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马吉娜太太和安吉拉已经睡着了，我在公寓周围转了一圈，流连在这附近约架的、嗑药的、准备入室抢劫或者悄摸偷东西的混混们纷纷抖抖身体，拢紧身上的衣服，惊疑不定地左顾右盼着离开了。

阴影嘛，总是和阴冷脱不开关系。

我满意地看着这些会制造出噪音吵醒的人慌不迭地远离公寓，慢悠悠地流淌回六楼。

606，我的公寓号码，非常吉利，我喜欢。

公寓的布局是一室一厅一卫一厨，有六十平米左右，和之前那个犯罪现场比起来宽敞了很多，也阳间了很多。

我住进来的时候这间公寓的总体配色偏冷淡，马吉娜太太说上一个租客是在大公司里上班的白领，后来涨了工资，租金少就不再是她的第一考虑因素。

表面上，我没有动这间公寓的大布局，一切都沿用上一个租客留下的馈赠。

但实际上，我在这间公寓的基础上开拓出了另一个镜像空间，我住那里。

阴影是门，也是钥匙，我进入真正的家。

流动的阴影之河旋转着缩小、凝聚回人形，拖曳在地上的长发随着我走向沙发的步伐一寸寸缩短到腰间，在河面闪烁倒映的星光和倒影点亮我空茫的酒红色双眼，从上至下由浅黑渐变为半透明的皮肤变回珍珠般的莹白。

我捞过搭在树形衣架上的睡裙穿上，先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溶解，普通的织物很难抵挡高浓度阴影凝聚的腐蚀。

跟随我回家的阴影们在我身边萦绕，很混乱，但很有礼貌地对我说再见。

我一一回应。

家里重新变得安静，我坐到沙发上，拿出麻袋清点今晚的零元购所得。

零元购，我超爱！

2.

黑面具很有钱，非常有钱，有钱到能坐拥一栋大厦，金砖现金堆成小山，摆满好几间房。

那些金砖现金本来是用以应对某些紧急情况，比如资金被冻结之类的，现在都便宜了我。

我倒出所有金砖，甫一接触到空气，坚硬的金砖就悉数被融化成金水。

它们在空中流动，像奔腾的金色血液，一双无形的手为它们重新塑型。

黄金具有很强的延展性，它的稀有性和稳定性使它在神秘学中被赋予永恒与不朽的象征，具有驱邪和护佑的能力。同时，它也是最好的容器和能源。

我为将黄金变作伸展的树和盛放的花，然后，我把它们放进了阴影之渊。

它们将成为汇聚到阴影之渊的万千阴影的容器，以它们为形，阴影之渊会长满树，开满花。

而我将从中汲取更为精粹的能量，用以修复、治愈我那可以沿虚线剪开的灵魂。

3.

这种办法比我自己慢慢养要快很多，唯一的缺点只有费钱，非常费钱。

尤其对我这种一穷二白的穷鬼来说。

不过现在好了，我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稳定道路。

在哥谭，像黑面具这样有钱的反派还有不少，明面上的，背地里的，像地里的番薯一样，等待着我去挖掘。

哥谭的倒影是巨大的阴影聚集体，它知晓哥谭的一切，它会告诉我答案，为我指引方向。

4.

现金我只留了两万，之前零元购来的现金还剩小一万，足够了。

用于维持生活和社交的金钱，我更喜欢自己去赚取，那更有意思，也更有意义。

我把足以挤爆我公寓的现金全部塞进了一张万能卡里，它能凭空储存现金，并把它们的存在变成合理合法的来源。

若是有人想要调查这张卡的持有者，那就得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了，因为持卡者是数据中的实体存在，现实中的不存在的幽灵。

我不知道这张万能卡从何而来，它就躺在我空荡荡且到处漏风的灵魂空间里。

我拾起它，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阴影附着的痕迹。

要么，它已时间久远。

要么，它已强横的力量冲刷过许多遍。

我从中嗅到了狂暴的时间力量，这力量和我灵魂上的大部分伤势残留如出一辙。

由此，我推断出了我重伤的主要原因——

时空风暴。

那必然是一场足以撕裂世界的时空风暴，而我侥幸从中逃生。

5.

我把钱捐了，捐给韦恩慈善基金会，分做几十个不同的账户，它们会在这个月内不定时捐出。

以前，我从阴影那里得知了布鲁斯·韦恩是哥谭难得的真正在做慈善的人之一。

现在，我将无条件追随他。

那可是蝙蝠侠（那种语气）！

希望能给我攒攒功德，让我运气好一点，别再碰到餐车被人用RPG炸成碎片的事了。

请让我的生活变得平凡，蝙门！

我虔诚祈祷，然后倒头就睡。

晚安，哥谭！

6.

不出摊，我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还是一通电话吵醒了我。

来自韦恩慈善基金会。

对面说他们会承担我的餐车报损费用，钱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我的账户上。

我:……

众所周知，蝙布蝙是哥谭头榜cp，布鲁斯·韦恩甚至在他的慈善基金里专门列出一项给蝙蝠侠报销战损，而反英雄红头罩则是哥谭近年来公认的新蝙蝠系义警之一。

蝙蝠侠都带着红头罩一起夜巡了，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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