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今天也不想成仙》
第四章
“我没有!”林棠棠被剑柄抵住脖子,连说话都涨红了脸。
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她的手绝望地在空中挥动。
沈云渊瞳孔猛地收缩,剑柄略略往上抬高了半分。
“沈云渊!”脖子上的压迫感稍有减轻,林棠棠抑制不住的眼泪涌了出来。
沈云渊一只腿撑地,另一只腿半跪在榻上,手撑在林棠棠脑袋旁边,青筋突起。林棠棠被这个姿势钳在榻中,动弹不得,仿佛瓮中之鳖……
沈云渊静静地盯着林棠棠止不住流泪的眼睛,等着她继续解释。
被按在床上的林棠棠此时除了哭,还慌。
看着沈云渊那张面瘫似的脸,她却十分清楚,如果沈云渊想要自己的命,此时早已身首异处。
沈云渊在等她解释。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说?
搭在床边的手紧紧攥住榻上的布,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
林棠棠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
“师兄我做噩梦了!”
沈云渊手臂一紧,眼神凝滞。
还不够。
林棠棠伸出胳膊,圈住了沈云渊的脖子。
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对着沈云渊那张脸撒娇她也不亏!
“呜呜,师兄,我梦到师父了!”
“我又梦到那天了,我好疼啊!”
她喊着喊着,本来只是做做样子,可一旦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以及方才沈云渊扑面而来的杀气,涌上心头的委屈、害怕、疲倦瞬间淹没了她。
沈云渊的剑还抵在脖子上,胸闷连带着大脑缺氧,种种情绪在胸口炸开,碎裂成渣。
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咸鱼疑惑了。
明明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她要承受原主的执念?
明明她冒死救了眼前的人机,一句谢谢都没有,还要杀她。
好没意思,好想回家。
这念头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表演。她在干嘛啊?为什么要撒娇?
怎么都是死,无非是死在荒郊野岭,还是沈云渊的剑下,没有区别。躲过今天,还有以后很多天。
一个鲤鱼打挺,她抵着沈云渊的手坐了起来,眼泪像有魔法一样,瞬间收了回去。
沈云渊一愣,握着剑的手力道一松,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床上。
他用灵识感受林棠棠的精神海,没有杀气,只有汹涌的怒意。
沈云渊用灵力点燃了蜡烛,看清了此时的林棠棠。
烛光下,她娇小的身板浑身发抖,本来就粉嫩的面庞像火烧一般通红。
快要变成红烧鱼了。
看着沈云渊的眼神越来越沉,胸口起伏也愈发明显。
这是什么意思?
沈云渊不懂为什么林棠棠是这个反应,可能是和精神海里的怒意有关?他突然很想弄明白。
“你,为什么会有怒意。”
林棠棠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搜刮出全身力气,直接怼了回去。
“我,为什么生气?”
“你他妈随便拿剑指着我,还问我为什么生气?”
“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出来,你才有闲情雅致去送死!”
残念刚喊出一个音节,林棠棠便把话抢了过去。
她的忍耐到限度了。
“你杀了我。”
她猛地抓起沈云渊的胳膊,拽着他的手就想往自己脖子上按。
林棠棠手劲很小,瞬间的动作连带着头晕,眼前一黑。
沈云渊胳膊很结实,握着剑的手纹丝不动,眼里却闪过惊异。
残念像被人拔了插头,瞬间闭麦。音节卡在喉咙里,却不敢再喊出来。
理智一瞬间被抽走,或许咸鱼真的到了极点,连死都不怕。
沈云渊微微用力便拽回胳膊,伸手死死推在林棠棠肩上,将她推离自己。面对眼睛发红的咸鱼,心里突然很慌。
林棠棠两个晚上没睡好,黑眼圈衬得脸色发暗,乌黑的长发披散,毫无形象管理可言。刚刚的大幅度动作上了元气,摇摇晃晃地便要晕过去。
沈云渊脑子里循环回响着那一句:
“要不是我,你能有闲情雅致去送死?”
对,要不是她。
面对林棠棠,沈云渊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灵力——很弱,炼气二期。
她就算真想对他做什么,也远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她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是不是刚刚,太过分了?
少时被门派弟子欺负,师父总会为气哭了的他念静心诀,安抚他。
师父说:“云渊,虽然知道你听不懂,但你要为别人的情负责,无论哪种情。”
面前的小姑娘,是不是和师父一样,对自己是恩情?
嘴唇有些发干,连带着沈云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他学着记忆里笑得温柔的师父,试探似的伸手拍了拍林棠棠的膝盖。
冰棱似的声线像蒙了层雾气:
“我教你静心诀,念了,便不会做梦了。”
林棠棠没理他,缩在床头眼眶发红,犯晕。
沈云渊:“……对不起。”
林棠棠抬起下巴看向沈云渊,人机还有这词汇量?
他半跪在她面前,学着师父的样子,犹豫地张开双臂,搭在她肩上,往自己身上拢。笨拙地哄一条溺水的鱼。
如果他知道那是在哄的话。
咸鱼没有拒绝拥抱。她累得不想动,此时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靠着。
沈云渊就这么让她靠着,半晌没有说话。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沈云渊的声音像冰川融化后的山泉水,静心诀的作用伴着灵气流入林棠棠体内。
渐渐的,怀里的人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死死拽着沈云渊衣角的手松开,睡着了。
床很窄,林棠棠一个人躺下,自然没有沈云渊睡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不知道咸鱼为什么会跟着他,大抵也是为了给师父报仇。
……
“沈兄弟,林小姐!”
天才微微泛出鱼肚白,门外就传来山庄弟子叫早的声音。
“庄主说,你们兄妹二人休息两日,今日也该随着众弟子一同修炼了。”
林棠棠撑开眼皮,只见沈云渊已经穿戴整齐,准备提剑。
出门前,他看了一眼还在发懵的林棠棠,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轻轻阖上了门。
残念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
“你……醒了吗?”
林棠棠懒得搭理,蒙上被子翻了个身。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残念小声嘟囔了一句,看见林棠棠脸色不对,紧急闭麦。
沈云渊最后念的诀法很有用,此时咸鱼已没了前两天的疲态,血条总算恢复了不少。
她可以不和沈云渊计较——像他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机,又是经历灭门,自己大半夜鬼一样站在床头被误会也很正常。
但脑子里那个就不一样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残念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
林棠棠:“……”
残念终于接过话:“我不该天天逼你的。”
“我以为你是我,是我又活了一次。”
想到原主的死状,林棠棠有些动摇,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死路一条,血气又冲上脑袋。
“现在呢?”
“你不是我啊……原来你只是住在我身体里,替我活下去。”
“然后?”
她沉声问道。她今天一定要个道歉,就当是精神损失。她还得要个态度,以免被残念吵得死无葬身之地。
“对不起……”残念小声嘀咕。
“我以后尽量不吵你了。真的!”
“尽量?”有坑!林棠棠拔高了音量。
“你能不能不离开师兄啊……我,我真的就这一个条件了!”残念声音略显不安,最后还是支支吾吾提完了。
林棠棠蒙着被子思考,不离开沈云渊?开玩笑,咸鱼可经不起卷王漫漫复仇路的折腾,她早晚要溜。
残念只要在脑子里,就有反悔的机会。
林棠棠昨晚硬刚残念,心里却很清楚:若非崩溃,她并不想死。
二次死亡是唯一威胁死去原主的东西,却也是林棠棠最珍视的东西。
“好。”
缓兵之计,虽然抵押了很大代价。
但管他呢,天大地大,活命最大。
困意再次如山倒来,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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