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船身随着清波摇荡，暖阳洒在身上，波光粼粼的水面推着他们来到岸边。

船只靠岸时的碰撞惊醒了还在昏睡的五人。“诶！到了到了，快下去吧。”菊子拍拍宋鹤的肚子。

“嗯？这么快就到了。”苏镜醨抬手挡在眼前，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儿。

挣扎着下船，一座繁华的古城迎面而来。“哇！好美啊！”江沅与菊子手牵手跑到路边的摊子旁，精美的物品整齐摆放在眼前，“没想到这里也用银子！”

“哇……”苏镜醨拽着宋鹤看周围流动的人群中一些人身兽面也有人面兽身的“半妖”。

“此地乃妖物聚集之处，虽无地图指引，但恐怕与稷川城外妖物有关。切莫放松警惕，暗中调查即可。”江洂一眼望到头顶的天桥上来来往往的妖群。

“怎么是这个样子？”宋鹤身旁有个小姑娘撞到他后摔倒在地，他俯身把女孩扶起来，“小姑娘没事吧？”

“你这孩子，挺有礼貌，但你可得喊我声太奶奶！”女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两颗尖尖的虎牙亮亮的，推开宋鹤的手跑进妖群中。

“诶，不是……”宋鹤的手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上前一步却被苏镜醨拉住。

“你还真别说，这里的都是妖，她年纪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少说也有百岁，说不定你还真得叫声太奶奶。”说罢，苏镜醨吐吐舌头追上江沅她们。

“苏镜醨你皮痒是不是？”宋鹤追上去从后方扼住苏镜醨的脖子，苏镜醨伸手去挠他的腰。

“哈哈哈，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苏镜醨与宋鹤勾肩搭背前去寻找酒楼。

“没想到这里这么好玩儿！”江沅拿起一只木偶尝试操控，“诶，看看谁厉害！”菊子也拿起一只木偶与她“打斗”。

江洂观察着四周的妖，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但妖族与人族之间的隔阂让个别路过的妖投来异样的目光，更何况他还是修道人。

他望着周围的妖在心中回忆:伏妖城以妖为民，以妖为主，千年九尾便是现在的城主。虽然听闻是一女子，但自上位以来并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能够稳坐城主之位的，手段即使不算高明也定是狠毒精明的主。

“来诶！好吃的炸年糕嘞——”

“水果喽！新鲜的果子——”

顺着街道妖群的流动，两侧街道与普通街道一样，有各式各样的摊子，也有一眼望不到头的亭台楼阁，货楼商铺。

江洂在一个抱着樟树的妖面前停留，妖族偏好享受为先，无论是街边叫卖的摊贩还是铺子里的店家都会在身边摆放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身后，一个鹿头人身的人拿着琵琶边走边奏乐，动听的音乐在脑中循环；转身，一个人头熊身的壮汉随着音乐在街道上翩翩起舞，带动着周围的人一起跳舞。

可一阵刺耳的争吵声吸引了不少妖前去围观，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狗在争抢一块肉。

来到一家香飘十里的酒楼，苏镜醨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菜。菊子见此兴奋不已，吸溜口水，“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

江沅把他拉到一边，见周围没人注意，“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没钱了！”

“嘘，我打听过了，这是城内最贵的酒楼。”他扫视一圈后附耳。

“合着你想吃霸王餐？”江沅皱眉看向与宋鹤打闹的菊子。

“我们毕竟是人，想要在城中调查就得见到城主。”他笑眯眯看着菊子招招手，而菊子回了个笑容就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吃菜。

“这不得挨揍啊？”江沅拽着他的衣角。

“那就干脆把事情闹大。麻烦不来，我自找麻烦，等人来抓我们去见城主。”苏镜醨拉着她围坐到桌边，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块肉，“我还有些事没搞清楚呢。”

江洂看看桌子上的菜又看到苏镜醨那不怀好意的笑，默默拿好东西没有吃太多。苏镜醨则吃得不亦乐乎，期间还向店家讨了不少好酒。

“祁夜净菽不是一般妖灵，想必你当初逃离时关门不是想害我们，而是想提醒我们不能走那门吧。”苏镜醨若无其事吃着菜。

“我……你怎么知道的？”菊子夹菜的手停滞在碗边，脸上的笑容淡去，缓缓把碗拖到自己跟前。

“当时我记得那宫殿好像有道后门，所以你带着那些小妖是从那逃出去的？”宋鹤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双手捧住碗沿的菊子。

“你本性不坏，只是那树灵恐怕会怀恨在心。”江沅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兔肉。

“你们来时可觉得那方树林十分怪异？当初我就是在大门口那片树林被抓来的，我记得宫殿后方都没有那种怪异的感觉，所以我猜测那边藏有树灵的力量源头……”菊子低着头看着碗里的东西。

“虽有怪异之处，但并未有所发现。”江洂低头间看到菊子后方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耷拉着。

“你不想让我们去那边？”江沅放下筷子拉住她冰凉的手。

“我没……”菊子把头埋得更低。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长峦种植果树，而那祁夜净菽是树灵，莫非那山的一面都是她的分支？”苏镜醨夹起一颗花生米缓缓送进嘴里。

“你害怕我们会杀了她，所以把我们引到了另一端。”江洂深吸一口气，“她虽然只是树灵，但她若是死了，那整座山都会生灵涂炭。”

“你被她束缚已久，为何帮她？”宋鹤目光柔和，一手覆上菊子的肩膀。

“虽是如此，但当时我差点被一人面蝙蝠所杀，还是她救了我。”菊子松开碗抬起头，泪眼朦胧望着宋鹤。

“人面蝙蝠……”江洂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稷川出现的妖恐怕与此地脱不了干系。

“可为什么我们逃出来时那么顺利，一点阻挡都没有？”江沅掏出帕子塞到她手里。

“因为那地牢是祁夜净菽的树藤所化，你们逃跑她会感知到，所以没有派人守着。”菊子拿帕子擦去眼泪。

“那为何当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苏镜醨见其他人都放下了筷子，也没了胃口。

“这我也不知道……当时本想把树藤引开，可她与你……之后好像就没了知觉，我还以为是你把她弄晕了……”菊子抽噎两声。

“咳咳。我，我与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苏镜醨喝了口酒差点被呛死，赶紧把目光移到江沅身上。

“那其他妖怪呢？”江沅笑眯眯眨眨眼，“你做的可是好事，你是个勇敢善良的小狐狸。”

“至于其他妖怪，谁会想不开一辈子被束缚？我早就已经与他们商量好了，偷偷收集墨水，有机会就逃走。”菊子昂起头拿手帕擦了擦鼻涕。

“能够有如此大范围的分支，祁夜净菽的力量来源恐怕也会是……”江洂与苏镜醨对视一眼。

“你手上的伤好了没？”江沅伸手拉起苏镜醨的手，轻轻扯开袖口。

“这是她所为？”江洂想起曾经江沅所说，仔细观察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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