言,秦掌柜手中的产业并未完全纳入沈家,沈家抄家时,这些财富并未受到波及。
身怀巨富却依旧低调行事,由此可见,秦掌柜并不是个目光短浅、夸富斗奢之人,这样的人,却在松江府栽了跟头,至今生死不知,还没带着全家都杳无音信,秦家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心中怀着无数个疑问,稚一围着秦家宅院附近走了一圈,宅院里面寂静无声,藤蔓已经蔓延到了围墙上方,院门紧闭,刻着“秦宅”二字的牌匾布满蛛丝,门上挂着的断锁带着斑斑锈迹,门锁上还有数道划痕,门前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两侧杂草丛生,一看就是许久无人进出了。
稚一盯着那野草看了半晌,她身后的妇人也同样盯着她看了半晌,她转过身时,视线正好与那妇人对了个正着,妇人眼神闪躲几下,急急忙忙的抱着手中的东西就进了隔壁院子。
稚一眼神流转,看了看秦家宅院又看了看隔壁的院子,抬起脚步便跟了上去。
见她跟过来,妇人瞬间戒备起来,她转过身就准备关门,稚一连忙小跑着上前挡住,开口说道:“大婶,我想向您打听点事”。
妇人推着门恼怒的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
妇人的反应太过激烈,稚一心中的预感便愈发强烈,她死死握着门沿快速的说道:“大婶,我不是坏人,我与秦家是远亲,此番来寻亲,却见秦家这番情形……”。
听到“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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