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明穿)》
趁着沂王昏迷,覃勤离去之际,万贞儿迅速紧闭门窗,开始翻箱倒柜,只要她偷够一百颗解药,定头也不回逃出西内冷宫。
可翻遍了寝殿内所有的柜子,却始终找不到解药的踪迹。
该死的沂王,到底会将解药放在哪?
万贞儿越想越气,昨晚问过小太监钱能,她才知道倒霉的只有她和余莲,还有惨死的沈琼枝。
只有她们三人才被下毒,需按时服用解药,钱能等人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可恶的孙太后与沂王连下毒都不公平!尽逮着她祸害!万贞儿气得在心里将孙太后和沂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母妃...”
“母妃…他们为何..为何总是这样对儿臣...儿臣到底做错什么…”身后传来沂王哽咽啜泣。
万贞儿仓惶从博古架后踱步而出,缓缓来到病榻前。
“殿下…”万贞儿试探轻呼一句。
沂王脸颊通红,嘴唇干裂,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因咳嗽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此刻他正陷入梦魇中,趴在床榻边沿,低低抽泣。
万贞儿站在床榻边,双手死死攥紧,哪怕沂王近在眼前,她也不曾伸出援手。
就这么静静看着沂王濒死。
他若死了,万贞儿就不会沦为妖妃,她就能离开紫禁城重获自由。
她无动于衷,静候等待沂王断气。
刻骨的恐惧、屈辱、病痛与挣扎,剜心剔骨席卷而来,朱见深艰难睁开眼,竟看见那奴婢木讷站在床榻前。
她冷漠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与从前站在他床前等待他咽气的奴婢如出一辙,没有人希望他活着。
万贞儿被沂王充满无尽的委屈、恐惧和绝望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继而心底生出无尽羞愧。
短暂愧疚之后,她忽然想起还没找到要命的解药,登时回过神来来。
是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她像只贪婪无耻的食腐兀鹫,等待他咽气?
深吸一口气,万贞儿愈发理直气壮,她就是一只居心叵测的兀鹫,还等着骗沂王的解药呢,至少在骗到解药之前,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夺走沂王的狗命!
“殿下,别怕,奴婢在这。”
待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鬼使神差没出息地取来濡湿的帕子为沂王擦拭满头冷汗。
“贞儿,你也会走吗?”
滚烫瘦弱的身躯忽而扑进她怀里,趴在她肩头啜泣。
万贞儿浑身一僵,缓缓伸手轻抚沂王发颤后背。
“我不喜欢当沂王,我不喜欢住在西内,我好恨...”
“殿下..”万贞儿轻轻拍着沂王瘦弱单薄的肩,低下头凑近沂王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温声安慰。
“殿下,您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奴婢知道您受委屈了,可您现在做不喜欢之事,恰恰是为将来能无拘无束做您喜欢之事。”
“真的吗?”
“真的。”
“你会永远陪着我,对吗?”
“殿下,您烧糊涂了,奴婢伺候您饮些清水。”
“贞儿,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奴婢会永远陪着殿下的。”万贞儿暗暗在心底补上才怪,无奈诱哄着昏昏沉沉的沂王入睡。
连续十四日,万贞儿衣不解带,一遍遍为沂王擦拭滚烫身体。
第十五日傍晚,西内冷宫迎来不速之客。
万贞儿方去偏殿取药,转头竟瞧见周贵妃哭哭啼啼坐在沂王床榻前,正亲自伺候沂王服药。
眼瞧着周贵妃将一颗朱红药丸凑到沂王唇边,万贞儿瞬时面色惨白,抬手夺过。
“娘娘,沂王年幼,绝不可用此虎狼之药。”
周贵妃这个疯婆子,竟给沂王服用红丸。
所谓红丸,就是取女子初潮经血,集先天精华所结,以乌梅煎制的水取其沉淀物,干燥后取其粉末而入药,传闻可延年益寿,还可治愈小儿虚弱,气血不足等病。
“不管什么病,先上猛药试试!若不成再换药,总有一个能蒙对,将药给本宫!”
周贵妃愤怒仰脸,待看清楚眼前放肆的奴婢,不免愕然:“咿?贞儿,竟是你。”
“奴婢万贞儿叩见贵妃娘娘。”万贞儿屈膝匍匐在地。
“休要折煞本宫了,什么贵妃,若非因这贵妃头衔,本宫在南宫里也不必遭人白眼,你还如从前那般,唤本宫怀芳吧。”
正统帝北狩被俘之前,除了钱皇后,整个后宫被皇帝宠幸过的女子都无名无份,即便是接连为正统帝诞育皇女与庶长子的周氏,都并未母凭子贵。
周氏苦笑,她这个贵妃的头衔,还是景泰帝为提高皇太子朱见深的身份册封的。
太上皇膈应至极,将她这个旁人册封的贵妃视作耻辱,时不时与钱皇后一唱一和,酸她几句。
就连那个瓦剌来的外邦狐媚子都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她恨透了这个贵妃头衔。
“贞儿,从前你与本宫是最好的姐妹,如今也算有缘分,多谢你照顾深儿。”
周贵妃一口一个本宫,哪里有放下架子的意思,万贞儿笑而不语。
周怀芳不提曾经的纸糊姐妹情还好,一提起,她心底瞬时腾起无名火。
新仇旧怨一起算上,她能心平气和照顾沂王,没掐死他,已算是圣母了。
周怀芳与她几乎同年入宫,两人同龄,都是幼年入宫,二人又都是孙太后身边的心腹奴婢。
周怀芳容貌秀美,却性格强势,争强好胜,样样都想掐尖儿,从小到大都与她争斗不休。
直到周怀芳爬上正统皇帝的龙榻,二人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
若非周怀芳从中作梗,落井下石,她早已逃出紫禁城,也不必沦落到净乐堂烧尸三年。
历史上,周氏与万贞儿二人幼年争养母老宫人的爱,年少时争孙太后面前的宠爱,年长后争在朱见深心里的地位,年老后又争明孝宗抚养权,争了一辈子。
直到万贵妃和宪宗先后去世,周太后终于争赢了,荣升太皇太后,孤独终老。
懒得与周贵妃叙旧,万贞儿将一碗漆黑恶臭的汤药端到病榻前,伺候沂王服药。
“万贞儿,你给深儿吃什么!”周贵妃嫌恶捂紧鼻子。
“娘娘,您方才不是还说不管什么病,先上猛药试试!若不成再换药,总有一个能蒙对,奴婢这药是民间神药,药性温和不说,药效绝不比您的红丸差。”
“好,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吧,哎...”周氏含泪退到一旁。
万贞儿将臭烘烘的汤药灌入沂王口中,与周贵妃二人沉默不语轮流照顾沂王。
第四日清晨,沂王终于退烧了。
“娘娘,您该回南宫了。”门外传来太监不耐烦的催促声。
“贞儿,多谢你救了深儿,多谢你。”周氏说着,从手腕褪下一副沉甸甸的赤金手钏。
“多谢娘娘恩典。”万贞儿并不推诿,顺理成章将手钏推到手腕上藏好。
“贞儿,本宫知道当年是本宫抢走你的侍寝机会,若今后有机会,本宫定会弥补你,为你寻天下最好的儿郎婚配,本宫定会倾尽所能补偿你。”
周氏悔不当初,早知道皇帝会被囚禁在南宫当囚徒,当年她就不该抢走侍寝机会。
都怪万贞儿!当年定存着坏心眼,才眼睁睁看她跳进火坑里!她为何不抢!
闻言,万贞儿面露古怪,恨不能将周怀芳的臭嘴捂紧,她这句话简直就是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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