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逢春[破镜重圆]》
“去个地方。”
纪唯定定地看着他。
对上贺司年炽热的目光,她一时间愣怔在原地,身体本能战栗,连带着呼吸都紧了几分。
她棕褐色的眼眸在清晨微弱的亮光下愈发淡,却又格外好看。她呆滞地点点头,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去想。
“好。”她说。
两人打了辆车。
纪唯坐在贺司年旁边,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他眼底泛着乌青,冲锋衣的肩膀处还有几粒小水滴,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像是一夜没睡又淋了雨。
纪唯手不自觉攥紧衣摆,轻声问出自己的疑惑:“贺司年,你是淋雨了吗?为什么身上都是湿的。”
他手肘拄着窗沿,眸色一深,又是一贯地轻描淡写:“风太大,走半路伞坏了,到时候赔你一个。”
他话说得太过坦然无所谓,总能让人轻而易举地认为昨天真没什么事。
纪唯点点头,昨晚暴风雨确实下得很大,小区内不少树都被风吹倒了,气温骤降,冷到了能穿棉袄的温度。
她又问:“所以你淋雨了?”
贺司年杨了杨眉,不以为然:“昂。”
纪唯放缓语速:“那你应该洗个澡的,不然肯定会感冒。”
贺司年笑着应了声好。
汽车驶入高架桥,离市区越来越远。
她抿抿唇,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下去哪:“我们去哪?”
贺司年勾唇,笑得很坏,俯身贴近她耳畔,杨了杨眉,故意逗她:“把你卖了。”
纪唯认真看他一眼:“你不会。”
见她这般笃定,他玩心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纪唯默了几秒,清凌凌的瞳孔愈发纯粹,她小声道:“因为你是个好人。”
贺司年嗤笑了声,这个形容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他没再接话。
纪唯见好就收,她心里乱糟糟的,目光也逐渐定格在窗外,直至没有焦点。
车停在郊外。
北荷郊外有很多别墅区,但都是几十年前盖的了。这几年经济发展,越亮越多的房产地大佬在市中心开发楼盘,这块倒也渐渐没人住了。
下车后,纪唯和贺司年走了一段路。
纪唯:“我们到底去哪?”
贺司年这次认真回答:“去一个地方。”
纪唯心里猜到了什么,她心跳得越来越快,泛着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愧疚,连步子都不自觉放缓。
十分钟后,到了一栋别墅前。
贺司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我外公送的,走吧。”他输入密码,门自动打开。
这栋别墅看着有了年头。
纪唯跟着贺司年到了后花园,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高大的树,树冠中央有一个小树屋。她呼吸一滞,呆在原地,无数个念头迅速涌现在脑海当中。
这颗树约莫有十米高,身姿挺拔而坚韧,树枝粗壮有力,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树叶茂密而翠绿,在树冠的中心有一座小屋子,神秘而古朴,仿佛经过岁月的洗礼。
纪唯愣住了。
贺司年侧头看了她眼,淡声说:“这颗树是我外公小时候种下的,小时候他建了一个小树屋。但很多年都没人再去管,昨晚又重新修缮了下。”
昨天。
纪唯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眼,怪不得他今天看起来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衣服和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可为什么做树屋。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清凌凌的眼眸顿时染上了几分无措,登时哑了声。
贺司年朝前走了几步,她还站在原地没动,在他催促的目光下,她缓慢挪动步子,两人沿着木质阶梯走到了树屋前。
推开门,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中央有个水池,里面有许多鱼和绿植。墙壁被绿油油的爬山虎覆盖,严丝合缝,看不见原有的墙壁。屋内的各个角落摆放着春季的应季植物,郁金香、丁香花、芍药,一簇又一簇,布满了整个屋子,花瓣儿饱满鲜嫩还布着露珠,迎着晨光,散发出阵阵芳香。
这一切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纪唯有些错愕。
她眼圈慢慢红了,站在门口,心跳得很快,杂乱无章。她惊讶地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说些什么,可干涩的喉咙却不给她机会。
所有隐藏的、挣扎的,克制的,都被无限曲张放大。
贺司年侧头看见她眼角的泪花,捏了捏她的脸,坏笑了下:“哭什么?”
纪唯擦去眼角的泪,低头吸了吸鼻子,嘴硬:“没哭。”
贺司年笑了,胸腔震动:“行。”
纪唯缓缓吐出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你从哪买来的花,这都不是应季的。”
昨天雷阵雨,贺司年跑遍了北荷所有的花店和花市,才买到了这些花,这个树屋也是在今天早晨堪堪完成。
他漫不经心道:“我外公朋友送的。”
纪唯点了点头,思绪有些溃散:“昨晚雨那么大,你怎么弄完的。”
贺司年朝她身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贴得极近,几乎要到脸对脸的地步,他俯身,轻慢问:“心疼我?”
他总是这样,总是把挑逗的挂在嘴边。
纪唯并没有被他的问题带跑偏,她看着眼前的景色,脑海中不自觉联想到他昨晚奔波的画面。
昨晚的风雨实在是大,是北荷前所未有的大暴雨,邻居奶奶种的菜都被风席卷的一干二净。加上大暴雨预警,很多家商铺早在七点就早早关了门,宁愿不赚钱也要躲避这场大暴雨。
而贺司年却在雨中淋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浇花摔倒。
她心底泛起一个难以言喻的酸意和涩意,喉间的涩意生疼,几乎快到了开不了口的地步。
纪唯抬眸,倒吸了两口气缓解情绪。她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小声应:“嗯。”
贺司年杨了杨眉:“既然心疼我,那就答应我个事。”
纪唯没有犹豫,当即点了点头。
她的头像个拨浪鼓,郑重地点了两下。贺司年瞧着这一幕,笑了下,但当下又没想到什么事:“先欠着,我以后可就是你债主了。”
她不是傻子,知道贺司年是因为自己的话才这么做的。
两人都没说破。
纪唯感觉自己有好久没被人这般重视过了。
除了外婆,贺司年是第一个。
贺司年不应该这样的,他不应该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更不该做这些
比起欣喜,更多的是愧疚。
她觉得无地自容。
在这一刻,少女的欺骗和少年的赤诚,形成鲜明对比。
纪唯黑沉沉的睫毛往下压,盖住眼底复杂的情绪,问道:“贺司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贺司年向来随性散漫,想做什么便做了,没什么理由,也不愿向人解释。
可能是昨天晚上她站在楼梯口,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诉说着自己愿望,瞳孔漆黑纯粹,纯粹又干净。那一刻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他从喉底呵出一声笑,目光噙着极淡的笑意:“想当你债主。”
毕竟人情债最难还。
*
期中考试成绩出炉。
年级大榜最顶端是两个人的名字。
贺司年,698分。
纪唯,695分。
纪唯站在公告牌前,揉了揉眼。身旁的付卿卿更是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她和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我去,贺司年竟然是年级第一?”
也不怪他们这般惊讶。
毕竟从开学到现在,贺司年经常请假不上课,就算来了学校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听课,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来混日子的富家公子哥。
纪唯笑了下,没太放在心上。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能明显察觉到贺司年很有自己想法,也很聪明:“他应该私下偷偷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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