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吾翘了第二天的课，他犯了急性支气管炎，整个房间都是他咳嗽的声音。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好，至少我不会辜负你。”

昨天许杭生认真地看着他，在他警惕的状态下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姜吾隐约感觉到，也猜测过，但当许杭生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

许杭生前进一步，“什么不是？”

他没想到章旗浩找到了许杭生，他其实早就把章旗浩过于纠缠的行为抛之脑后。

然而章旗浩现在又找到许杭生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明白。

“咳咳……”

姜吾咳嗽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

天气返秋了，温度猛然上涨，要把这几天给“烧”过去。

他把窗帘关得很紧，淡蓝色的墙面立马陷入一片黑暗，丝毫找不到白天的痕迹。心肺像是火在烧，空调打到16摄氏度都没有降下去。

他怀疑自己得热伤风了。

越烧脑子越不清醒，他突然想起了上一次感冒发烧，许杭生照顾自己的场景。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接受许杭生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守着那一份秘密虽然警告着自己，还没有开始找自己。

他状态不好。

“可以吗？姜吾？”

许杭生的声音干燥沉稳，那张平静的脸很少会有表情，现在却充满了急迫。

姜吾终于忍不住：“许杭生，你不喜欢我。”

几乎没有犹豫，许杭生坚定地说：“我喜欢。”

姜吾眨眼睛看他，“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

接近两分钟的沉默。

到现在姜吾都还能回想起，他问完这句话之后，许杭生的欲言又止。

是，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有一个缺口，一旦有人抓住了这个缺口钻进来，那么很容易进入那个人的心里。

分手的人，会因为那个人的进入不断降低自己的标准。

可姜吾不知道。他对许杭生是个什么样的感受。是贪图生病身边有人的感觉？还是喜欢有人拉一把自己。

想到这里，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他看着许杭生犹豫地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连许杭生自己都不确定这份感情的发生，姜吾更加倾向于许杭生和章旗浩之间存在竞争。

许杭生不说，代表确实有可能有这回事。

姜吾皱眉靠近许杭生，“是章旗浩欺负你了吗？如果……”

“你为什么还在提那个人！”许杭生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表情瞬间冷漠，“如果要断，至少就不应该再提他的名字。”

许杭生在生气，他的肩膀在颤抖。

姜吾在许杭生发病之前，按住了对方的肩膀，许杭生不排斥他的触碰，“许杭生，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我觉得你脑子现在不清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章旗浩之间的关系的，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在此之前，我真的把你当好朋友。”

“是，我好像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再表达自己的感觉，我和章……他之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现在没收拾好自己，接受你是不理智的选择，所以我现在是要拒绝你，你知道吗？”

那一瞬间，姜吾竟然觉得许杭生像一个小孩儿。

他第一次看见许杭生发病，尽管对方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还是能从手掌感受到对方的愤怒，挣扎和惆怅。

但姜吾并不觉得可怕，他甚至想像许杭生帮助自己一样去帮助他。

不知过了多久，许杭生才平静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姜吾，嘴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姜吾：“嗯？”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就是喜欢你，我不想你不理我。你也不要理章旗浩，他不是好人。”

姜吾被他说话的语气逗笑了，“那我拒绝了你，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怎么不是！？”许杭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认真地说：“你现在不接受我，我就默默地喜欢你。”

许杭生绷着脸，祈求地眼神看向姜吾，“你不要不理我……”

姜吾有些愣神，他竟然在许杭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委屈，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坦然地说道：“当然。”

……

姜吾又翻了一个身，婴儿时期没有纠正，他一直有趴着睡觉的习惯，周围很安静的时候他才能入眠。他戴着耳机听着轻音乐，在舒适的温度里，慢慢入睡。

.

——嘭！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开，许杭生缓缓睁开了眼。他拿过床头配好的药片，没有喝水，干嚼地吃完了这这把药。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萦绕，到舌根的时候，已经是麻木的冲人心脾的甘味。他甚至能把药片嚼上三十下，知道变成苦水才舍得带上唾液咽下去。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在这个时候，他的思绪会回到遥远的过去，把现在的所有事情都和他不想承认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他不甘心，姜吾的嘴里，还有着章旗浩的名字。

他也不甘心，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药入胃之后带来的便是一阵困意，他很擅长和困意作战，翻身下床，坐到了书桌面前。

他今天请假了。

原因是他犯病了。重生之后他明白，这段日子，是他病情最严重的时候。

就算重生了，好像该经历的东西，他还是要经历一遍。就像他努力去改变姜吾的状态一样，姜吾还是喜欢章旗浩。

章旗浩、章旗浩……

——嘭！

又是一声巨响。

他转头看向了紧闭的房间门。吃完药的药盒被他重重地摔到了门上，身边的一切都好像枷锁，他厌恶时间的一切，除了姜吾。

他甚至卑微的想，要不要求求姜吾来到自己的世界。

强烈撞击带给他的疼痛会让他清醒，然后再一次沉沦。

可他不舍得把姜吾关进自己的房间，试卷，书桌，争吵，压力，所有窒息的根源，他现在都好像摆脱不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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