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罪奴,助我登上皇后宝座》
北行第十二日,车队已深入北境腹地。
天色一日比一日低沉。铅灰色的云层仿佛被冻在天穹之上,既不散,也不落雪,只沉甸甸地压着人心。寒风卷着细碎的冰粒横扫官道,刮在裸露的皮肤上,如同细刀反复割过,带着钝痛。
官道早已失了原本的形状,被反复冻融的积雪覆盖,轮辙模糊。凤辇行进得极慢,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车轮陷入冻土时沉闷而吃力的声响,仿佛不是在走路,而是在一寸寸从泥沼中拔身。
侍卫们不得不频频下马推车。粗重的喘息在寒风中化作白雾,又很快被撕碎。
这是一条不会欢迎任何人的路。
凤辇内铺着厚厚的毡毯,暖炉不敢断火,却依旧挡不住寒意渗入骨缝。乐阑珊裹着裴曦临行前亲手交给她的锦缎棉氅,指尖仍旧冰凉。
比寒冷更令人不安的,是随行队伍中那辆属于送亲正使宁王裴曦的马车。
起初,只是白日行路时偶尔传出的闷咳。后来,咳嗽开始变得频繁,夜深人静时,那一声声压抑而绵长的喘息,像是从肺腑深处被生生扯出,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不是普通的病咳,更像是一口气接不上来的挣扎。
这一夜,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驿站歇脚。
风声在屋外呼啸,如同无数厉鬼贴着墙根低吟。驿站简陋而破败,窗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随时可能破裂。
乐阑珊终究没能安坐。
她命侍女煨了一盅药性温和的参汤,披上斗篷,亲自去了西厢。
房门虚掩,一股浓重而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沉沉地压在空气里,令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裴曦披着厚重的狐裘,靠在临窗的软榻上。窗外风雪翻涌,昏黄油灯映着他的侧影,瘦削而安静。他的脸色在灯下白得近乎透明,眼下青影浓重,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温和清亮。
他正在看书,手指却有些不稳。
“殿下。”乐阑珊将汤盅放在小几上,声音放得极轻,“夜寒风烈,您该歇一歇。”
“不看点东西,脑子里容易乱。”
裴曦合上书,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一如既往温和,却因消瘦而显得脆弱,“劳公主挂心。”
“殿下此行,本就为我受累。”
乐阑珊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紧扣书脊的指节上,“太医怎么说?”
裴曦低咳了两声,用帕子掩住唇,才缓声道:“**病了。胎里带来的弱症,遇北地严寒,难免反复。药方无非温补驱寒,吃与不吃……差别不大。”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谈旁人的病。
乐阑珊心头却是一紧。
“殿下可知,陛下为何一定要您来送这一程?”
话问出口,她自己都意识到这是越矩的。但这一路同行,风雪与生死早已磨去了那些刻意维持的距离。
裴曦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灯焰跳动,良久,才轻声道:“因为父皇需要一个既够分量,又足够‘安全’的人。”
“安全?”
“对皇家而言的安全。”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太子被废,我便居长,却是个药罐子,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由我来送,既显郑重,又不会引起兄弟间过多猜忌。毕竟,一个连活着都要尽力的人,谁会真的将他视为威胁?”
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在乐阑珊心口重重落下。
“更何况,”裴曦转头看她,目光沉静,“父皇也想看看,在他视线不及之处,会不会有人按捺不住,提前露出爪牙。”
乐阑珊背脊微寒。
“殿下是说……这一路,并不太平?”
“和亲,触动太多人的利益。”
裴曦缓缓道,“你活着抵达北凉,对一些人有利;你死在路上,对另一些人而言,更省心。这条路,看似平静,实则——步步杀机。”
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
他整个人弓起身子,像是被什么从胸腔里狠狠攥住。乐阑珊立刻起身替他顺背,触手之处,那单薄的肩背绷得极紧,瘦得几乎硌手。
咳嗽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压抑而断续。
好一阵,才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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